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第十一章 懵懂
刺客已死，东宫又恢复了平日的宁静。
水云榭内几个身影还在忙录着，不时传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娘娘，你真的没事了？”几个丫头不确定地问了一遍又一遍。
“娘娘，就让我们四人守在门外吧。你一人在此我们不放心。”任由潇凝笑赶了她们几次，四人还是不死心地说着。
“真拿你们没办法，反正也睡不着，你们陪我去湖中的亭子坐坐吧。”潇凝笑无可耐何地说到，今天她总算领会到这四人的粘人功夫了。
小春是四人中最懂事的一个，她不安的说道：“娘娘，这么晚了，夜里风大。你就在寝宫吧，我们四人在外面守着就行。万一又遇到什么人，我们该如何是好？”其它三人也使劲地点点头。
潇凝笑给四人头上一人一个地瓜，轻松地说道：“你们还怕出什么事，我潇…季柳影福大命大死不了的。现在给你们两条路选，一是回去睡觉别在烦我，二是陪我去湖中的亭子坐坐。”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致决定陪她去外面坐坐。不等她们四人跟上，潇凝笑已迈步向外走去。
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东宫之内到处也泛着微微的光亮。听说在东宫的最高处放在一颗夜明珠，所以黑夜才不会那么黑。
魂离开之后君亦邪再也坐不住，起身在房内走来走去。心中何事而烦恼，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怎样来到水云榭？怎样来到她的房外？他都已不清楚，他只明白看到她的房门大开，房内空无一人时。有那么一瞬间，心里的某个地方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他毫不犹豫地冲进房内，书桌上放着一张白纸。看着上面写着几行字，她定是怀念亲人，才会有感而写吧。这五年来她一个人到底忍受着多少思念与孤独。思及此确不见她人，心中有一丝丝的慌乱，夜已深她会去哪里？
念及此，他立刻出门寻她而去。远远地从风中传来嘻笑声。他在心中低咒：该死的女人，半夜三更不在寝宫，晚上的事还没让她受到教训么？
声音越来越近，可以清楚地听到她们的对话。他在远处停住了脚步。
“娘娘，你为何总喜欢一人呆在这亭中？
“因为呆在这里可以忘记很多不想记起的事，你们看这亭子要是没有这条长长的走廊，那该有多好。”潇凝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没有走廊，这个亭子不就没出人能来了。娘娘你高兴个啥？”小冬不同意地说道。
潇凝笑的思绪似漂得好远好远，像是在对她们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没有搭建这条走廊，就只有会飞的高人能到达了。就像他一样。”
君亦邪听到她这样说不由得皱紧双眉，停在原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个“他”究竟是谁？
就算她只是个代嫁的丫头，就算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他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落在她的心里。
亭中的声间渐渐隐去，他上前。她微闭着双眼，微风轻轻抚起她如丝绸样的青丝。恬静的面容丝毫看不出她不久前还差点命丧刺客之手。
他就这样站在亭外看着她，不想打破这样美好的一瞬间。
安静被打破，小春不敢相信地看向来人。急急地跪下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说完还用手拉拉正在打瞌睡的三人。心中暗叫不妙。
被拉醒的三人看着眼前的人，都不相信地揉揉眼睛。确认不是在做梦后都不约而同地跪下请安。
君亦邪挥手制止，示意她们退下。四人不放心，跪在地上不肯动。她们清楚地记得，先前太子妃娘娘被挟持的时候，太子是如何表态的。
见她们不动，他心中不悦。又怕吵醒熟睡的人儿，他还是轻声说道：“你们退下，本太子会送太子妃回寝宫。”
如何不愿意，都不得不离开，四人不时回头望望。好像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他转身看向她，睡梦中她笑得那样甜美。一阵微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发丝，他弯腰抱起她就往回走。这样的天气，在这样容易着凉的地方还这样贪睡。他的双眉皱得更紧了。
睡着的她感觉轻飘飘的，像是被人抱起，又觉得不可能。朦胧中她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他……不敢相信，一定是在做梦。接着她又闭上双眼，再睁开双眼。怎么还是他……是真的，她不是在做梦。
她失声大叫：“你怎么在这里？”你……想到他还抱着自己，心中甚是尴尬。
还是那种平淡的声音回答她：“这是本太子的东宫，你是本太子的妃，你说本太子不在这里在哪里？”
见他没有要放她下来的举动，她又开口说道：“太子殿下，你先放我下来，有什么话一会再说。”
听她这样说，他更加用力把她靠向身边。没有任何言语，两人一路沉默。回到寝宫，他重重地把她扔在床上。
她爬起来，马上往床里缩。急忙拿个枕头抱在胸前吞吞吐吐地说：“你…你…不要乱来，我…可不…不怕你。”
君亦邪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伸手抓过她手里的枕头随手往外一扔。
她身前已无可抵挡的东本，她看着他越来越靠近，大声吼道：“你再靠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轻轻一用力，她整个人就扑到他的怀里。只听他冷冷地说：“不要拿死来吓唬我，你的生死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他的话尤如当头棒喝，“本太子只要刺客的人头，其它的事一律不管。”这句话又在她耳边响起。她终究什么都不是……
感受到怀中的人儿，僵硬的身体。他推开她微笑着说：“爱妃放心，本太子对你没有任何兴趣。”
她睁大双眼定定地看着他，他就像一条变色龙，前一刻冷漠如冰，后一刻又温柔如水。还有他身上少了一股药香味。
他始终面带微笑地看着她，轻声说道：“爱妃今晚受罪了，脖子上的伤好点了吧。”
她摸摸受伤的部位，那个药还真有效，这么快就好的差不多了。薄唇轻启：“谢殿下关心，妾身的伤已无大碍。如果殿下没有其它的事，就请回吧。”
“爱妃就早点休息吧。”客套地说完，他转身走了。留给她一个大大的背影。
潇凝笑自嘲地笑了笑，明明心中不愿意却要装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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