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湮陌西
湮陌西骤然惊醒,她大口的喘气,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才将那个梦消化掉,这样的噩梦,反反复复,每一次都吓得她从半夜中惊醒,辗转反侧,再无睡意。
她干脆地穿起外套,缓步走到阳台,窗外,星空浩瀚,光影疏离,原来,a市的夜空与巴黎的相比也没什么区别,同样的广袤,同样的遥远,不可触摸,不一样的只是人心而已。
恍惚间,她到一抹不甚明亮的光从另一个房间透出来,几经反射,越来越暗。
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召唤,她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却鬼使神差地朝那抹光亮寻去。
房门半掩着,灯光忽明忽暗,她轻轻地推开门扉,房间里,一名男子半伏在桌案上,桌上的电脑仍然开着,案上的咖啡早已冰凉,没有了暖人的温度。
他只穿了件白衬衫,衬衫最上面的三颗扣子被解开,平添了几分狂放不羁之感,乌黑的短发随风轻轻飞扬,湮陌西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生怕吵醒了他。
只一眼,惊艳,震撼,她见过无数外貌俊美的男子,却从没见过谁能像他一样,清俊得如同世间最纯净的山泉水。
仿佛能洗涤人的心。
倏然,瞳仁放大,是他,鸭舌帽,本年度亚洲最年轻的企业家,青轮,今天在球场上的时候只是远远地一瞥,她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轮廓,现在对比来看,的确是眼前这个人无疑。
她瞄了一眼转椅上的外套,皱了皱眉,犹豫之下,还是轻轻地将它搭在他的肩上,转身离去的瞬间手却被不轻不重地握住。
灼人的温度传遍掌心,在微凉的夜里,那温度仿佛是整个空间里唯一的热源,她皱眉,反射性地抽手,他却握得更紧。
“小优,你回来了。”男子微蹙着眉,似乎对她的反抗很不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低沉清越,像是琴弦上无意划下的音符,异常动听。
青洛优,他的妹妹,她知道。
“喂!”湮陌西唤他,“醒醒!”她再一次出声。
青轮朦胧的睁开有些迷离的双眼,狭长的眸危险地眯起。
意识在看见贞子一样的她时突然清醒,如被针刺般,他蓦地松手。
湮陌西在心底不动声色地冷笑,她想,她的样子可能吓到他了,午夜贞子,谁能不心虚?
湮陌西背过身去,淡淡地自我介绍:“我是湮陌西。”
陌上花开,阡度痕,夕阳西下,无意与谁争。
然后,她转身,静默地走了出去,她根本不愿意多停留一秒。
他瞄了一眼肩上的外套,有些愣怔,却莫名地笑了,笑容如化不开的雾,在暗夜下一层层渲染开来。
湮陌西本就没什么睡意,被他这么一搅,睡意更是荡然无存,她茫然地再次缩回被子里,打开床头的台灯,拿出画笔和画册,一笔一划地在图纸上勾出线条。
那天,是四月七日,湮陌西抵达a市的第一天,距离六月七日刚好整整两个月。
两个月,可以发生太多的事,比如目睹一个人的毁灭,比如见证一个人的重生,比如记住一个永远也忘不掉的人,比如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那天,命运的齿轮陡然转了一个方向,向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驶去,湮陌西的到来搅乱了太多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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