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释放

    建元二年春，刘彻下令释放部分不中用的宫女，名单之上竟然有我的名字。一时间我心中思绪飘飞，不知该如何是好。然而，归咎来说，我总是庆幸的。

    我曾经想过有天再见到皇帝会是怎样一副情形，就连对话和娇羞的神情我也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可真到了要见面的时候，心中反而忐忑不安起来。

    “你抬起头来。”声音还是那样的让人无法反抗。

    我依言抬头，看着如星般的眸子，瞬间感觉天旋地转。这双眼睛也透露出惊讶和喜悦的神情，他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子夫。”他喃喃的把我抱在怀里。

    我只是隐隐的哭泣，“皇上还记得奴婢？”或者是可否记得曾经在平阳公主府里的一时欢愉？

    “朕记得，朕怎会不记得？”说着将我搂的更紧。

    我轻轻的挣开：“皇上……”我跪倒在地，“奴婢请求您释放奴婢回宫吧！”

    “子夫……”他眼神中有讶异，有不舍。瞬间他明白了。

    “你是在怪朕将你忘记了？”这话原意是说我怪他把我忘记，可语气中却颇有我不该怪他的意思。

    “奴婢不敢。”我卑微的说。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我怎么敢怪罪皇帝。在这后宫一年多的生活，我更加懂得了人微言轻的生活。

    “子夫……”他叫我的名字，“朕不会放你走，朕要你陪着朕一辈子！”

    他的话斩钉截铁，仿佛是一个赌咒，赌的却是我的人生。

    我低头：“皇上何苦如此？子夫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罢了。请皇上放我出去吧。”我不能放弃上天好不容易给我的机会，倘若此次不走，怕是……

    “你真想走？”他问。

    我迟疑了片刻，点头道：“请皇上放奴婢出宫吧！”

    说完此话，泪水忽然汹涌而出。对于他，我毕竟有几分不舍。我紧咬着嘴唇，拼命的克制住泪水。他用手攥着我的下巴，让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在泪光中，我看到他的样子几乎没变，然而变的是我的心，那颗经历过沧桑的心。

    我的迟疑让他清楚看透了我，我忽然痛哭起来，为自己，也为这个男人的自以为是！他明明知道我不能离开他，却要我吐露出违心的话。

    他抱着痛哭的我，轻声在我耳边道：“相信朕，朕决不负你！”

    我的泪缓缓的留着，将这一年多的不愉快都统统带走。我还敢相信您吗？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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