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妈妈刚刚和你说的你听到没。”</p>

    “我都说了我不想考大学，不想考大学，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p>

    “舟舟，妈妈是为你好，妈妈不希望你跟那个女的一样。”</p>

    “那个女的”说的就是我。</p>

    在她的心里，我就是个不配拥有姓名的坏孩子。</p>

    方亦舟明显更烦了，他用力推开妈妈。</p>

    留下一句“烦死了”便摔门而去。</p>

    还好，这次没有打她。</p>

    这几年的宠溺，方亦舟对妈妈越来越放肆，有时还会上手打她。</p>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妈妈却渐渐力不从心。</p>

    我冲上前护着妈妈：“方亦舟！你真是没人管教了，竟敢打妈妈！”</p>

    可换来的，却是妈妈的打骂：“你怎么说话的，说谁没人管教！”</p>

    一个巴掌清脆地落在我脸上，火辣辣地疼。</p>

    于是，我很不幸地挨了两顿毒打。</p>

    每次过后，方亦舟又会搂住妈妈的脖子，低声下气地假装和她道歉：“对不起，妈妈，我错了，请您原谅我吧。”</p>

    硬巴巴地从眼里挤出两滴泪水，蹭到妈妈的脸上。</p>

    不得不承认，妈妈很吃他这一套。</p>

    每次成功后，他都会朝我炫耀：</p>

    “看吧，妈妈就这么轻易地原谅我了。”</p>

    “而你，不管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p>

    的确，我做什么都是无用功。</p>

    妈妈只会一味的偏心他。</p>

    十二岁那年，他见家里的花瓶好看，想要拿来玩。</p>

    身高不够，他便找了条椅子，勉强碰到。</p>

    我好心提醒他：“那是妈妈新买的花瓶，你最好别动。”</p>

    可他偏不，连人带瓶重重摔在地上，手臂被碎片划好几道伤痕。</p>

    恰好这时妈妈回来了。</p>

    方亦舟号啕大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p>

    妈妈一把抱住他，问他怎么了。</p>

    他神色委屈，眼泪汪汪地告诉妈妈：</p>

    “姐姐她把花瓶打碎了，我刚好路过，就被砸伤了。”</p>

    方亦舟精湛的演技，任谁看了都会心疼。</p>

    我站在旁边，急忙为自己解释：“我没有，是他......”</p>

    是他自己想要那个花瓶，站在椅子上没稳住，摔下来的。</p>

    我想告诉妈妈事实，但是却没能说完。</p>

    我的诚恳坦白在她看来却是谎话连篇。</p>

    妈妈一边用手替方亦舟拭去眼泪，一边冲我吼：“够了！方小小，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弟弟啊，他才十一岁。”</p>

    他才十一岁，就能把一切该受的，不该受的委屈强加到我身上。</p>

    我也才十二。</p>

    一肚子的委屈在胃里翻涌，我抿紧唇瓣，无意识攥紧衣角，忍不住发出抽搭声。</p>

    妈妈却更加不耐烦了：“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干嘛。”</p>

    我咬紧下唇，却止不住地浑身发抖。</p>

    方小小，不要哭了。</p>

    我默默对自己说。</p>

    方亦舟哭才会让妈妈心疼和保护，</p>

    你哭只会让妈妈更加讨厌你。</p>

    后来，我学会了不为自己辩解，把所有委屈都吞进肚子。</p>

    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p>

    9</p>

    妈妈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撞上刚进门的小舅。</p>

    “你来干什么？”妈妈问他。</p>

    小舅大踏步地走来，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p>

    他紧握住妈妈的手：“姐，小小是你的亲生女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