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33夏天和冬天相差一个季节的距离

    很多年后，陈小西会去想，如果那一晚，陈国熙没有说起自己和方小东之间的事，方小东也就不用信誓旦旦地在那夜空下许自己一个承诺，他们就这样，在圆圆的屋子里，打打闹闹，方小东还是陈小西的方小东，而陈小西亦也是方小东的陈小西，多好。

    冬天刚过，方小东突然说要回一趟老家。

    那本是一个很安静的下午，窗帘挡不住那午后烈烈的光芒，一半打在木质地板上，一半打在方小东的侧脸上。

    在方小东说出那句话后，午后的一个响雷响彻天际，陈小西也被惊得手中的杯子抖了一抖，温热的水撒了出来，顺着陈小西的右手心的虎口一直流到了她的衣袖里，衣袖被弄地湿湿的，特别的不舒服，像是幼时一不小心地尿裤子的感觉，湿答答的裤子，就连走路都只能迈开很大的步伐一步一步蹒跚地往家里走。

    这个冬季我们都过得很安稳，大年三十的晚上，陈国熙特批，允许在十二点钟去阳台放鞭炮，但是考虑到小区里本来就不被允许燃放爆竹烟花的，所以不允许在年初的时候放，只能现在趁夜色，趁这个点去放，这样就足够了。

    那一晚，一家四个人吃了晚饭后，一起坐在沙发上，嗑着零嘴，看着春节联欢晚会。

    电视里的午夜钟声响起来的时候陈小西和方小东已经在阳台了。

    夜晚，暗黑的夜晚，也在等待着新一年的倒计时。

    陈小西和方小东穿着厚厚的棉袄，也在等待着新一年的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电视里的钟声当当地响起，外滩现在想必是人山人海吧，陈小西仿佛都能听见钟声一声一声地笨重地敲击着，还有人海里发出的一声声呐喊。

    嘶……啪……烟花随着午夜的钟声一起响彻了天际，暗色的夜空瞬间灿烂无比，一朵朵娇艳的花，一瓣一瓣地绽放开来，如白昼般地光亮。

    陈小西双手合十，低着头。

    新的一年，愿一切安好。

    方小东正想数落一下这个装文艺青年的假青年，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方小东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接起来。

    四处绽开的烟火，如手中的玻璃杯，被不小心碰了一下，水花四处乱浸。

    陈小西睁开眼的时候就注意到方小东有意地避开自己接听着电话，陈小西狐疑地看着方小东，方小东没有多说什么，很简单地几个嗯，便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呦吼，看累了吧，让眼睛休息休息————————————

    “叔叔，阿姨，我想，明天回老家去。”方小东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陈小西回过神来，手中的杯子已经凉掉了，陈小西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咽喉往下流着，陈小西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胃里都开始泛凉了，一路的冰霜。

    “噢，那好啊，等过两天，叔叔阿姨还有小西和你一起去。我们也还有没去看你爸爸了。”陈国熙还以为方小东纯粹地想回老家扫扫墓之类的。

    “是啊，等过两天，等叔叔阿姨把这边弄好了，我们一起去哈。”张秀丽附和着。

    “不是的，我是想搬到老家去住。”长这么大的方小东还是不大会说谎，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了。

    可是方小东，你为了编织了这么大的一个谎言我怎么就一点都没察觉出来呢？

    “小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呢？”陈国熙坐到方小东的旁边，很严肃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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