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救命啊!有妖怪!”一声凄厉的喊叫声,一大清早就从客栈里传了出来。
“菩萨啊,求求您快来救救百姓!”
“听说这妖怪已吃了四十八人,再一人就蒳蒳四十九,成精了。”
“我还听说这妖怪化成一个美人,专吸男人精血……”
客栈的客人与刚刚被吓破胆的店小二们,全都围在那一圈血肉模糊的东西外几尺处吱吱喳喳的交头接耳。
除了住宿的客人外,连路过的行人都围了过来,可是随着人们增多,却始终没有半个人敢接近那团血肉。
众人怕得要死,但也好奇至极,更有人虽手捂着脸,可是那双眼睛依旧从指缝里瞧个不停。
“哼!妖怪?太平盛世哪来的妖怪?”一声娇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什么人一大早就在那儿鬼吼鬼叫的扰人清梦?一身红衣的花曼津从客栈二楼轻快地走了下来,直往那团血肉走去。
她还顺道拿起一旁桌上的筷子,毫不犹豫的往那血肉堆里夹起一块不明肉块,仔细审视着。
“菩萨啊……”
“呕……”
“姑娘,那不能吃的!”
“生肉要先煮过才行,别急馋呀,姑娘。”
“是啊,没煮过吃了会拉稀!”
“要不要拿个碗来盛啊?”众人吓得惊声四起,胡言乱语,
“笑话,捕头就不用更衣,不用睡觉吗?我虽是捕头,但也是个女人,难不成只因为我的官职,就不能穿女子的衣裳?”她不自在地的拉了拉身上这套昨儿个新买的红色纱衣,但仍遮不住胸前的风光。
“更衣睡觉?现在才已时,花捕头就准备休憩了?”
现在正是百姓们上街做买卖的时间,他还特地等她喝完茶回房后过了半个时辰才来,没想到她竟是准备休息了?
“我几时休息千卿底事?”
“喔?那倒是在下之过了。”
翟泳希拱手作揖,没想到一只玉手就这么劈了过来。
他俐落地往旁一闪,没想到又飞来一腿,他转手一扣,即刻让花曼津踢也不是,收也收不回。
此刻,她仅能尴尬的让他捉着她的小腿,手不及腿长,她的拳头是怎么也劈不着他,而且别说劈了,连衣角也捞不着。
这下子可丢脸丢大了!她向来引以为傲的轻功与快狠准的拳脚功夫,此刻竟全无用武之地,因为她的腿绝大部分都露在宽松的罗裙外,如果这时这贼子弯腰、一视,她可就清白全毁了。
不过……小贼归小贼,倒也是个俊贼。
一身的书卷气却身手非凡,那一身浅蓝绸衫,让他看起来英姿飒爽,而他腰间系的紫龙玉,更显现出他不同于常人的身份,若非皇亲国戚就是高官显贵。
好C个不务正业的统挎采花子弟。
花曼津气得牙痒痒的,但她知道要是乱动,只怕就被看个精光,只好忍着一肚子气,以美目怒瞪着他。
翟泳希看着她那只天足,虽然穿着红色绣花鞋是不丑,加上纤腿笔直匀称又白皙,煞是迷人,但她的脚实在不小啊!
不过也难怪她没有缠足,要是缠了足,哪可能如此飞来跃去?只怕贼没抓到前就先拐断了脚踝。
“看够没?可以还我腿了吗?”她气得随手抽下一支簪子朝对方射去。
原以为看得出神的男子会被她刺个正着,但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反应迅捷地拉着她的腿侧身一闪,她就这么整个人撞进他的胸膛,而且是玉腿全开夹住他的情况。
“投怀送抱的是花捕头你,既然你都不顾矜持了,你情我愿,那就别再称在下是采花贼了,不过,君子是不乘人之危的,你乖些,一刻钟后就能动了。”翟泳希挑起一边的眉示意后,随即将她的腿放下。
虽佳人在怀,可是这般引人无限遐想的模样,要是让人瞧见了,还以为他胆大的在屋外与女子交欢。
“你……”该死,他竟然趁将她的腿放回地上时顺道点了她的穴?
他竟然还哼着小调悠哉的走远!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花曼津气呼呼的在心里呐喊,天啊!她下回见了他,不摘了他的头,她就叫花大头!
花曼津换上了一身紫红色的官服,这可是从她打六扇门光荣结束训练课后,大明宫为女捕快订制的。
虽不似一般女子的衣裳般袒胸露背,随风飘逸,而是与男性官员的穿着相同,但因领口、袖口及腰带上绣着牡丹,增添了一丝女子的娴雅。
没法子,由于他们大唐的公主、嫔妃以及高官显贵的夫人、小姐们不再成天关在屋里养蚊子,常常外出私访、游玩,总让地方官们因她们的安危而心惊,可是碍于男女授受不亲,这些闷坏的姑娘们又玩得比谁都野,所以即使有心保护这些淑媛,也因男女有别而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皇帝与长孙大人商讨过应对之策后,开始由六扇门培训些身手轻巧的习武女子担任捕快,好贴身保护这些王公贵族之女。
看着前方偌大的府邸,上头高悬着“刑部尚书府”的匾额,花曼津皱了皱俏鼻。
这儿将是她这趟公务结束前暂时的住处了。更有位妇人就这么厥了过去。
“哎呀,有妖气,快快放下!”客栈的掌柜紧张地喊着。
“妖气个头,还妖怪吃人?敢情您老见过妖怪长这模样吗?”她莫可奈何的将那块肉转向众人。
“天……天蓬元帅被人给宰了!仙道沦丧啊!”
“什么?是天上的神仙吗?”
“谁那么大胆敢宰了天蓬元帅?”叽叽喳喳的声音再度此起彼落。
“够了!一块猪鼻子你们也能嚷嚷成这样?说,客栈里是不是有人与外头结了仇?”她将那块猪鼻子丢回地上。
啪的一声肉块碰撞声,吓得众人又是一惊。
“不吭声?还是欠了赌债没偿清?”花曼津看向客栈里的熟面孔。
掌柜的、店小二们,还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厨子。
“林回,你又玩天九牌输了对不?”她每回追犯人追来长安,就是住这间百祥楼客栈,除了地上蚂蚁和墙上的壁虎她不知道名字外,其他的人她早就熟到都透了。
“花捕头……”林回不停地扭绞着肚子边的系带。花捕头不是才刚来两天,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你啊!这分明是那些讨债的弄来吓你的,你再不快些把欠人家的银两还清,下回就是你给人剁碎泽在这儿了。”花曼津拍了拍手,懒得理这群大惊小怪的人们,迳自往一旁的椅子一坐,斟起茶喝了起来。
当众人往那可怜的死猪碎块围去,不住研究时,客栈二楼有两个人正望着花曼津打着呵欠的身影。
“大人……”当主子示意噤声后,侍从立即停了口。
翟泳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位体态窈窕纤细的红衣女子。
她就是皇上指派给他的助手,六扇门所训练出的第一批,也是破例由女子摘下轻功之冠的女捕头,花曼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