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爷爷作为今天的寿星，他的席摆在堂屋正中间。</p>

    最大的一张圆桌。</p>

    旁边坐的都是跟他一辈的长辈。</p>

    奶奶坐在他右手边，一看见我先捶着胸口唉声叹气：“你这女娃子从小就是个惹事精！你爷爷好些年就过这一回大寿，你还在席上惹事！白长这么大岁数，还是个惹祸头子！”</p>

    我看着那一桌长辈询问：“爷爷，你给评评理，到底谁是惹祸精？”</p>

    爷爷皱着眉头：“你胡说什么？”</p>

    我心平气和：“我上大学的时候就跟奶奶大婶都说过，不需要你们给我介绍对象。每一年都说，你们还是每年都介绍。不把我卖点好处就那么难受？以前的就不提了，这回给我介绍一个强了女人坐牢的劳改犯！还一个劲儿说条件好。”</p>

    我看了一眼大伯和站在大门口的大婶：“既然大婶和三婶哪儿哪儿都满意，我提议让她们改嫁不也是一片好心？我惹什么事了？大哥要打我，总不能让我站着白挨打不能还手吧？天王老子来了都没这个道理。”</p>

    一屋子人被我问得说不出话来。</p>

    爷爷奶奶的脸色难看极了。</p>

    正在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阵吵闹声和哭声。</p>

    爷爷勃然大怒：“外头又闹什么！你们是嫌我活太长了想把我气死？”</p>

    我知道他还是怨我，但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只能这样发脾气。</p>

    老话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p>

    我爸在家里排行老二，嘴又笨，不会说什么好话哄人，本来从小到大就最不受待见。</p>

    我妈还只生了我跟妹妹两个女儿。</p>

    大伯和三伯家生出俩儿子以后，爷爷奶奶就更加偏心了。</p>

    按照他们的逻辑，大婶给我介绍对象我就该高高兴兴接受，记住他们的大恩大德。</p>

    只要我不愿意，就是我的错。</p>

    不过爷爷既然要脸，没有直接说出来，我也只当不知道，也装出一脸生气的样子来。</p>

    “我出去看看！是谁一直在爷爷的寿宴上闹事，这么不懂事！”</p>

    结果一出去，听亲戚们七嘴八舌地说了外头闹起来的事情经过。</p>

    我就真要气死了。</p>

    那个劳改犯牛超勇今儿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他的弟弟牛超强。</p>

    爸妈跟着我进了堂屋里见爷爷奶奶。</p>

    牛超强就去对着我妹妹嘻嘻哈哈，说些不干不净的话。</p>

    我妹今年还在上大学。</p>

    她从小性子跟我爸妈一样，遇到这种事只会躲、只会哭。</p>

    今儿也是，牛超强一说，她就吓哭了。</p>

    幸亏今天是来吃席，周围人多。</p>

    亲戚里有个表姑看牛超强越说越不像话，站出来骂了他几句，把人拦住了。</p>

    我听亲戚说完，一转头就看见穿了一件短袖花衬衣的牛超强。</p>

    他嬉皮笑脸地伸着脑袋朝表姑身后说：“小美女别害怕啊！哥哥没有恶意的，你出来跟哥哥玩玩嘛，哥哥带你去看个大宝贝！”</p>

    我妹低着头，拼命往表姑身后左藏右躲。</p>

    我恨铁不成钢！</p>

    但她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妹妹，还是个学生！</p>

    胆小不是应该被恶人欺负的理由！</p>

    我抄起靠墙放着的锄头，大喝一声：“臭流氓！大宝贝是吧！我也给你看个大宝贝！”</p>

    冲到牛超强面前，狠狠一棍子打在他大腿上。</p>

    “看打！”</p>

    他惨叫一声，当场跳起来：“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