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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暖

    金小米想起了自己的那份征婚宣言:大致意思是找个没钱的,善良的,没有大男子主义的,不会动手打女人的,没有很多坏毛病的,人品好的 ……

    上帝正是按照这样的标准,把粤海峰送到了她的身边,也许命运是太厚待她了,她已经心想事成了 ……

    想到这些,她开心起来,美中不足的是:上帝也太实诚了吧!说要个没钱的就真给个没钱的吗?有些钱不是更好吗?但假如有了钱,一切都变样了,海峰还能是她的吗?

    好友们知道这件事后,虽然都很惊喜。但并没有人带头提议给她随份子,她也没有再提请客的事情。她心里也明白大家都在困难时期,上有老,下有小,谁的日子能过得多么富裕?

    这天的聚会,并不是她的喜宴。老同学也好久不见了,有些想念了。

    聚会的地点选在小雪家。因为每年到了冬天,小雪就像要冬眠一样,不能出门了。

    小雪家是地暖,她在家只穿件短袖。艾莉和金小米最早来。

    入冬以来,金小米为自己添了件漂亮的羽绒衣。又随即添置了配套的裤子和靴子。她已经好久没穿的这样洋气了。今年是自己喜庆的一年,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儿!

    艾莉也穿了见纯白色的羽绒衣,还搭了顶白色的帽子。虽然人胖一些,但也不失俏丽。

    见到她们,心中那种亲近的感觉不言而喻。三个人聊不完的话题。小雪还是那样的瘦弱,头发也长了,天冷不能出去理发了。她的话题还是围绕着和年老父亲相处的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中。

    “我爸这人,不舍得吃,爱糊弄嘴。那天,我给他一百块钱,让他出去买些排骨,我好久没吃肉了,馋得很。你猜!人家转了两小时回来买的啥?”

    “买的啥?”艾莉和金小米齐声问。

    小雪苦笑一声:“嗨!人家买了一把韭菜,几个鸡蛋,说包饺子吃!你包饺子也给包成肉的,行不行!你说,他抠不抠?”

    艾莉和小米一起轻笑了起来:“人老了,都是这样!爱钱,怕死,没瞌睡!”

    小雪摇摇头,叹口气。她对老父亲真的是很无奈了!

    不过,小雪的处境,谁都能猜测到。渐渐年老的父亲更是一肚子的苦水呀!养儿防老,没想到得不到儿女的照顾,反而还要伺候有病的女儿,这又是什么样的悲哀啊!

    说着话,门铃“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金小米忙拿起门铃电话,外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快递,请开门!”

    金小米没反应过来,回头对小雪说:“送快递的!”

    “我没有买东西啊?”小雪疑惑地说。

    “送错了吧,我们没有快递啊?”金小米回复着对方。

    “话筒里又传来一个变粗的音调:“物业的,收物业费  ……”这就更不可信了,大半夜的,收什么物业费。正要挂话筒,里面却传来狡黠的笑声 ……

    金小米这才反应过来,是老三他们到了。按了开门,只听话筒里传来楼下开门声和俩人嬉笑的声音。

    金小米顿时兴奋起来,忙跑进去,左右环视着能藏身的地方。最后,躲在了客厅落地窗帘的后面。

    只听,艾莉和小雪“嗤嗤”地笑着,艾莉去开了门。俩个熟悉的声音立即充满了房间,小雪和他们笑骂着。

    却突然有了两秒钟的沉默,有个轻微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了窗帘。金小米还没做出反应,自己已被一个力量紧紧地困住,不能动弹,她大声叫喊了起来,满屋子的人都笑了。

    等对方松开后,掀开窗帘,见是齐力,还在得意地坏笑着。金小米装作要打他的样子。

    艾莉在厨房喊道:“别闹了,快过来干活,XX摘菜,XX洗菜,XX蒸饭 ……”不愧是大厨,很快就给大家分好工。

    切菜的活当然是艾莉的,她在旅游学校时,就练的刀工。艾莉很快就调整出几样菜,凉热均匀,荤素搭配。她娴熟的动作和镇定的表情,显出职业的素养。

    不出一小时,桌上已摆好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小雪在脖颈下系好一个围嘴坐在了饭桌旁,眼神如幼儿园里等待开饭的幼童般闪烁着光芒。

    饭厅里温度很高,除了小雪和金小米穿着短袖没出汗外,其他人都热的受不了,开始一件件脱了。眼看大家都摆出了准备进澡堂子的架势,小雪及时拦住了:“哎 ……!让你们来吃饭的,没说让你们洗澡啊,你们不要脱太光了啊!”

    大伙笑了起来,其实,金小米一来就洗了个澡,平时也没个地方洗澡去,大冬天的更不愿去澡堂子。小雪家洗澡这么方便,能不洗下吗?洗完,还换上了一件小雪的短袖。

    这时,小雪就顺嘴说了一句:“人家小米一来就洗了个澡 ……”

    小米没想到她会当众说出这事,有些尴尬,毕竟有男同学在嘛!多少是有些没面子的。

    当大家都脱得比较单薄时,围坐在饭桌旁,开始碰杯,笑谈 ……

    艾莉给小雪的碗里夹了半碗菜,自从得搀,她就无法主动出击夹到自己喜欢的菜,都是别人代劳的。细心的人会用公筷夹给她,不讲究的人会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夹给她 ……总之,她也没法选择,也没法嫌弃 ……

    酒过三巡,气氛被炒热起来。齐力穿了一件t恤,仍然想出汗。一边抹着汗,一边说:“你家比我家热得多,我家还得穿个薄毛衣呢! ……哎!小米!你那靠什么取暖啊?”

    齐力并不是有心的,他并不知道小米居住的什么环境。

    金小米愣了一下,呆呆地说:“取暖啊? ……靠抖!”说着还故意打了个哆嗦。

    “哈哈哈 ……”大伙开心地大笑起来。齐力不再追问了,不论是个玩笑,还是事实,都很好地掩饰过去了。

    “哎哎!小米,你不够意思啊!结婚那么大的事,都不给我们说一声啊!连个喜酒什么的,都没喝。”齐力假装责怪她,

    “那不是不想让你们破费~嘛!”说到“破”字,还故意爆破出唾沫星子朝旁边坐的老三脸上喷过去。

    老三连忙抹了把脸,嫌弃地叫道:“呀!呀!!破费~就破费~一下嘛,我们就想破费~”说着朝小米连喷了三下,他的报复心还真重呢!

    小米站起来打他,又是满屋子的笑声。

    今天注定是个快乐的夜晚!

    直到小雪爸打麻将归来,他们才肯离开了。

    一出楼门,外面好凉爽。寂静的小区只传来他们的嬉笑怒骂声。看着金小米时尚的一身行头,老三低声地嘟囔着:“看出来结过婚了,终于有人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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