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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1

    于是每次墨训来求画,都少不得盯着夏初雪,免得一幅只需画一个时辰的画,被她画一天。

    夏初雪这里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思着,梓萝一蹦一跳的进了院子,把嘴凑在夏初雪耳边:“洛涯被打了。”

    夏初雪抬头看着梓萝,消化这个八卦的消息:“主上说,洛涯回族中了。”

    梓萝做神秘状,声音小的不行:“不知道啊,反正我在正殿的时候,正看到洛涯进来,脸上有一座五指山呢,和他说话都不理我!”

    夏初雪隐隐有些头疼:“你去帮云逸将备录誊完,我明日要看。”

    梓萝还没尽情抒发完感想,却见夏初雪揉着额头,像是有些疲倦的样子,只得撅着嘴,不情愿的离开。

    天色尚未迟暮,屋内却有些昏暗。

    斜阳散尽余晖,掩住了天上的云帘,留不住一丝的明彩。

    洛涯背光坐在椅上,神色有些疲乏,脸上端正的印着红痕,里面还透着血丝,细如发尖。

    倒是难得见他抑郁寡欢。

    看来不仅被打了,还被打击了。

    这事其实很平常,习惯也就成自然。

    洛涯的声音透着烦闷,有些无奈:“老头子又把我打了,小时候不见管我,现在成天就知说教,没完没了的,每次一见面,不是你应该怎么怎么样,就是你不应该怎么怎么样,你说他也不嫌烦,几千年的如一日,就等着感化我,我也得是块美玉才行啊,他琢啊琢的,也就琢出形状了,可他怎么就不明白呢,我的本体是顽石,顽石!”

    没搭理顽石,夏初雪拿出带来的凉丹,端过来一碗水,将凉丹溶在水中,搅成绿色透明胶体。

    这是消肿止痛的良药,而且特别适合洛涯抹,每次被打,涂上立即见效果,堪称极品的有效。

    洛涯叹了好长一口气:“你在人世时的那个丞相爹多好,从来都不烦你。”

    夏初雪心里笑笑。

    今天是什么日子?

    怎么都这么喜欢叙旧?

    洛涯接过盛着凉膏的药碗,把凉膏往自己脸上抹,力气使大了,抽抽的疼,却仍不忘追寻真相:“你说,他怎么那么烦啊?”

    夏初雪不答话,洛涯继续自言自语:“成亲,成亲,能不能有点新意!一个问题翻来覆去没完没了,他能有点其他追求么?”

    小时候洛涯被放养,觉得心里好大的委屈,如今被关注,又是觉得极度的不自由。

    夏初雪声音平淡:“不想成亲就好好说,毁容拒婚多狰狞。”

    洛涯下手没轻重,又弄痛了自己,澄清雪亮的事实:“这是老头子打的!”

    夏初雪‘哦’了一声,没当回事:“我就说,你是绝对不舍得毁容的。”

    洛涯被她气死:“你就不能稍微假装关心一下?”

    夏初雪正色:“那多假,我们这么熟,不好。”

    洛涯觉得挺可乐:“你就不问为什么?”

    室内静了片刻。

    夏初雪话中都是了然:“没什么可问的,你便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没人信我们清白。”

    室内又静了片刻。

    这次静的时间久了些,气氛很压抑。

    洛涯没想到,夏初雪竟然是一猜就着:“你怎么会知道?”

    夏初雪有些累,不知要从哪里说起,什么时候才是个终结,便索性就不说,起身往外走:“好好歇着。”

    当初洛涯千万决心离开墨训座下,来幽冥司做了副司书,没谁反对能有作用。

    这么些年只要说起亲事,夏初雪便是用公事帮他搪塞,便总有些目光,在夏初雪身上审视。

    洛涯不觉得不妥,夏初雪也无意于解释。

    悠悠众口。

    更香艳的说辞,夏初雪也都听过。

    夏初雪觉得,那么多的是非和口舌,之所以没有流传的很广,大概全是因为大家摄于堂耀的威势,没谁敢在老虎身上拔汗毛,夏初雪这样不愿狐假虎威的狐狸,自然成了很大的靶子。

    洛涯在她身后突然提高声音,话语里是满是焦灼:“夏初雪,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你委屈!”

    摇了摇头,夏初雪并不想答话,明明已经老生常谈了,也不知是谁刺激到了他,今天竟然这么的激动。

    洛涯房门外几丈远,有一个身影,立得像根木头,笔直得如棵白杨。

    夏初雪的心突突跳跃,竟有些惧怕。

    回手将房门合上,夏初雪一步一步蹭到堂耀的面前:“主上,找我有事?”

    堂耀伸手将夏初雪揽在怀里,暮色四沉,天际划过数只寒鸦。

    夏初雪声音低的沉迷:“主上,你当什么都没听到,好不好?”

    堂耀轻抚着夏初雪的发丝,一缕缕划过指缝,寂静的可怕。

    夏初雪轻笑:“我没事,真的。”

    堂耀抓住夏初雪胳膊,将夏初雪双眸禁锢在眼前,声音里全是痛苦:“我从来都不敢问你,究竟有多恨我!”

    “你一直表现出足够的坚强,让我觉得没谁能够伤害你!”

    “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和我装糊涂?”

    “我有多么自责当初对你的伤害!我有多么痛恨自己!”

    “连我都不敢伤害你,怎么你还会被伤害!”

    “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那些事情,你怎么可以让我看着你被如此折辱!”

    说着衣袂翻转,回身就要离开。

    仓促之中,夏初雪只得从身后抱住堂耀,声音里都是不忍:“你就算不看凤主的面子,也要想想洛涯的。”

    堂耀一个转身,拽着夏初雪手腕:“我去想他!有谁为你想想!”

    “我知你为我,可洛涯多年一直伴我身边,我不能如此不义,不管怎样,那也毕竟是他的亲族,”夏初雪敛目凝视着堂耀:“于公于私,如我真的因为所谓蜚语,真的放任主上处罚凤族,这样做事,太令洛涯寒心了,换了是主上,做得出来么?”

    堂耀恨恨的点头:“夏初雪,你非得让我如此心痛不行么?”

    几千年了,他们的对话,就没这么激烈过,夏初雪差点忘记了,他是睥睨众生的帝子,冥司的王。

    要说听了这种话,她不会感动,那就太假了,有一点点的酸楚,在她心里慢慢的荡开,就像石子入水波,但是她是聪明人,懂得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不该说话的时候,要学会沉默。

    夏初雪的默不作声,让堂耀开始深深的检讨,他怕自己刚刚声音太大了,以至于将夏初雪吓到了,连忙走了过去,把夏初雪圈在怀里,紧紧的,不留一点的空隙,慢慢梳理夏初雪两鬓的发丝:“好,我不动洛涯一族,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听到了么?”

    夏初雪在堂耀的怀里微微点头,温暖的胸膛,突然让她觉得,依靠得安心。

    窗格子里,洛涯看到这一幕,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两日后,幽冥主堂耀下旨,修改幽冥法典。

    事先没有一丝的征兆,就连夏初雪知道的时候,也是稍微愣住了。

    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这种态度,明显的表示,不需要意见。

    在她尚未见到法规的时候,心中已经隐隐的觉得,这件事情,和自己绝对不能脱了干系。

    在新的法规成册分发每殿一册之后,除了夏初雪之外,各位殿王都是忙着前前后后逐条逐句的看,生怕漏失了什么,就会项上人头不可保,夏初雪却是很淡然,翻到新增法规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开始极度的出神。

    除去鬼差之后,如无幽冥主的亲肯,各类幽冥之内司职人员,不可成亲,违者惩戒宫禁锢永世,严惩不贷。

    此例一出,自然哗然。

    能够明白的不多,洛涯愣在夏初雪的身侧,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主上认真的?”捧着新法规,洛涯心中特别的庆幸。

    “想笑就笑出来吧,憋着多难受,”善解人意的夏初雪,看着洛涯那张脸,憋得挺红的。

    伏案狂笑之后,洛涯良心发现:“这样主上又要遭非议了,多不好。”

    夏初雪深深看了他一眼:“洛涯,言不由衷知道么?知道么?!”

    “莫非你是在心疼?”要么怎么语气这么酸。

    夏初雪压根不想搭理他,悠悠然的自己说给自己听:“他们父子之间,又要开战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果然不出夏初雪的预料,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自然天帝也来插一脚,知道这事不出三个时辰后,天帝立马派出了天将,把堂耀召到了天界。

    过程没有谁知道,反正、堂耀是铁下了决心,天后根本没出面,堂耀前脚刚离开天界,司物仙官便就去了天界府库之内,重新找了块砚台,收拾砚台碎片的仙娥,找了整整三炷香的功夫,才找到所有的碎片。

    虽然外界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奇妙的是,幽冥司内,居然没有一个出来反对的,按理说,如果诸位殿王和司官,是迫于堂耀的压力,并不敢于当面反抗的话,起码会有一些不满的言语,但是处于风口浪尖的发源地,幽冥司,却是十分的平静。

    大家没有经过任何的商量,但却非常一致的保持了沉默和认可。

    天帝最后也只得睁只眼闭只眼,放手不管了。

    于是此事便就此坐定,成了一桩定例。

    此后虽然沧海桑田,竟从未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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