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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口说出的恨

    虽然青鸾说的这番话听来也不无道理,但是莫靖却并不赞同。

    他和晚清已经试探无痕多次了,这次还不惜骗他说武功会全无,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再加上也只有他可以帮晚清脱离苦海。

    “这件事清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莫靖这么说道。

    青鸾低头应道:“是,属下知道了。”可心里却有不甘。

    如果让她听命晚清,她心服口服,可若是要她日后听从无痕的命令,那她就咽不下这口气了。

    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她之所以这么努力,也是为了总有一天自己可以像晚清那样有本事,用睥睨天下的眼神看景世间的风景,让所有人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听从她的号令。但如今,她本来可以达成所愿的,却因为半路杀出了程咬金而坏了她的大计!

    青鸾离开了幽冥宫,一双杏眸内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冷光。

    而殿内,莫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俊脸上的神情也有了变化。

    也许青鸾还不知道刚才自己带有敌意的看着无痕的眼神,已经令莫靖对她有了提防。身为鬼门中人,第个要素就是大家要是一条心,如果连自己人都容不下的话,那又岂能全心全意的效忠于主子?

    莫靖不会允许一丝危险出现在晚清的身边,有他在,他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鬼谷

    鬼门西北处的山坳内,晚清和无痕已经来了这里。

    “你对这里应该不陌生吧!”晚清走在前面,清冷的声音飘出了她的红唇。

    经过昨晚的调息,她的气色好了很多,也因为这样,她才决定今日和他来这里。一来这里有天然的保护屏,也就不用担心他们湿身相对时会有尴尬。二来,她也是为他着想,虽然自己体寒怕冷,密室的温泉更适合她的体质,但却不适合他,若是以后时间加长,他也许会吃不消密室内的闷热温度。

    晚清可不想自己在关键的时刻他却因为缺氧而出事,到时候,还会害了自己!

    无痕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后,听她这么问,才平声出口,“属下记得,这是当日我们比试的地方。”

    晚清侧过了身,看着他的脸,“当日你有意隐藏了自己的身上,是么?!”

    这话她不是问他,而是肯定的,经过上次葵城一战后,她可以断定,他的本事不小。

    “是!”无痕老实回答。

    晚清眯了一下美目,也不生气,继续问:“你是在小看本宫么?”

    “属下绝非这个意思。”无痕回道,还解释起来,说,“当日宫主以一敌七,属下有信心接住宫主的一百招,所以并且用上全力又。”

    晚清听他这么说后,嘴角扯起,说:“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不防再比试一次!”

    “属下一定不是宫主的对手。”无痕这么说道。若是可以,他根本就不想和她动手,那怕只是切磋,他都不愿意。

    晚清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既然她都开口了,岂容他拒绝?

    “你是在违抗本宫的命令吗!”她反问道,嗓音还是和刚才一样,可是面容上的神情却显得森冷了几分。

    无痕蹙起了剑眉,脸上也有了为难。

    晚清见状,清眸一寒,也不等他决定,红袖翻飞的时候,凛冽的掌风已经向他袭来!

    无痕瞳眸一睁,也立即反击,可是却招招以守为主!

    “本宫要看你的真本事,用当日对付炎烈的功夫!”晚清命令道,当他严肃了表情时,她的气势摄人心魄!

    无痕岂能对她下狠手?当日就是因为自己出手太重,才令今日的他用这样的方法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连本宫的命令都违抗,岂能相信你是真心真意为本宫办事的?”晚清恼了,这个男人居然敢忤逆她的意思,是根本就不将她放在眼里,还是以为他若用上全力以后,她不是他的对手?

    而无痕只是单纯的不想和她成为敌对的,但现在看来,若是他不反击的话,今日的较量是不会了结的!

    于是,无痕也不再避让闪躲,黑眸沉下的时候也用上了七层的功力!

    他们两人在谷中打着,红衣银袍在相互翩飞,如同两只蝴蝶一样双双对对的,没有杀气,也没有戾气,似乎只是在逗乐一样,场面竟然有了温馨。

    晚清很满意他的表现,两人多招两百了,依然没有分出高下。

    当他们的身体分开之后,晚清稳稳的站在了一块巨岩上,而无痕则立在她的对面。

    “本宫现在似乎应该庆幸,你不是本宫的敌人!”晚清勾着笑说,光洁的额头上隐现了水亮的光泽。

    无痕看着她,听她这么说,心又揪了起来。现在的他宁愿与天下人为敌,独独不想被她视为敌人,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她将他当成了敌人,还是除之而后快的那种!

    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她,默默的忍受心痛的滋味!

    晚清也没有在意,又轻道了一声,“走吧!”随之飘渺夺目的身影飞到了地面。

    无痕跟在后面,一前一后进入了另一个山洞。

    不得不说鬼谷真是别有洞天,洞中洞已经是世间罕见了,可是岩洞之内还有这样的景观就更令人震惊了!

    无痕也算见过世面的人,可是初次来到这里,他也忍不追视四周,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晚清看他一眼,缓声说:“这里的温泉池是本宫特意命人打造的,泉水也是从密室引入。”

    “这样的工程若想在短时间内完成,相信定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无痕说道。

    “鬼门富可敌国,区区修凿一池泉水又有何难?”晚清边走边说,已经来了洞中央。

    无痕在心里思量接下来的话应不应该说,如果他提起紫玉金钵,不会不引起她的反感呢?

    最后,无痕还是选择了沉默,可是晚清却抬眉看他问:“你不好奇本宫是如何得到这一切的吗?”

    无痕淡声道:“江湖传闻宫主得到了紫玉金钵!”

    “不错!”晚清莞尔,笑的刺眼,因为他看见了她眼底的恨!

    “这还要感谢赫连城的慷慨,若不是他,本宫就不会有今天!”她说了出来,第一次在除了莫靖以外的人面前主动提起这件事。

    无痕没有开口,喉咙的苦涩又泛滥了起来。

    晚清微扬下颚,姿态冷傲覆霜,就像冰雪女皇一样,高贵优雅的同时,还散发出阵阵的寒意,她又道:“你一定想问,既然他对本宫如此舍得,为何我还要杀他,对吗?”

    无痕不想听她亲口说出自己当年的罪行,心里不断的在说着:别说,求你不要说!

    然而,他的心声晚清听不见,自然也就不能如愿以偿!

    站立在那里的女子仿佛心弦被触动了,幽幽道:“你以为赫连城会这么好心吗?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他精心设计好的,他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给我,不过是想看看,当我得到它以后会不会交给其他人,他想知道,我是不是魔宫的细作罢了!”

    那瞬间,无痕如鲠在喉,痛彻心扉的令他垂下了眼帘。

    晚清看着他吼了起来:“他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最愚蠢的就是他!”

    “他一直想找出向顶天的下落,却偏偏却了魔头的女儿做妾侍,呵~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

    无痕哑然,心房在颤抖着!

    晚清笑了,她在嘲笑赫连城当日的愚蠢,“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今天的鬼门,更加不会有这里的一切。我想赫连城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一直解不开紫玉金钵的秘密,居然会被我发现了。”但是代价却是赔上了莫邪的命!

    想到这里,她的恨,她的殇,以及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痛全都袭来了,令她只能闭上眼睛将眸低的纷乱颜色全都掩藏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掌也骤然握成了拳。

    无痕看着对面不远处 的她,薄唇张了张,想对她说些什么,可是最后,他没有勇气!

    他可以感觉到她此刻的心情,那种恨弥漫了她的整个心房!

    “我发誓,我一定要用他的血,来祭奠我失去的一切!让他尝到绝望是什么滋味!”晚清睁开眼眸的时候突然这么说,至冷的语调就算六月阳光也无法化解。

    “所以你选择对他身边的人报复?”无痕开口了,嗓音很沉很沉!

    “呵……呵呵……”晚清笑了起来,又凝视他的眼眸说:“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杀光他的至亲,恐怕也不会令他冷酷的心,有一丝的内疚之情。”

    无痕想说不是的,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痛!

    “也许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呢?”无痕说道。

    “可能吗?他若是这么容易就被杀了,魔宫又岂会等到今时今日再动手?他只是害怕躲了起来,又或者,他在想办法对付我!”晚清一直是这么猜测的。

    “如果你大仇得报,会快乐吗?”无痕很想知道,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他马上就交出这条命,千刀万剐或是五马分尸,全都任由她处置!

    可是晚清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眼神忽的暗下,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很复杂,但无痕看得出,那并非是高兴!

    晚清记得自己答应过莫邪,两年之后她一定会去陪他的,不会让他一个人在千丈崖下承受孤独。

    “他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会快乐!”晚清答道,发觉今天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抿了唇,垂下了眼帘将这些不敢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的情绪全都收了起来。

    无痕也抿了唇不再说话了,当他听到她亲口说出她对自己的恨以后,他更深信,这辈子他根本就无法得到她的原谅,就算死,也消除不了她心中的恨!

    要怎么做,才能令她释怀?要怎么补偿,才能令她稍微的好受一点?

    ……

    过了很久,无痕才开口问她:“宫主,今天还继续吗?”

    晚清早已没有了心情,就算强迫自己和他调息,她也会分了心神。

    “不了。”晚清应了一声,“刚才的那些话……”

    “宫主放心,属下已经全都将它忘记了,绝对不会有半句泄露出去。”无痕聪明的回道,单单看她的神情也知道,她一定后悔和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

    确实,晚清冷静之后也觉得自己今天很奇怪,居然会对他说这么多。

    “嗯,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一会。”晚清满意的点头,说完之后先转身离开了池畔。

    从这里的另个出口出去,可以到达后山的空地。她突然很想去看看莫邪,告诉他,今天自己失态了。

    而无痕则立在原地看着她先离开,瞧着她纤细的背影带着浓浓的殇愁,他的心中就会腾升起强烈的罪恶感!

    他将她伤的体无完肤,纵然刚才她没有详尽的全都说出来,可是从她的眼中,他看出她的恨有多强烈!

    ……

    转眼,晚清已经来到了后山的空地,这里只属于她和莫邪!

    她在坟前坐下,习惯性的摸了摸石碑上的名字,就像当初她摸着莫邪的脸庞一样。在记忆里,她触碰他的那一刻,他的肌肤也是冰冷的,可是这种冰冷不但刻骨铭心,还是令她心碎成瓣的!

    “刚才我好想做了一件错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晚清靠着石碑轻语起来,目光看着前处的天空。

    风声在耳边吹拂,仿佛是他的话声。

    晚清弯着笑,笑的甜美却悲伤,“我竟然和他说了这么多,看来,我伪装的还是不够好!”

    她好像听到莫邪说:没关系的,你已经很好了!

    晚清知道不管自己做错什么,他都只会安慰她,包容她,一定舍不得怪她的。

    ps:也许,我说也许哦,明天会写莫邪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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