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天上居然掉馅饼4
哇,原来这就是皇宫了!
柳翩翩站在黄金殿里四处顾盼,这宫殿金碧辉煌,但总觉得阴森森的,脊背上仿佛掠过了一丝丝的冷风。
她摸摸额头,竟然也是凉的,这才意识到其实不是有凉风,而是自己在害怕。
皇上宣召神医,肯定是要治病,可是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那几把刷子,骗骗市井百姓也就算了,哪里敢在皇上面前显摆?
这皇上也真是,为何放着御医不要,偏偏就迷信找什么民间神医,难道真的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吗?
慕容乾立在她身侧,微蹙着眉头,柳翩翩是他推荐的人,皇上故意宣柳翩翩觐见,万一柳翩翩真的露出庸医的马甲,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
哎,思来想去,觉得凶险万分。
慕容昭缓步走了出来。
柳翩翩急忙跪下,慕容昭已经和悦地说:“女神医不必多礼。”
他定眼瞧着柳翩翩,见她如此年轻,心里不禁冷笑,慕容乾啊慕容乾,你从哪里坑蒙拐骗一个少女来冒充女神医,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圆谎,这次一定得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柳翩翩也端详着东魏皇帝,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秀雅的一位青年,秀眉长目,脸容温润,嘴角噙笑,只是那眼眸显得迷离。她想起爹总是瞧不起自己母女,而身为京师首富的他还从来不曾见过天颜,自己这个最不受待见的女儿却蒙皇上召见了。
一定得留个纪念,回去好显摆显摆。
她的大眼珠滴溜溜地转着,留下什么纪念品才好呢?
慕容昭说:“女神医,朕听闻你治好了七王爷的毒伤,朕也想请你医治朕的心病。”
“心病?心也会有病吗?”柳翩翩诧异地问。
在一旁的慕容乾干着急,神医怎么会问出这么有失水准的话?
他微微咳嗽一声,说:“皇上,女神医是玩笑话。”
柳翩翩眉毛高高挑起来:“笑话,神医什么时候会拿病当玩笑话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心病,患病的只会是人不是心。”
慕容昭微微颔首,这句话“患病的只会是人不是心”倒颇有深意,或许这女子果然有点分量。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她,却发现她竟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绝色天然佳丽。
慕容昭甚为好色,登基以来已经在民间选秀多次,后宫嫔妃多不胜数,却还是不满足。
柳翩翩的美在于天然去雕饰,对于他这样成天混迹于浓妆艳抹女人堆里的风流帝王来说,特别有吸引力。
心里有了好感,眼眸中凌厉的锋芒渐渐褪去,变得有些色迷迷的了。
一旁的慕容乾却十分明白,柳翩翩说的这句“患病的只会是人不是心”根本就是不懂装懂的话,她哪有什么哲学思维,任何话只需要从字面意义上去理解就可以了,好在皇上偏偏是一个心思多的皇上,任何事情都爱翻来覆去地想。
他抬起头目视皇上,却见皇上凝视着柳翩翩的眼神变得温情了许多,终究同是男子,他自然是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不知为什么,心里却忽然有些不自在了,就好像自己喜欢吃的某样东西眼看着要被人取走了一样。
看着柳翩翩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心里不禁气恼万分,真是一个傻瓜,她娘生她下来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她脑袋瓜子里缺根弦吗?
慕容昭屏退左右,步下白玉台阶,对柳翩翩说:“朕的心病,就是不曾有子,还请神医开几个好方子,让朕的爱妃们能够早日梦熊有兆。”
柳翩翩怔住了,她毕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咋一听这些话,脸色不禁潮红。而慕容昭却瞧着更加觉得她可爱了,碍于慕容乾在身边,否则真想伸手去抚摸她娇嫩欲滴的脸蛋儿。
“这……”柳翩翩红着脸说:“我对这些并不擅长……”
“不用急,你可以留在我的后宫里慢慢去想。”慕容昭语声暧昧地说。此刻他已经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柳翩翩脸色不郁,她才不想待在这阴森森的后宫里呢!她喜欢外面阳光灿烂自由自在的世界,她更想念母亲,留在后宫就没有机会回去了。她抬头注视着慕容乾,向他求救。
慕容乾说:“皇上,女神医治病的药方和御医是不同的,我看还是让她住在我府上去,采药什么都方便,也不会被人打扰,也随时可以进宫为娘娘们诊断。”
柳翩翩毕竟不傻,急忙附和:“是啊,皇上,我开的药方可是神秘药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慕容昭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强,你就先暂住在七王爷府吧!不过,每日需得进宫替朕的妃子们医治……”
他之所以答应,是觉得家花不如野花香,留她几日在外面,还更增添念想。
小太监端茶过来,慕容昭伸手取翡翠玉杯,谁知没拿稳,碧绿的玉杯“啪”地掉在地上,摔碎了。
小太监吓得双腿发颤,赶紧跪下来请罪。
慕容昭脸色大变,抬腿狠狠踢向他,高声说:“来人,将这奴才砍了。”
慕容乾熟知慕容昭的阴郁暴烈脾气,没有多说什么,哪里知道柳翩翩天真地说:“皇上,您何必发火呢?‘碎碎’平安呀!我还想向您讨一块碎片放在身上做平安符呢!”
慕容昭狠狠盯着柳翩翩,见她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并不像是故意与自己对抗,心里又着实喜欢她的天然美貌,竟然破例柔和了语气:“既然是女神医求情,那就饶了这奴才一命,罚去苦力房做杂役。”
那太监连滚带爬地窜了出去。
他瞧了瞧满地碎片:“女神医喜欢,那就尽管取吧!”
旋即长袖飘飘,转身飘然离去。
慕容乾皱着眉头,看到柳翩翩真的从地上捡起了一枚碎片。难道她真的穷疯了吗?是想拿碎片去换银子吗?
“柳骗骗,你就这么爱银子?”送她出宫门时,他不解地问。
柳翩翩将翡翠玉杯的碎片小心地放在荷包里,打算带回去做证据炫耀给柳府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看看——瞧,这是从皇上脚板下抠出来的。
柳翩翩不耐烦地说:“废话了不是,你去找一个不爱银子的人来看看!你不爱银子,干吗拖欠我千两金子的诊费?”
慕容乾蹙眉:“别再将千两金子的事情时刻挂在嘴边上,实话告诉你,本王爷什么都没有,连一个正经王妃都没有,但王爷我不缺金子。”
“既然不缺你干嘛不给我?你知道这金子对于我有多么重要吗?”
说着说着,她原本还天晴的脸忽然乌云密布,眼眶都红了:“你不晓得的,我和我娘生活有多艰难,在府里受尽我大哥他们的欺凌,如果没有这千两金子,我和我娘就会被赶出家门了。”
慕容乾愣住了。
面前的女孩子,十七八岁年华,清丽可人,绿裙飘飘,成天笑嘻嘻的,却原来还有这样坎坷的身世。
他是鲜衣怒马的七王爷,自鞋着金钥匙出生,母亲又受先皇宠爱,若不是母亲忽然过世,父皇随即暴毙,也许他是权倾天下的东魏皇帝也未可知。
自兄长即位之后,虽然过着表面花团锦簇的生活,内里其实感受了许多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甚至必须步步小心否则便会有性命之忧。
有时候血浓于水的亲人,也往往是你最强大的敌人。那种被亲人逼迫的滋味,他早已领受。
凝视着她澄澈的双眸,他感觉内心一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慕容乾说:“皇上特批你住我的府邸,你就尽快搬来吧!”
哪里知道柳翩翩根本不领情:“你让我搬就搬?没有还我的金子,休想让我住你王爷府,哼!”
她翩然转身,飞奔而去,阳光在她身后一跃一跃的。慕容乾忽然觉得,明亮的世界都暗淡了,所有的光晕都凝结在一个焦点上,就是那穿着绿萝群的小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