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餐桌上林家一家人吃的好不热闹。</p>

    林老根刘秀兰坐在主座上，方燕林大军分别坐在左上和右上，林香紧挨着母亲坐着，接下来两边是大哥一家和二哥一家。</p>

    林巧巧趴在姑姑的腿上，她可喜欢这个仙女似的姑姑了，每次来都要亲亲贴贴抱抱。靠在姑姑怀里，巧巧的两个小啾啾一晃一晃的：“姑姑，巧巧想吃烤鸭。”</p>

    “哟，这个小机灵也知道这是她爸爸带来的呢，来来，太奶奶给你夹一块。”刘秀兰看着这满堂儿孙，高兴的合不拢嘴，她那布满青筋的手伸进餐盘里夹了一个小腿给小曾孙女。</p>

    “来来，爱党爱民也吃。”说着她又夹了两块腿肉放在两个曾孙碗里。</p>

    方燕见此，眉眼间的笑似乎都冷了起来，她把木筷一伸，夹起一块好肉就放进女儿碗里：“囡囡，来，快吃。”</p>

    说着她又站起来先给公公婆婆盛了两碗排骨汤，眉眼含笑：“爸妈先吃，你们不动筷子，这群小辈怎么好动嘴。”</p>

    接着她又拿出专属闺女的兰花碗，舀了一碗排骨，又在排骨上零星撒了几块山药。把这碗汤放到女儿面前，方燕总算心里舒心了点：“巧巧，你要看着姑姑乖乖吃饭哟。”</p>

    “收到！”巧巧歪歪扭扭敬了一个军礼，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小姑姑。</p>

    楚清看着一来婆婆家就和小姑子粘在一起的女儿，心里不免有些吃醋。这个小宝贝蛋可是她和卫军结婚七年才有的爱情结晶，在这之前都不知有多少人笑话她是生不了。</p>

    可是每次只要一来大院子，这小宝贝蛋就迅速抛弃老母亲转投她姑姑的怀抱。虽然香香确实比她漂亮一点点，比她温柔一点点……</p>

    这样想着，她目光幽怨的看向女儿和小姑子，盯……</p>

    一旁的林卫国注意到妻子的神色，他顿了顿，从餐桌上夹了一筷子青椒炒蛋，“快吃。”</p>

    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妻子高冷的外表下是有点小孩子气的性格，但每次看到妻子做出与外表不符的行事，他都觉得好可爱。</p>

    虽然晚上床上他需要多花些功夫去哄夫人……</p>

    刘秀兰看到儿媳的动作，心里不免窜起些火苗。</p>

    她放下筷子刚要说话，一旁的林老根眼疾手快的举起杯子对着儿子说：“来，大军，今儿咱爷俩喝一个。来，燕子，也喝一个，这么些年，你家里家外操持也辛苦了。”</p>

    林大军举起手中的白酒，对着儿女说：“来，大家都敬老爷子一杯。”说着他率先举起了杯。</p>

    两旁的儿孙辈包括爱党爱民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一致举起了杯。</p>

    方燕举着这杯白酒，朗声说道：“老爷子，你在，我们家就有定海神针，儿媳祝你长命百岁，到时看着爱党爱国的孩子也长大成人。”</p>

    说着，她把这杯白酒一饮而尽。</p>

    林香看着一幕，抬头闷下一口酒，只觉心中热流涌动，或许，这就是传承吧。</p>

    饭罢，大家都各自回了院子。</p>

    林卫国看着被一杯白酒放倒的媳妇，真是啼笑皆非。</p>

    楚清两颊绯红，眼神迷离，蹲在女儿面前，她语气委屈：“巧巧，你是喜欢妈妈，还是喜欢姑姑？”</p>

    林巧巧眨巴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我都喜欢呀。”</p>

    “那你为什么一看见姑姑就不搭理妈妈了？”说着楚清还打了个酒嗝。</p>

    “巧巧每天都陪妈妈呀，很少陪姑姑的。”说到很少的时候巧巧还把拇指食指靠的很近，“就一丢丢时间分给姑姑啦。”</p>

    边说她边靠近妈妈：“妈妈，我告诉你个秘密哟。姥姥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宝宝近姑姑也能变美了……”</p>

    林卫国看着一脸认真和酒鬼解释的女儿，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p>

    而此时上房，刘秀兰还在絮叨：“老头子，你刚刚为啥不让我说话，你看刚刚燕子那个态度，城里的儿媳可真了不起……”</p>

    林老根敲敲手中的旱烟，沉闷的声音响起：“老婆子，我今年81了，你今年也有80了吧。”</p>

    刘秀兰声音一顿：“那又怎么……”</p>

    “老婆子，当年咱俩吃树皮嚼草根的时候能想到今天就住在这皇城脚下吗？”</p>

    林老根混浊的目光悠远起来，“当年多难呀，狗蛋参军不知所踪，咱们两个老的带着招娣养卫红，又是大旱，又是鬼子，又是国军，你当年能想到咱俩还有这好日子吗？”</p>

    提到往事刘秀兰眼里也泛着泪光：“是呀，当年哪能想到如今这好日子呢。”</p>

    “可是，咱们难，狗蛋就不难吗？”林老根看着老妻，“当年村子里参军的精神小伙有几个活着回来了？大多连尸骨都找不到。”</p>

    “当年我是真怕呀，怕狗蛋不知埋哪里了，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p>

    刘秀兰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当年真是人命如草芥。</p>

    林老根拍拍老妻的后背，叹了口气：“就凭燕子是陪着狗蛋一起从炮火血雨里走出来的，我们就得感激人家，人家在咱们看不见的时候把狗蛋照顾的好好的。”</p>

    “老婆子，咱俩的年纪也算老寿星了。我们年轻时还是皇帝管事，后来又换成总统，接下来什么张大帅、刘大帅，又是银元上的蒋大头，现在是毛主席的共产党为人民当家作主了。”</p>

    “今儿我就算进了林家祖坟，我也有很多话可以祖上唠嗑，也瞑目了。”</p>

    他拍拍老妻的手：“咱也不知咱还能活几年，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p>

    门外本来准备和母亲唠嗑的林大军沉默了许久，最后虎目含泪的滚回房求老婆安慰。</p>

    方燕在整理床铺，看着丈夫含着牛尿走进来。“怎么了，你这是？”</p>

    林大军如此这般的把父母的对话讲了一番。</p>

    “呵，你以为我为啥叫老爷子定海神针呢。别看老爷子字不识几个，但他的为人处事可比你个大老粗强多了。”说着方燕来了火，把被褥往床上一扔：“当初你说把囡囡嫁给张家报恩，老爷子可没赞成，结果你看看，囡囡遭了老鼻子罪了……”</p>

    一听媳妇说起女儿的婚事，林大军就不由得气弱，连连讨饶。</p>

    侧屋，003正在给宿主转播林家人的日常。</p>

    “003，你这是多怕我极端呀，还特意给我看这些温馨的画面。”林香坐在床上叠着衣服，不由哑然失笑。</p>

    “根据系统分析，宿主刚从高危世界出来急需心里疏导，需要更多关爱与呵护。”003一板一眼的说道，“而且这有助于宿主更好融入林家，以保护自己。”</p>

    “好吧。”林香有点惊奇，“不过我到没想到沉默寡言的林老爷子心里看的比谁都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