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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严霄寒,余生请多指教了

    “我从头到尾,都没说不嫁你。”

    许蓉前行的脚步顿住,头也不回地说。

    她拉开病房的门走出去,刚准备离开,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香气。

    是风靡一个世纪的雪花膏,不仅香气迷人,保湿效果也堪称一绝。

    残留在空气中的雪花膏,是玉兰馥郁香型,夹带着淡淡的苦涩气息。

    一抹穿着白衬衣的娇小身影,在走廊的拐角处快速消失。

    许蓉沉了沉眸,猜测刚刚可能有人在门口偷听。

    她不动声色地带上房门,踱步离开。

    许蓉离开没多久,阿木提领着婚姻登记所的两位同志,又回来了。

    严霄寒一改之前的抗拒,主动询问起,结婚登记需要什么证件。

    得到登记所工作人员的确切回答,严霄寒对阿木提说:

    “你回去一趟,告诉许蓉要带齐证件。”

    “好,我这就去!”

    阿木提转身就狂奔离去。

    一个小时后。

    许蓉提着装着汤药的瓦罐,再次回到病房,喜提两张类似奖状的结婚证。

    结婚证上,写着两人的姓名,性别,年龄。

    下面是手写的年月日期,盖着大红印章。

    “恭喜谢同志跟许同志喜结连理。”

    “祝两位同志新婚快乐。“

    婚姻登记所的两位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地祝福二人。

    “谢谢——”

    许蓉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给她们一人塞了几块。

    在这个物资贫乏的票证时代,大白兔奶糖是稀罕物。

    这是许蓉从严霄寒的床头拿的,本来打算给严霄寒喝药后吃的。

    三人互相客气的推拒一番,两个工作人员才喜滋滋的收下糖。

    年长的女人开口:“谢同志,许同志,祝你们婚后幸福美满,我们回单位了。”

    “我送你们。”

    许蓉把两人送出病房。

    她回来时,发现放在桌上的结婚证不见了。

    许蓉打量着若无其事的严霄寒,男人盯着窗外的树看,也不知道在看个什么。

    许蓉拎起桌上的瓦罐,把里面的汤药倒进空碗里。

    “该喝药了。”

    她把满满一碗弥漫着苦涩药味的汤药,递到严霄寒的面前。

    在严霄寒喝药的时候,许蓉聊天般地随口问道:

    “桌上的结婚证哪去了?”

    正在喝药的严霄寒,动作一顿,随即继续淡定地喝药。

    许蓉状似担忧地说:“听说离婚时,没有结婚证要重新补办,你把结婚证收好了吗?”

    “咳咳——!“

    严霄寒被药呛到了。

    “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许蓉帮严霄寒拍背,把还剩的半碗汤药拿走。

    严霄寒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紧紧蹙着眉,表情严肃地看着许蓉。

    “刚领证结婚,你就想着离婚的事?”

    不等许蓉开口,他又道:“结婚不是过家家,我们要将婚姻履行到底!”

    许蓉瞧着他这正派凛然,一改之前的犹豫纠结,不禁笑出了声。

    她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压着嗓音,阴阳怪气地说:

    “之前不知道是谁,娶了我好像是吃了大亏,百般抗拒不愿意领证。”

    严霄寒看着许蓉笑靥如花,美得无限风情的娇嫩脸蛋,有片刻的失神。

    他喉结微动,嗓音低沉地说:“结婚不是儿戏,需要斟酌再斟酌,我不希望你以后,会对这次的选择感到遗憾和后悔。”

    许蓉笑弯了双眼:“那你还挺善解人意的。”

    严霄寒低咳一声,含糊不清地说:“你明白就好。”

    声音低不可闻,没多少底气的样子。

    许蓉盯着严霄寒半张完好的脸,隐约摸到了他的脾气秉性。

    这个男人,似乎有点闷骚。

    许蓉对明显比昨天有活力的男人伸出手。

    “那么,严霄寒,余生请多指教了。”

    柔弱无骨的白嫩小手,映入严霄寒的眼底,他的心跳跟着漏了一拍。

    他鬼使神差地握住许蓉的手,带着枪茧的指腹,下意识摩挲了几下。

    白白嫩嫩的手,皮肤光滑,手感柔软,像刚出锅的白馒头。

    还不到饭点,严霄寒好像又饿了。

    许蓉指腹在严霄寒的掌心挠了挠,戏谑地问:“好摸吗?滑不滑?舒不舒服?”

    她这一挠,仿佛一簇羽毛轻轻撩拨着男人的心脏。

    严霄寒猛地收回手,以拳抵唇,低咳了一声缓解尴尬。

    第一次摸女人小手的严团长,耳朵红得都快滴血了。

    严霄寒看到腿上扎满的金针,语气不稳地转移话题。

    “好像到时间了。”

    许蓉侧眸,看到严霄寒腿上的狰狞伤口,渗出许多偏黑的血色。

    她把桌上剩下的半碗汤药,重新递给严霄寒。

    “你继续喝药,我给你起针。”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折射进来,悄悄爬上了病床。

    安静的房间内,渲染出恰到好处的温馨氛围。

    许蓉起完针,见严霄寒把药喝完了,从兜内摸出最后一颗大白兔奶糖。

    “药挺苦的,吃颗糖甜甜嘴。”

    严霄寒看着躺在许蓉手心的奶糖,心底升起怪异的感觉。

    他这是被当成孩子来对待了?

    许蓉看严霄寒不拿,把糖硬塞到他的手中。

    “这是从你床头拿的糖,放心吃你的。”

    严霄寒猛地抬头,被汤药浸过的嗓音,声音清冽地问:“你睡我屋?”

    许蓉反问:“不然呢,我睡在院子里?”

    严霄寒没说卧室隔壁,有一间空着的房间。

    阿木提身为他的警卫员,偶尔会住在那屋里。

    严霄寒现在满脑袋都是,许蓉睡他的床,枕他的枕头,盖他盖过的被子。

    不知道一个月没回去,床上还有没有他残留的气息。

    被许蓉躺过的床,盖过的被子,会不会沾上跟她身上一样好闻的清幽香气。

    许蓉抱着药瓦罐跟针灸收纳包,面朝倚在病床上失神的男人。

    她叮嘱道:“你接下来的一日三餐由我负责,除了喝水,不要吃任何东西。”

    严霄寒反应缓慢:“……好。”

    许蓉:“我先回去了。”

    严霄寒:“好。”

    许蓉离开后,严霄寒久久回不过神来。

    加快的心跳不受控制,萦绕在他心头的燥意无法消散。

    严霄寒后知后觉有了,娶媳妇的真实感。

    他心底忽然涌出,迫切想要痊愈的想法与心情。

    当晚。

    许蓉又来给严霄寒送饭了。

    等严霄寒吃完饭,喝了药后,许蓉拎着药瓦罐跟饭盒离开。

    她没看到病床的男人,盯着她手上空了的饭盒,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许蓉!”

    在许蓉快要走出房门时,严霄寒开口喊住人。

    许蓉回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严霄寒说:“卧室的衣柜上面有床蚕丝被,被子夹层有个口袋,里面是我的工资跟津贴,还有家里寄来的钱跟一些粮票。我们现在是夫妻,我的吃穿用度都是你来负责,家里的钱也该由你来管。”

    许蓉漂亮的眉梢轻挑:“好,我知道了。”

    这么上道懂事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喜欢啊。

    严霄寒又道:“那床蚕丝冬暖夏凉,是妈从香江带回来的,盖着很舒服,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盖它。”

    许蓉笑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倒是舍得。”

    这个年代的蚕丝被,不仅货真价实,几乎都是纯手工的,价格可不便宜。

    严霄寒跟许蓉含着笑意的视线交汇在一起,觉得她的眼睛仿佛能放电。

    不然他的心,怎么像是被电流击过似的,心跳都不正常了。

    严霄寒偏过头,声音缓慢地说:“你是我媳妇。”

    许蓉表情一怔,随即眼底漾起笑意。

    “知道了,谢谢老公。”

    这声老公,喊得又甜又软,严霄寒的耳朵通红。

    目睹男人面红耳赤的模样,许蓉心情很好的离开了。

    她回到家属院,踩着木板凳,从卧室的衣柜上面,抱下来一床手感丝滑的蚕丝被。

    “啪!”

    从蚕丝被里,滑出来一个有点分量的袋子。

    许蓉低头一看,不禁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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