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
湮陌西没多大的情绪波动,好像青轮和方若涵在一起这件事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经历过一场大变,历经生死,从毁灭到重生,她看透了很多事,爱情,对她来说已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她只是有些失望,她曾经那么信任他,信任他可以给她温暖,可是,最终还是失望。
她交出了心,得到的是背叛,还有什么可说?还有什么可念?
只有自己最可靠。
湮陌西整了容,头上还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十天后才能拆线,她坐在凉亭的长椅上,整个医院,这是她唯一不讨厌的地方。
墨玄枫今天不在,湮陌西对墨玄枫的事业完全不了解,她只知道这个人很疼她,他不会害她,她见过他千百种面孔,但无论他换成什么样子,湮陌西都能一眼就认出他。
她坐在凉亭里作画,她已经能很熟练地支配自己的左手,她设计的作品风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作品风格显得非常大胆,刁钻,不是白,不是黑,而是介于黑与白之间的灰,渐渐倾向四个字,光怪陆离。
一个人的作品风格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这个人的内心世界,湮陌西看着自己完成的设计图,只是惨淡一笑。
很显然,这些设计作品,比她原来的作品好很多,每一件作品在风格上都显得更有个性,或尊贵,或高雅,或目空一切,或睥睨天下,却没有一件作品柔软温和。
湮陌西坐了两个多小时,有些累,她起身回病房,身后老三、老四和老五默默地跟着她,她走到转角的时候不注意撞到一个人。
“你怎么样?”那人眼明手快地扶住她,防止了她摔在地上,身后的保镖吓了一跳,幸好没事,否则,墨少肯定宰了他们。
那人的声音很好听,清清润润的,像清泉流动的声音,清越低沉。
湮陌西全身都变得僵硬,她低着头,保持着一个微微俯身的姿势,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急速倒流。
这个声音,青轮……
怎么会?
“你有没有怎么样?”他又问,难得这么耐心地问一个人,这个女人大着肚子,孩子应该已经八九个月了,她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她撞了他,却什么也不说,他问她,她也没反应,整个人像雕塑一样动也不动一下。
或许,她是一个哑巴,不会说话,她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他也看不见她长什么样子。
除了觉得奇怪,还有一种感觉,是什么,他不知道,一种很陌生的情绪。
老三见情况不对劲,问湮陌西:“小姐,你有没有伤到?”
湮陌西惊慌地回过神来,挣脱开青轮,低哑地说:“没有,我们走。”
原来不是哑巴,她怀着孩子,她的保镖却叫她小姐,而不是夫人。
她绕过青轮,没走几步,又听到一声女音,很甜,有些撒娇的语气。
“阿轮,你去哪了?害我找了好一会儿。”
青轮看了看停下脚步的湮陌西,没什么情绪地说:“随便走走。”
方若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孕妇,有什么可看的?你认识她?”
“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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