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乔知淼，上车。”</p>

    车窗半降，露出程砚深优越矜贵的脸。</p>

    乔知淼却并没有动，只是推开秦郁护着她的姿态，淡淡拒绝程砚深。</p>

    “抱歉，我还需要拍戏。”</p>

    程砚深也没想到会被拒绝，冷峻的脸一时更沉。</p>

    “你不是不接吻戏，又在闹什么？”</p>

    乔知淼静静看着眉眼流露不愉的男人，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清醒，那个曾经不拿她宠上天的小叔，早就不见了。</p>

    她执迷不悟，纠缠了这些年，只不过平添他的厌恶。</p>

    但这一回她真的没有闹，如果不是程砚深把她的影后奖杯抢了给苏慧颖，她也不会对赌失败，也不会接这个亲密戏。</p>

    但她更清楚，程砚深不会信她的解释。</p>

    毕竟她有前科，曾经妄图用亲密戏吸引他的注意。</p>

    后来他没有管她，她临头不愿意演了，导致剧组疯传她耍大牌，林珊废了好大的劲才压下消息。</p>

    如今，乔知淼已经能冲程砚深大大方方笑说：“作为一个敬业的演员，为艺术献身，吻戏也没什么。”</p>

    话落，程砚深忽然轻笑一声，如切冰碎玉，让人为之一振。</p>

    乔知淼看出他生气了，却不打算哄：“请您离场，不要影响我们继续拍摄。”</p>

    程砚深看了她一眼，眸光说不出的冷冽。</p>

    他没再说话，车窗上升，加长林肯驶离。</p>

    程砚深离开后，周围的剧组工作人员才敢大声喘气。</p>

    “这就是京圈佛子啊，不愧是大佬，他扫过来那一眼，我差点跪下。”</p>

    “乔知淼跟他示爱了五年，他都没一个好脸色，如今他和别人官宣了，却来找乔知淼，大佬这闹得是哪一出？”</p>

    乔知淼又成了八卦的焦点。</p>

    一旁的秦郁有意缓解气氛：“我们继续？”</p>

    乔知淼刚要点头，导演忽得用大喇叭喊话：“晚霞已经过去了，这场戏改天再拍，今天收工。”</p>

    乔知淼难得提前回酒店休息。</p>

    手机上收到程砚深的一条消息：【收工后来见我。】</p>

    她微微诧异，五年了，这还是程砚深头一次主动联系她。</p>

    但她只是叹了口气，关掉手机没有理。</p>

    既然决定要放下他，就没必要过多联系。</p>

    ……</p>

    第二天。</p>

    乔知淼换上了飞天造型的戏服，今天要演剧里的名场面——蒙眼床戏。</p>

    赶到片场，却听说苏慧颖忽然空降剧组，程砚深竟然资源置换，把‘思凡’的女一号抢给了苏慧颖。</p>

    “不好意思乔小姐，这部戏的女主角砚深给我了，不过你的妆造可以先不用卸，今天的床戏还是你来演，砚深不太喜欢我演亲密戏。”</p>

    “要辛苦你给我当个替身了。”</p>

    苏慧颖笑得一脸挑衅。</p>

    像是再等着乔知淼生气。</p>

    但乔知淼却淡淡扔下一句：“行。”</p>

    这本来就是她的戏，她衣服都换好了。</p>

    那这场替身戏，就当还了这些年程砚深对她的照顾。</p>

    开拍前，导演让乔知淼去补妆，乔知淼习惯走女一号的化妆间，却见到了程砚深。</p>

    他坐在黑色沙发上，左手腕缠着佛珠，却还端着一杯红酒。</p>

    佛珠和酒，一个是克制的枷锁牢笼，一个是冲破牢笼的暗念。</p>

    两人对视，程砚深的眸色发沉，闪动着乔知淼看不懂的晦暗。</p>

    她心头莫名一紧。</p>

    “抱歉，我走错了。”</p>

    乔知淼立刻退出门。</p>

    她在群演化妆间补好妆后，内景的大殿已经准备完毕，场务清空了所有人。</p>

    屋内昏暗，只有几个红灯笼燃着暧昧的暖光。</p>

    开拍后，除了机器的运转，再无旁人。</p>

    乔知淼跳完一曲飞天佛舞，白纱落下，裹着她纤细的腰，盖住了她的上半张脸，她看不见了，随后一道酒气的男性气息袭来。</p>

    还不等她紧张，密不透风的吻落下，叫她喘不过气。</p>

    酒气中混着熟悉的檀香，叫乔知淼心慌。</p>

    “秦郁？”</p>

    一开口，她却被吻得更加狠，男人像是要把她吃掉。</p>

    乔知淼越来越觉得不对，扯开白纱，忽然看清了眼前的男人——</p>

    怎么是程砚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