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和沈祁安分开后，宋慕颜回到卫生所。

    背起自己早就收拾好的小挎包，提着给姥姥准备的祭品，离开了。

    刚走出卫生所，又撞上了看完病离开的政委媳妇。

    看着大包小裹的宋慕颜，政委媳妇满眼诧异：“这就走了？我听说沈祁安出任务去了，你不等他回来告个别吗？”

    宋慕颜摇了摇头，声音清冷而坚定：“不用了。”

    对她来说，每一次平静地面对沈祁安，都是告别。

    ……

    姥姥的坟，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

    平地上鼓起的土堆，像老人佝偻的腰背。

    宋慕颜提着祭品，赶在日落前上了山。

    她跪坐在墓碑前，点燃了一把纸钱。

    “姥姥，我和沈祁安离婚了，以后我可能不能常来看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我还会把你教我的医术发扬光大，活成你夸赞的模样。”

    她语调和缓，平静地诉说着。

    跳跃的火光逐渐模糊。

    宋慕颜在墓前坐了一夜，陪了姥姥一夜。

    直到旭日东升，她才挺直腰背站起来，背上包，拍掉身后的尘土。

    “姥姥，我走了。”

    “如果想我，就来梦里看看我吧。”

    她迎着晨光转身，再也没回头。

    ……

    一周后。

    任务结束，沈祁安匆匆回到家属院。

    从前，他以为自己的妻子会是宋明月，因此对宋慕颜下药的事深恶痛绝。

    可现在宋明月和王卫国家庭幸福，有了自己的孩子，宋慕颜也不再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

    沈祁安觉得，自己也该放下了。

    宋慕颜知错能改，和她过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这次回家，他会和宋慕颜好好谈一谈，从今往后，他们就坐正常的夫妻。

    回到家。

    沈祁安刚要开门，宋母有些尖细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二十年前那个算卦的说得真准，这宋慕颜过得越不好，咱家就越旺，当初刚把她扔了，你爸就被调回首都了，现在她一闹离婚，你爸又升官了。”

    “明月啊，我就说你当初给她下药，让她嫁给沈祁安是便宜她了，就应该把她嫁给村里的老光棍，说不定咱家能过得更好！”

    “我这次一来是看你，二来就是要再好好作践作践她，争取让你和卫国，能被早点调到首都去，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团圆了……”

    沈祁安的手僵在门把上。

    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冲天灵盖，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屋里的谈话还在继续，时不时有笑声传来。

    沈祁安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不敢相信，一向疼爱女儿的宋阿姨，会这样作践自己的亲生女儿，败坏宋慕颜的名声。

    那他之前对宋慕颜的所有偏见，是不是也不对？

    沈祁安心中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和悔恨，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子。

    却在即将赶到卫生所的时候，意外遇到了政委媳妇。

    “沈营长你回来了，离婚报告已经批下来了，你记着去拿。”

    “离婚报告？”

    沈祁安的表情空了一瞬，心里忽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极力克制着声音的颤抖，追问道：“什么离婚报告？”

    政委媳妇比他还诧异：“还能是什么离婚报告，你两个月前不是和宋慕颜都签了离婚申请？离婚报告在你出任务那天就批下来了。”

    “宋大夫当天就领了离婚证，人都离开军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