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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父女

    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被重重地甩出去,而且还被扔到了地上,若换做一般娇生惯养的那些世家望族中的小公子、小小姐们,恐怕早已吓得哇哇大哭,但小暖暖却毫无畏惧之色,只见她在千钧一发之际,小手猛地一撑地,小脚一蹬,随即,脚踝上的扣合镶金辟邪珠发出一阵晃动,小小的身子在原地腾空而起,再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桌上。

    小暖暖的这一系列动作,娴熟连贯,从容不迫,也让茶楼内所有侧目旁观的人大吃一惊,他们本以为这孩子可能会受到重伤,会吓得哭着喊爹娘,但谁也没料到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叮叮---当当---

    伴随着暖暖突如其来的举动,她戴在手上的紫金翡翠银铃也紧接着发出了一阵阵清脆细微的声响,似一首失传已久的古曲,带着一种若有若无迷惑人心的邪音。

    “小家伙,原来你会武功啊。”

    逐渐逼近的凌人之气使得小暖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与惊惧,与娘亲不同,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除了周身的冷漠与威严,还带着几分嗜血与阴森。

    被发现了吗?

    暖暖小脸紧张,却依然毫不示弱地抬头,在看到男子的面容时,清澈的小眸子微微闪过一丝厌恶,一张银色的面具遮住了男子的整张脸,但他的那双艳如桃瓣的眸子却深不可测,因是站在桌上的缘故,小暖暖离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靠得很近,“娘亲说,不敢拿真面目示人的人必定是奸险之辈,叔叔,你是吗?”

    稚嫩的声音天真无邪,小脸倔强,即使心中怕到极致,也宁死不愿低头。

    真像啊---

    仿佛是受到了紫金翡翠银铃邪音的蛊惑,银色面具下,男子那双妖艳的眸子有着一瞬间的恍惚,这孩子倨傲的性子,简直像极了她,五年了,算起来,他们的孩子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

    五年前,她一身火红嫁衣,以一种绝美的风华之姿决然离去,不给他一丝挽回的余地;纵使权掌天下,却还是没能留住她。

    她是上天亲自选定的鸾凤高飞之命,他可以不信命,但他一步步地登上帝祚,只是想离她近些。

    宁儿---为何你总是这么一意孤行,为何你就不愿相信我?

    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正是微服出巡的雍凉国国主,也是世人闻风丧胆的医谷主人夏子钰,小暖暖在医谷主人面前下毒,哪能不被他识破。夏子钰虽然喜怒莫测,还因此被人称作是暴戾之君,但小暖暖敢当着他的面毒害他治下的百姓,作为一国之君,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而且,他总觉得这孩子是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

    不由自主地,夏子钰的大手抚向了小暖暖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眼,宁儿,你在哪?我们的孩子又在哪?

    小暖暖秀气的小眉皱起,整个身子往后一翻跳到了另一张桌上,甚至还踢掉了那桌上的几个茶杯,立时,那几个茶杯砸向了一旁惊慌失措的客人。

    又是一阵银铃邪音响起,夏子钰忽觉他的胸口有些隐隐作痛。

    “小小年纪就如此嚣张跋扈、不敛锋芒,你究竟是借了谁的胆,仗了谁的势,嗯?”打不过他,却迁怒于一旁无辜的人,夏子钰将小暖暖恶劣的行径全看在眼里,这孩子的爹娘到底是怎么教她的,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用毒到处害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他这个医谷主人又收了个为祸天下的小徒儿。

    “你又不是我爹,凭什么管我!”小嘴一哼,小暖暖见夏子钰面上虽呵斥她,但他身上的那股凌人之气却已渐渐退去,就愈加肆无忌惮地挑衅道。

    “大胆!”跟在夏子钰身后的玄参当即出声,这孩子也太无法无天了,这么小的年纪,就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长大了还了得,就算是被国主呵护备至的小太子贺兰祯,也不敢如这个孩子般胆大包天,无视于国主的君王之威。

    然而,就当玄参以为国主要动怒时,那五年来不苟言笑的国主,居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小家伙,你跟我当年很像啊。”

    话说间,夏子钰迅速出手拎起了小暖暖,钳制了她再次的逃离,然后,将她提到眼前,近距离地细细打量,而另一只伸出的大手捏住了她粉嫩的小脸颊,自言自语道,“这么看,确实有几分像我---”

    “坏人,你是坏人!”小暖暖被夏子钰提在半空中,双手双脚使劲地挣扎,清澈的小眸子怒瞪着夏子钰,大喊道,“你欺负暖暖,暖暖一定要让娘亲杀了你。”居然没有用,李爷爷还说它是宝物,小暖暖气愤地椅着手上的银铃,那叮叮当当的声音更响了。

    “再乱动,我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这孩子身上的叮叮当当声吵得他头痛欲裂,夏子钰一把按住小暖暖使劲椅的小手,指着二楼窗外的大街威吓道。

    “以大欺小,还是不是人!”

    “是啊,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禽兽不如!

    “咦,那不是抚威将军玄参玄将军吗?想不到,他竟是这样的人。”

    ----

    这小女孩虽然顽劣了些,下起毒来也绝不心慈手软,但毕竟只是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堂堂的一国之君当众欺负一个五岁的孩子,还似乎逗得不亦乐乎,玄参被自家主子反常的举动弄得一脸尴尬,悄悄环顾四周,见现在整个茶楼内的人对他们主仆两指指点点,茶楼中有几个认识他的人,在得知他的身份后,斥骂的声音低了几分,可能是惧于他这个战功赫赫的抚威将军之名,但骂得再小声,以他的耳力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他能不能喊一下冤啊,天地良心,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被国主连累,莫名其妙地背上了欺负稚子的恶名,玄参满脸哀怨,唉,将这几年南征北战在百姓心中换来的声名就毁在此事上,确切的说,应该是毁在这个五岁的孩子手上,他可真够冤的,早知道他也像国主一样出门戴个面具,省得让人认出来。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救你家的小主子啊。”茶楼的掌柜在一旁看着胆战心惊,这要真丢下去,这位身娇肉贵的小主子岂不要当场小命不保,九爷吩咐他要好好伺候这位小主子,万一小主子出了事,他怎么跟九爷交代。

    茶楼的掌柜不会武功,又认出那两个男子中有一个是鼎鼎大名的抚威将军玄参,刚想上前救小暖暖,但看到手握长剑的玄参,他的双腿又吓得发软,他一介平民百姓,凭什么要大将军放人。

    被茶楼的掌柜一推,看似发愣的沐飞却不以为然,“怕什么,我家小主子打不过,还有我家主子在。”别看少城主只有五岁,但她的武功不弱,胆识与谋略也不容小觑。

    “这---”白九爷的这家亲戚怎么个个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榆中城乃皇城,主子不把一国之君放在眼里,就连护卫也向天借了胆似的,居然连赫赫有名的朝中大将玄将军也不怕。

    茶楼的掌柜无计可施之下,只能转身跑下楼,匆忙去通知白奎。

    “沐飞,沐飞---”

    一接到少城主的命令,沐飞立即拔出长剑,带着几名护卫冲上前,围住了夏子钰与玄参,“快放开我家小主子!”

    夏子钰的眼中似笑非笑,两只手一手拎着小暖暖,一手拽住刚咬了他一口紫貂的毛茸茸尾巴,“我若不放呢。”能在他面前做到不卑不亢的,原以为这世上只有她一人,不过现在,似乎还多了这个有胆识的小家伙。

    “我竟不知道这榆中城又多了一户深藏不露的人家。”对着小暖暖,夏子钰笑如暖煦,但视线一离开小暖暖,夏子钰眼中的笑意立即变得冰冷,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却有与她年纪不符的内力修为,随行的护卫看似普通,却一个个武功非凡,堪比皇家百里挑一的宫中侍卫。

    “点点,不要怕,娘亲会来救我们的。”小暖暖自顾不暇,还不忘故作镇定地安慰紫貂,这一幕落入夏子钰的眼中,使得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古灵精怪,又浑身透着邪气,简直是下一任医谷主人的不二人选。

    夏子钰与玄参虽只有两人,但沐飞怕伤到小暖暖,手握长剑,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公子,众怒难犯,我们走吧。”现在整个茶楼的人对国主欺负稚子的行径义愤填膺,还有这些个护卫们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纵使玄参身经百战,也经不起这些人的口诛笔伐。

    “玄将军,你这官做得越大,胆子怎么就越小了。我看,等会儿回去之后,你还是连降三级,再锻炼下胆量好了。”夏子钰晃了晃提在手中的小暖暖,吓得沐飞等人面如土色,这么高摔下去,哪能不受伤,城主将少城主交到他们手里,是信任他们,万一少城主伤到分毫,到时,他们拿什么向城主请罪。

    连降三级,岂不位居甘遂那傻小子之下,玄参干笑了声,“公子,属下也是怕少夫人知道后,您今晚又没法安生了。”

    到底是谁要练一下胆量啊,玄参暗暗嘀咕道,您要是有胆量的话下回那两个女人闹到御前,您别跑啊。

    嗯?夏子钰当即沉了脸,冷哼道,“你若敢在她面前泄露半句,我就把你丢到青楼里,再命你将那些青楼女子一个个都娶回府。”

    “公子,不要啊。”又拿这招来威胁他,玄参哭丧着脸,自从他见识到宫中的皇后娘娘与庆阳侯府的一品诰命夫人这两个女人为了点小事就跑到国主面前一哭二闹、寻死觅活,他就吓怕了,五年前,明宛瑶为国主生下太子贺兰祯,子凭母贵,被国主赐封为后,掌六宫之权。但明宛瑶当了皇后之后,就再无所出,傅夫人以雍凉国皇嗣太少为由,隔三差五就送女子到国主寝宫,此事当然引起明皇后的极度不满,明皇后毕竟不再年轻,生了太子贺兰祯后,容貌也苍老了不少,哪能跟傅夫人送来的那些年轻美貌女子相比,以至于傅夫人一送来美貌女子,她就抱着小太子贺兰祯在国主面前哭哭啼啼,说自己命苦,说国主抛妻弃子,当然,更多的是指责国主忘恩负义,若当年没有她相救,何来他今日的煊赫权位。还有宫中那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品女官如酲,一有空就到处调戏男人,有时连宫中的太监都不放过,这世上的女人要都这样,他娶了岂不自找麻烦。

    “别伤害我家小主子!”沐飞见夏子钰拎着小暖暖一步步地走了过来,情急之下,忙持剑刺向夏子钰。

    “沐飞,不得无礼。”沐飞手中的长剑忽然被一道人影挡住,匆匆赶来的白奎恭敬地朝玄参作揖,“玄将军,一场误会。下人无状,得罪了两位贵客。”

    “白九爷。”榆中城的白家第九子,为人豪爽又仗义疏财,短短几年间就将岌岌可危的白家力挽狂澜,虽不及首富何家富有,但也是榆中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玄参在军中待了几年,又被封了大将军衔,说话间自然多了几分官威。

    “不敢。”白奎依然恭敬,指着小暖暖道,“这孩子是拙荆娘家姑祖母唯一的子嗣,姑祖母她老人家平日难免宠溺了些,望您看在白某的几分薄面上,饶了这孩子。”这几年为了讨好榆中城知府傅铭,白奎可没少给傅知府之母一品诰命夫人送上名贵之物,几乎每次都一掷千金。也正因为与傅知府有了交情,白奎在庆阳侯府才与抚威将军玄参有过几面之缘。

    “令姑祖母之女?”玄参嘴角抽动,半响才道,“难怪,难怪---”老来得女,能不宠上天吗。

    玄参古怪的表情,还有身旁那戴着银色面具的紫袍男子稍愣之后的笑意,又让白九爷心中大为郁闷,辈分小是他的错吗。

    原来这孩子是白九爷的小姑母啊,茶楼中不知谁终于恍然大悟地出了声,随后,整个茶楼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白九爷,看着平日威风凛凛的白九爷一下子又感觉自己在人前矮了半寸。

    “姑祖母她老人家久居乡野,性情也喜怒不定,故而这孩子就被她教成了这般---”见玄参误以为他的姑祖母是个年事已高的老妇人,白九爷不仅不解释,反而故意将沐歆宁形容成了一个又老又丑,脾气还不好的老恶妇,“姑祖母她老人家夫君早逝,现在她又自己一人带着小暖暖,玄将军,您大人有大量,小暖暖若有得罪之处,请多包涵。”别怪他故意诋毁沐歆宁,实在是那女子太冷漠,也太卑鄙狡猾,想他白九爷能文能武,在榆中城也算个响当当的人物,可到了她面前,居然毫无还手之力,文不如她诗华满腹,武不如她内力深厚,最后,她还不忘塞给他一个辈分小的侄孙女,不管他愿不愿意,就直接绑了他跟她的侄孙女拜堂,之后,城主府的那些人就堂而皇之的进出白家,一口一个侄孙姑爷,面上看似恭敬,实则都在打趣他,唉,他这一生怎么就毁在沐歆宁这个妖女手上了。

    “主子,您看---”玄参退后两步,不敢擅自做主,他是大将军没错,但他身后的主子可是直接封赐他这个大将军的国主。

    “娘亲,娘亲---救暖暖---,暖暖被人欺负,暖暖好可怜---”夏子钰还未开口,他拎在手上本来不怕他的小家伙不知为何竟然小脸变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娘亲,娘亲---”

    软软的稚子之声,带着浓浓的哭腔,闻之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怜惜。

    怎么哭了?夏子钰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毕竟是个孩子啊,他跟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计较什么,要罚也该罚那对不懂得教孩子的爹娘,孩子这么小就教她用毒害人。

    扔了手上的紫貂,夏子钰忙抱起小暖暖,并顺着小暖暖的视线望了过去,这一看,当场愣在了那里,那道忽闪而过的纤细人影,好像也穿着一身素衣。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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