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双双发动
“公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妾身不明白。”钱氏心中一惊，强笑着解释道。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我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样的毒妇，竟敢如此草菅人命？！”玉延柏听了她的狡辩，脸上怒色更盛：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吃了这霉变了陈米，已经病死了三个人？还有好几人上吐下泄，现在正躺在医馆里奄奄一息，命悬一线？”
“什么？”钱氏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一脸的惊慌失措地跪在榻上，紧抓住玉延柏的袖子：“公爷，公爷救我，妾身刚才也吃了半碗，妾身可还怀着您的亲骨肉呢，妾身不能有事！”
玉延柏盛怒之下，一甩袖子：“哼，你倒是惜命！”
钱氏冷不防玉延柏突然抽手，她身子沉重，一时间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倒在榻上。
她顾不得肚子隐隐作痛，慌乱地爬在榻边，发了疯似的使劲抠着自己的喉咙，想把吃下去的粥吐出来。
看着钱氏的丑态，玉延柏彻底失望了——钱氏做出这等事，不仅仅是贪婪、藐视人命那么简单，她分明已经不把他的官声，还有玉府的名誉放在眼里。
这样的妻子，不要也罢！
这时候，玉青颜挑准时机扶着玉老夫人缓缓走进来。
玉延柏不再多看钱氏一眼，径直走到玉老夫人面前，一躬身，沉声说道：“母亲，儿子不孝，娶得如此蠢妇，真真是家门不幸，儿子……”
钱氏正吐得昏天暗地，听见玉延柏的话，猛地一抬头，正正听见玉延柏斩钉截铁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儿子要休妻！”
钱氏只觉得天昏地暗，她不可置信地死死盯住玉延柏冰冷的神色，没有从中找到一丝温情，她这才真的相信，玉延柏是认真的。
钱氏绝望了，她茫然看着玉老夫人一脸难以掩饰的怒气，还有玉青颜嘴角噙着一丝兴灾乐祸的笑容。
钱氏瞬间清醒过来……自己又被这臭丫头设计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伸手指着玉青颜厉声尖叫：“是这死丫头陷害我！公爷，妾身是无辜的！”
玉老夫人听见儿子说要休妻，本来还在犹豫，眼睛一直在钱氏高高隆起的肚皮上转悠，迟迟下不了决心。
可是这会儿听到钱氏不知悔改，反而信口污蔑起玉青颜来，顿时，玉老夫人对钱氏仅有的一丝怜悯也烟消云散。
玉延柏不理睬钱氏的嚎叫，坚定地对玉老夫人说：“母亲，儿子心意已定，钱氏失德，不堪为人妇，更不堪为人母，儿子打算待她生下孩儿，要么休妻，要么……就送她去白衣庵思过。”
玉老夫人闭上眼睛，数着手中的佛珠，长叹一声：“既然我儿心意坚定，那，就依你吧。”
“你们！”钱氏见自己的丈夫和婆婆三言两语之间就定了自己的去处，竟然连辩解都不让自己说一句，羞恼万分：
“呵呵，凭什么你们说休就休？真当我们钱家没人了吗？我爹、我哥哥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我女儿是亲王世子妃，我侄女是宫中贵人，你们如果撕破脸皮硬要休我，那就干脆大家都别要脸面了！”
“我不是贤妻？”面容扭曲的钱氏在弯眉的帮助下，手扶着大肚子艰难从榻上爬起来，恨恨地走到玉延柏面前：
“我为了公爷你，做了多少事？公爷可别忘了，你能有今天全都是我的功劳。你我夫妻二人早就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动心思休我之前，还是多想一想要是没有我，你这个国公爷的位子……”
“住口！”玉延柏见钱氏的情绪渐渐癫狂，愈发口不择言，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于是，玉延柏又气又急之下，一个耳光打得钱氏住了口。
钱氏被打得眼冒金星跌坐在地上，腹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股温热的液体汩汩从她那冰绡纱的裙下流出，很快就在钱氏身边洇出一大片掺杂着血迹的液体。
弯眉见状惊叫一声：“夫人，夫人恐怕是要临盆了！”
玉延柏楞住了，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坐在地上，满脸痛苦的神色不停呻吟着的钱氏，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的情绪胸中蔓延着。
还是玉老夫人反应过来的早，她忙不迭声地吩咐下去：“产室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快送你们夫人进产房，多烧些热水，马上去把稳婆请过来。”
始终站在玉老夫人身边搀扶着她的玉青颜，直到见下人们慌乱地跑出去，忍不住皱起眉头：算一算，钱氏这一胎这才八个多月，居然就提前发动了，形势不妙啊。
玉青颜不是对钱氏心存怜悯，钱氏这个人坏事做尽，对自己使尽了手段再三陷害，她死不足惜，可是她腹中从未见过天日的孩子，说起来也是自己的堂弟或堂妹，让玉青颜有些不忍心。
有玉老夫人坐阵，暖香轩里一时的慌乱很快就回复了忙而有序。其中那些生产用的东西早就准备齐了，就是稳婆一时间还来不了，就听见钱氏在产室里一声大一声小的嚎叫，听起来痛苦万分。
到底是亲生孙子或孙女，玉老夫人明显有些担忧，她不肯离去，就坐在暖香轩的院子当中，口中一个劲儿地默默诵着佛经。
玉青颜和玉延柏也都站在院子当中，默默候着。玉延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里略带内疚，一直望着自己打了钱氏一巴掌的手发呆；玉青颜则是担心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祈祷他或者她不会因此遭受什么厄运。
突然，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带着哭腔说道：“老夫人，国公爷不好了。”
“闭嘴！”玉老夫人猛然张开清明的眼睛，厉声喝道：“这副样子成什么体统？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尤其是这会儿钱氏听着情况大大不妙，玉老夫人格外介意小丫鬟说什么“不好了”来触霉头。
小丫鬟吓得抽噎着嗫嚅道：“奴、奴婢知错，可是少夫人她刚才突然发动，就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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