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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众人吃得开心,自然无人顾及着我。</p>

    孙女盈盈将三层蛋糕推了出来。</p>

    可一个没留神,架子上的酒瓶倒了一个。</p>

    酒店热闹,宾客没在意,倒是主桌的陈建州砰的一声放下了筷子。</p>

    「一个女娃怎么毛手毛脚的。」</p>

    他不耐烦地皱眉,然后习惯性地指使我:</p>

    「海亚,还不去收拾一下。」</p>

    这就像加在脑子里的指令一样,我条件反射地站起来。</p>

    正想拿块抹布跪下来处理,却像回神般,动作顿住。</p>

    「爷爷,你不知道有服务员吗?」</p>

    盈盈手一招,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就笑着说马上处理。</p>

    我这才恍然间发觉,原来我不是保姆啊。</p>

    没有必要给陈建州收拾着各种各样的烂摊子。</p>

    「奶奶,你去坐好吃饭。」</p>

    盈盈提醒我。</p>

    我木然地应了一声,眼睛盯着那华丽的三层蛋糕。</p>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过过自己的生日。</p>

    从来没有过,这么华丽的蛋糕。</p>

    纵然我的七十岁生日不过刚过一个月。</p>

    其实我也早就忘了生日,那天早上,一个外卖小哥提了个小蛋糕给我。</p>

    我一头雾水,直到孙女打来电话。</p>

    「奶奶,给你买了个蛋糕,生日快乐。」</p>

    我眼红了一圈,透过透明的盒子,看到蛋糕上全是我爱吃的草莓。</p>

    我看了又看,丝带解了又系上,藏在冰箱里不舍得吃。</p>

    我想着,等晚上,等我做完所有家务,再慢慢地、好好地,尝尝这个蛋糕。</p>

    可不过买了个菜的功夫,回来后冰箱里的蛋糕就不见了。</p>

    老公七十大寿当天,他的广场舞伴为他跳了一支舞。</p>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台上的人,讽刺我道。</p>

    「到底是有文化的,不像有的人,大字不识一个。」</p>

    可我只觉得他的蛋糕好大,好香。</p>

    切蛋糕时,我想接,却被他厉声呵斥。</p>

    「馋死了,一块蛋糕而已,搞得像饿死鬼一样。」</p>

    说完把最大的一块蛋糕递给舞伴。</p>

    知道分完我都没有得到属于自己的那块。</p>

    我突然觉得,心和胃一样,空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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