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结婚后，张梓微不允许我在春节缺席。</p>

    “入赘的女婿就该在妻子家过年，”</p>

    因此，每年都是爸妈赶到京城看我。</p>

    今年刚过小年，我妈就告诉我，我爸摔断了腿没法出门，让我回家过年。</p>

    可春运早就开始，火车票全部卖光，机票也疯狂涨价。</p>

    选来选去最便宜的也要四千多。</p>

    可张梓微却皱着眉拍开我下单的手，斥责道：</p>

    “一张票四千多块？你成天带个孩子享受生活，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就知道花我的钱！”</p>

    “本来你入赘就应该在这里过节！不过一年不见而已，你爸妈能死了吗？”</p>

    说完，她拿走了我的手机、钱包和车钥匙。</p>

    甚至临走前，还将我反锁在家里。</p>

    直到春节前两天，她才带孩子回家，把手机和钱包还给我。</p>

    我这才看到手机里一百多个电话和无数条消息。</p>

    大部分是姐姐打来的。</p>

    点开最新消息，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失望。</p>

    ‘文赫，你再不回来，就见不到爸妈最后一面了。’</p>

    坐了一夜的长途客车，我才赶到殡仪馆。</p>

    灵堂上此起彼伏的哭声不绝于耳。</p>

    看到我，我姐冲上来扇了我一个耳光，哭着骂道：</p>

    “你是死了吗？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要不是因为找你，爸妈能出事吗？”</p>

    踉跄着走近，我才看到爸妈头上身上处处是伤。</p>

    即便已经被入殓师精心修复，却还是能看到形状怪异的胸膛，以及扭曲的四肢。</p>

    我回想起最早的那一通电话，是我妈在车祸后打来的。</p>

    不知是要向我求救，还是想跟我说说话。</p>

    可是，直到去世，我也没能跟她说上一句。</p>

    我给张梓微所有通讯设备打去电话，却没有一个接通。</p>

    两个孩子的电话手表也全部无人接听。</p>

    直到下葬结束，我姐拿起我爸的拐杖朝我抽来。</p>

    “既然你心里只有你老婆，就滚回她家去吧！再也别回来！”</p>

    我硬生生挨了几下，跪在地上，朝爸妈磕了个头，这才买了车票返回京城。</p>

    下车后，我先去找了大学室友万星麟。</p>

    “你们检察官应该认识不少律师吧？我想离婚。”</p>

    他瞪着眼睛看我半晌，才确认我不是开玩笑。</p>

    “你那么爱张梓微，真要离了不后悔？”</p>

    我苦笑起来。</p>

    是啊，我曾经那么爱她，甚至甘愿舍弃事业在家带孩子。</p>

    可现在才醒悟，原来不是每一份爱都会有回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