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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话,她想,这一辈子,只要她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不触碰到元邑的那条底线,她就永远会是大陈尊贵的长公主,是元邑所敬重的那个阿姊。
她就这样闲逛着,却猛然间瞧见不远处的那个人,脚步一顿,就站定在那里,不再动了。
卫玉容是从慈宁宫回来的,还没进宫门,就看见了信步闲逛的元清。
老祖宗说,是元清自请离宫的。
老祖宗也告诉了她,冯嘉柔膳食里的药,是元清下的,可元清是受了徐明惠的挑唆和蛊惑。
她其实并不是很想追究元清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就像是萧燕华在放弃了清静之后会无条件的偏向她一样,元清,从最开始的时候,选择的就一直是徐明惠。
这一点,她从没有吃心不受用,所以今日得知这样的真相,也并没有什么好气恼意外的。
卫玉容定了定神,提步近了前来,端了个平礼给她:“好难得见你出来走一走。”
元清扬了抹笑:“我从长春宫出来。”
卫玉容哦了一声,也不吃惊:“就回寿安堂了吗?”
元清却长长的叹了口气,扬起头来看看四方的天:“在那里住的日子不算长,可是这一向有了感情,突然要出宫了,心下也很是不舍,近些日子,我还是想多在寿安堂待一待,旁的地方,同我,就不大有干系了。”
她说的隐晦,可卫玉容却听明白了。
真是难以想象,那样高高在上的元清,也会有这样把话说的晦涩的一天。
她无非是想告诉自己,长春宫,徐明惠,从今天开始,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元清是个拉不下脸来道歉的人,可是她的话,却在告诉她,承乾宫的事情,她感到抱歉。
卫玉容不是小心眼儿的人,况且除了这次的事情之外,元清从没有对她做出过任何有实质性伤害的事。
她笑了笑:“出了宫,皇宫也还是你的家,你是大陈的长公主,永远都是,这是谁也没法子改变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元清的托付
元清从来没试过,更加没有想过,她会能够静下心来,平心静气的同卫玉容谈谈心。
也许真的是心境不同了吧,这会儿趁着新生的一轮旭日洒下的薄暮金光,她望向卫玉容站着的方向,心下竟是说不出的柔和与恬淡。
她深吸了口气:“急着回宫吗?不急的话,陪我走走吧。”
卫玉容眼底的笑意便更浓些,且那份疏离稍稍淡下来,她一侧身,让了两步,又打发了知意她们:“你们先回去吧,我陪殿下逛一逛,不用跟着了。”
知意看看她,又看看元清,到底是颔首应了个是,没敢反驳什么。
元清看在眼里,却知道她心底的不情愿,只是面上不动神色罢了。
她迈开腿,莲步轻移,往前头挪步而去。
卫玉容倒也跟的很快,几乎是与她比肩而立的行进着的。
两个人走出去约莫有一箭之地,卫玉容脚步稍稍放缓了些:“你应该是有话想跟我说的吧?”
元清也不扭捏,相当坦白的嗯了一嗓子:“我这回离宫,是自己跟老祖宗请的旨,原本想着从前的老宅子重新修葺一番,三五日也就能搬出去了,只是老祖宗不许,非要重新拨了宅子赏下来,一来二去的,又要一个月的工夫。”
“你这回离宫不大一样,上回是出嫁,在宫外有夫家扶持帮衬着,今次是独自一人……”卫玉容一面说着,一面侧目过去看她,“想说什么直说吧,如今这样子,你有什么心事,能帮的,我没什么好推辞的。”
元清却感到十分意外。
她和卫玉容之间,真要是认真的论起来,终归是她欠了卫玉容的。
打从一开始,就是她欠了卫玉容,而卫玉容似乎一直都在忍着她,让着她。
她有什么心事,宫里自然有老祖宗和元邑替她办了,怎么求也求不到卫玉容头上来,即便真的说出口了……
元清想,如果换了她是卫玉容,一定不会答应,说不准还会讥讽嘲笑一番。
今次出宫去,实在想是落荒而逃的,哪里有那么风光体面。
外人不知道,卫玉容还能不知情吗?
卫玉容因为见她许久没说话,下意识的咦了一嗓子:“很难开口吗?”她歪了歪头,“咱们是表姊妹,其实没什么开不了口的。”
是啊,她们,是表姊妹啊。
元清长出了一口气:“你就一点也不怪我对你做过的事情吗?”
“怪过啊。”卫玉容轻描淡写的开口道,“你小时候跟我还挺好的,后来莫名其妙的,回回我进宫你就要针对我,就是当着徐娘娘的面儿,也不留情面,母亲为这个还骂我没气性,次次都叫你欺负了。那时候我挺生气的,觉得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说的云淡风轻,元清听着,就也跟着笑起来:“我能想象得到。”
姑母是个要强的人,一辈子把脸面和尊严看的无比重,她那样的人,肯定是忍不了小时候的卫玉容的。
回回进宫,回回受欺负,回了家去,姑母若不骂她,才叫人觉得奇怪呢。
卫玉容撇撇嘴,倒真的像是在与她闲话家常一般:“再到后来,我进了宫,你每每见了我,也没个好脸色,倒是跟昭妃亲近的很。我只是觉得奇怪,昭妃与你是表姊妹,我与你也是,究竟差在了哪里呢?”
她扬声问了一嗓子,话音收住,侧目看过去:“今次定妃的事情,你怎么就能横下这个可心呢?都是姊妹,你就这样帮着她,苦苦陷害我?”
元清呼吸一窒。
这的确是事实,她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诚然,她压根儿也没打算分辨什么。
她深吸口气:“左右这次的事情也过去了,皇帝并不会拿你怎么样。如今太后也失了势,再也不会威胁到你,这禁庭……不,这大陈天下,从此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卫玉容苦笑了一声:“我始终是依附在万岁身侧的,其实你也是,昭妃也是——”她拖长了音,“荣昌,我们这些人的兴衰荣辱,都只是万岁的一念之间而已。”
“是,你说的不错。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皇帝念旧情,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