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春衫
梦里那袭伟岸的背影再次走远的时候,整颗心茫然了。。。。。。
大木落隐隐为内心深处的渴望而感到羞耻,明知道这里是敌国的军营,她居然很想很想为他而留下来。然而她知道,此时,已经不可能了。抬眼望向如那夜一般乱花扑面的飞雪,仿佛要把天看穿。。。。。。
耽搁了片刻,跟着随行的那名护卫在毡房错落的营院里七拐八拐,默默地走过了列阵演练的校场,远远看到营地周围高高竖起的藩篱,心中揣着浓浓地疑惑,迟疑了片刻,终于壮着胆子开口问道,“还有多远?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引路的男人赫然停下了脚步,吐了一口粗气,转身回应道,“姑娘,不是我成心诓骗于你,我也是被逼无奈。一位是手握重兵的贵胄藩王,一位是统领朝纲的国之储君,两个都要你等,得罪了哪个我都难逃一死。”缓缓逼近她眼前,突然扬起刀柄在她后脑上重重一磕,厉声叫嚣道,“——得罪了!”
耶律尧骨心不在焉地坐在一旁陪审,心里暗暗埋怨:皇兄既然亲自来了,还叫他来此作甚?
满脑子装得都是方才被他打了一巴掌的小丫头,也不知道此时回去没有?怪自己气急之下出手太狠,不知伤的严重与否?
耶律图欲此时也一样是兴致寥寥,一心惦念着被送回了宿帐的小豆蔻。草草翻了几页呈上的文案,随便提点了几句,便起身对着弟弟小声说道,“父皇那边还有点事,我先走一步。这案子就交给你来办,务必在明晨之前将那乌古论氏的十一名女眷一个不落地找出来。”
双手接过皇兄递来的文案,躬身退了半步,轻轻应了一声,免去了一堆君臣尊卑之类的客套。目送着太子皇兄出了帐门,沉思了片刻,对着站在不远处发愣的述律珲没头没尾地吩咐道,“叫外面的那些女人统统把衣服脱了。”
“啊?”诧异地张大了嘴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叫你传令你就照做,还愣着干什么?”
“太子来时,方才叫人把那群监守自盗的色傀兵给绑了。还脱?”
“叫她们自己脱,你只负责站在一边察言观色。”记得那囚牢中的女子平日里皆是不着寸缕。对于送饭的、看门的,以及来往买卖奴隶的男子早就习以为常了。那些高宅阔府里的夫人、小姐们哪里经过这种阵势。哭哭啼啼抵死不从的,必是乌古论氏的女眷无疑。
述律珲隐约明白了主子的用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少主啊,这计是好计,可您也得顾着点自己的名誉。不能总是太子放人,您杀人;太子怜人,您欺人;太子牵驴,您拔橛子。这天底下的坏事儿貌似都让您干尽了!”
“该做就做,管得了那么多?我只求结果,外面的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将手里的文案啪地一声丢向案头,阔步出了门口。一边整理着身上的锦袍,一边嘱咐道,“我先回去歇着,用过晚膳再来。觉得可疑的统统留下,晚些时候我亲自问审。”
冒着遮天蔽日的风雪,急急火火地赶回了宿帐。抖落了肩头的雪花,挑起帐帘扬声呼唤,“落儿,我回来了。”
帐内炉火暗淡,眼看就要熄灭了,油灯光晕如豆,疑似耗尽了灯油。
倒在榻上的小女人半晌没有答话,紧闭着双眼看都没有看他。自觉有些尴尬,连吞了两口吐沫,缓缓走向榻边,扬起一脸讨好的浅笑,“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来,让我看看,伤在了哪儿?”用力搬起女人的身子,连带裘被一同裹进了怀里。
掌间惊觉一丝粘腻,诧然低头,被裘褥上的大片血迹着实吓了一跳。眉心骤然一紧,双手紧握着一双割裂的玉腕,对着帐下扬声大吼,“来人——速传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