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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确定吗?你说我霸凌你,什么时候的事?」</p>

    詹书瑶轻蔑地扯扯嘴角,看向天花板,随后还猛吸了下鼻子。</p>

    看上去好像在强忍着泪水。</p>

    「你把我关进厕所,往我身上泼水。」</p>

    「你还把我锁在办公室一整晚。」</p>

    「你把文具盒里的笔全给我折断,害我没办法考试。」</p>

    「算了,我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释怀。」</p>

    「怀恩呐,我不打算恨你了,喝了这杯酒,我们和解吧。」</p>

    她将酒杯倾斜。</p>

    我看着那摇晃的红酒出神。</p>

    如果我真要是跟她碰了杯,岂不就是坐实了我霸凌者的罪名?</p>

    我伸出一根手指,拨开了她的高脚杯。</p>

    随后我站起身,与詹书瑶平视。</p>

    「我这个人从来不会蒙受不白之冤。」</p>

    「之前我还以为你在搞抽象。」</p>

    「现在我发现你是认真的。」</p>

    「詹书瑶,我发现我真的搞不过你们这些离谱赛道上的天赋者。」</p>

    詹书瑶本就是有备而来。</p>

    之前的铺垫无非是以退为进,逼我下不来台。</p>

    她怎么可能真像她嘴上说的那样,是来与我和解的?</p>

    「许怀恩,看来真就像网上说的那样,恶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做了恶事。」</p>

    「你凭什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十年来,我日日做噩梦,梦里都是你丑陋的嘴脸。」</p>

    「你给我带来了怎样的心理创伤你知道吗!」</p>

    她眼眶越来越红,直至掉下一滴眼泪。</p>

    发抖的手指,颤巍巍的身躯,以及抽搐的面部肌肉。</p>

    如果是其他人,看见她这样的神态,心里真的会虚一下。</p>

    可我不会。</p>

    我挺直腰杆,非常笃定确信地回答她。</p>

    「詹书瑶,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当演员,请不要拿我练演技。」</p>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知道造谣会付出代价。」</p>

    「遇事一张嘴,证据是没有的,眼泪是啪嗒啪嗒的,要是这都能行,律师行业直接和哭丧行业合并得了。」</p>

    詹书瑶拔高音量,贡献了一幕韩式演技。</p>

    「你不要威胁我!从前我就是被你威胁,现在你竟然还想威胁我!你当我是从前那个软柿子么!」</p>

    「你明知道,这种事情很难取证,可是你霸凌我就是事实!」</p>

    我被詹书瑶喷了一脸的唾沫。</p>

    擦脸的时候,她突然朝我逼近一步,压低声音。</p>

    「怀恩呐,我给你台阶你就该下的。别给自己找不痛快,这种事情你说得清楚吗?」</p>

    「怎么说不清楚?」</p>

    我从包里拿出一本五百页厚的日记。</p>

    拍在她脸上。</p>

    既然她执意要让我难堪,也别怪我让她社死。</p>

    「看清楚了,我这十年发生的事情,都记录在案。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p>

    「你说我把你关在厕所,还往上面泼水。请看 VCR。」</p>

    我已经请人帮我把笔记本上的内容投影在了包厢墙壁上。</p>

    「三月十一日,詹书瑶数学作业没写完,害怕被老师责骂,不敢回宿舍,把自己关在厕所里。」</p>

    「她企图把自己淋湿弄感冒,这样就不用做作业了。」</p>

    「可是不小心把自己反锁在了隔间。」</p>

    「大家问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詹书瑶打死不说。」</p>

    「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因为我在隔壁便秘。」</p>

    「我的班主任能为我证明,当时我蹲麻了是她扶我出去的。」</p>

    「五月二十七日。」</p>

    「分班考试前夕,詹书瑶去老师办公室偷答案,没想到年级主任那天被老婆赶出家门,一整晚睡在办公室。」</p>

    「詹书瑶没机会折返,打电话寻求我的帮助。让我支开年级主任,因为我是课代表。通话记录我至今保存在电脑硬盘。」</p>

    我一句句念着,逻辑清晰,线索明了。</p>

    字里行间都是对詹书瑶的当众处刑。</p>

    詹书瑶急不可耐地打断我:「够了,十年前的通话记录你都有,你这个人太阴险了!」</p>

    这句阴险,放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p>

    就连她自己似乎也慌了阵脚,咬紧牙关不知如何收场。</p>

    直播间也热闹了。</p>

    【天菩萨,谁家好人写日记啊!】</p>

    【而且还清晰地罗列出时间线索,大纪年表,我学历史都没有这么认真。】</p>

    【这姐姐是给自己提前准备了一本洗冤录啊!】</p>

    【原以为是黑暗荣耀,结果是黑人问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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