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他舍不得
“好,很好。”他咬牙道,弯身钳住她的下颚,眸里一片冰凉。
先前接到眼线的消息,说她威胁了宇文无烈,往后门逃了出去,那时他是心惊的,怕她出任何事,立刻便出兵包围住了那片树林,没找到她,反倒是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几乎昏迷的温晴夏。
夏儿说,顾凌爽丢下她离开了,不知去向,而她走投无路,只得自己找地方藏起来,才不至于被那帮人发现。
那时,夏儿脸上的恐惧,还有颤抖的模样是无法欺骗人的,可他,依旧心存一丝念想,直到……
顾凌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王府门口。
那时,他在夏皖楼,温晴夏在他身边,听到这个消息后,说不愿意他离开,也不愿意再追究所有的事,只求他放顾凌爽走。
而他,又怎肯放手?这个女人既是犯了错,就该受到责罚,所以他将她关在了这里,却终究无法逃离良心的折磨,驱使他来到了这里,也顺带,被她毁了自己最后一丝希望。
她说对不起,甚至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他该高兴的,至少现在的她没有选择欺骗他,诚实地认了错,偏偏为何,心里却更恼了?
手指用了力,宇文城恨不得就这么捏碎她,而她依旧满脸泪痕,一遍一遍道歉,“对不起,阿城,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还要回来?”他出声打断她的呢喃,似想通了忽而松开手,静静看着她,眼里早已敛去初有的愤怒,平静得骇人。
顾凌爽睁着水眸看他,还未看透他的情绪,就见他转身背对她,似乎连看她一眼都是厌烦。
柴房的门板被拍上的那一刻,她浑身颤抖地蜷在地上,早该毫无感觉的伤口,此时却疼得厉害……
心,仿佛已经死了,顾凌爽呆呆睁大双眼,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剩耳边一遍一遍回响他临走之前的那句话……
他说,顾凌爽,为什么还要回来?你知不知道……本王倒情愿你,已经死在了外面。
倒情愿你……已经死在了外面……
只此一句,足以击垮她所有的伪装。
绝望的情绪填满心房,顾凌爽缓缓伸手按向胸口,才能感应到自己还活着,而方才的那些话,并不是她听错了。
他,情愿她死。
眼眸缓缓垂下,顾凌爽只是笑,尽管双颊早已湿成一片,她依然努力扬起嘴角,喃喃自语,“对啊,顾凌爽,你怎么就没死在外面呢?”
“怎么就……没死呢……”
这个夜里,柴房里死寂一片,而临湘阁里,一道伟岸的身影倒在熟悉的床榻上,脚边散了一堆空酒坛。
那双深邃的眸,微微阖着,只剩唇边沙哑地呢喃,一遍又一遍。
“沫沫,沫沫……”
*
这场冷战,并未持久,只因第二日当侍卫为顾凌爽送去膳食之时,便看到了她奄奄一息的模样。
侍卫们迟疑好久,才有人前去暮夏轩禀报,霎时一道令下来,轮流看守柴房的侍卫均杖责五十,伴着那道令一起出现在柴房门口的,便是一脸阴沉的宇文城。
柴房里,她依然蜷在那里,意识早已殆尽,也是此时,他方看清她的狼狈。
额上血迹弥漫,早已变为干涸,而那件粉色的衣裳早已破烂不堪,他早该发现的,昨晚当她身上披了一件别的外衫,他就应该探究原因,而不是对她说那么狠的话。
背部的伤口早已溃烂一片,当宇文城将她抱回临湘阁的时候,他独自一人,褪了她的衣物,当视线触及她浑身是伤的身体时,他心口一颤。
不是丢下温晴夏独自逃离了么?她怎么还能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唤来林宛如为她清理伤口,他只是站在门外,也是他是自私的,害怕面对她的伤口,他便选择了逃避。
门内,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宇文城一惊,顷刻间推门而入,一手扣住林宛如的腕,“你对她做了什么!”
“爷,她右手骨折了,我只是……”
“出去吧,我来。”宇文城望向床榻上嘤嘤哭着的女子,心里一疼,将她抱进怀里低声安抚,“沫沫乖,不哭。”
似感应到他,顾凌爽意识不清,却哭得更凶,“阿城,疼……”
“我知道,乖,一会儿就不疼了,忍一忍。”他一边低声哄着,一手握住她的右手腕,却怎么都下不了手,对于习武之人来说,骨折是常有的事,他可以面不改色地为自己接骨,却不愿……动她一分。
林宛如站在一旁,见状,浅浅出了声,“爷,还是我来吧,您……舍不得。”
一语,中的。
宇文城陷入沉默,垂眸看向怀里的人,林宛如不动声色地接过顾凌爽的右手,说,“爷,我开始了,您最好……”
“开始吧。”宇文城说道,在林宛如动手的那一刻,他忽而俯身,吻住顾凌爽所有的呜咽……
*
夜,宁静而致远,顾凌爽醒来之时,就见床边站着秋水,她艰难地想撑起身子,急了秋水。
“娘娘,您需要什么跟奴婢说,奴婢替您拿。”
顾凌爽摇头,方才的动作牵动了身后的伤口,隐隐作疼,她也没了力气,趴在床头,眼眸触及四周的熟悉,轻声问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昨晚,零星的记忆袭上脑海,她以为,真的会这么在柴房死去,为什么,还是回来这里了?
秋水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话,顾凌爽也不为难,说,“帮我倒杯水来。”
秋水点头,可步子还没迈开,房门就被人推开,宇文城眯眼看向床榻,两双视线就这么对在了一起。
她的平静,他的慌乱,似乎有什么错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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