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阿念，阿念！”

    岑崧寒难以抑制心中的恐慌，开始轻晃起许念的身体。

    她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生气，任凭他如何摆弄都只是软软垂倒下去。

    他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恳请：“是我错了，阿念，我不该失约的。”

    “你有气就撒在我身上，别再吓唬我了好不好？”

    然而这具身体早已是一具空壳，又怎么可能回应男人的话？

    岑崧寒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抖着手拿出电话，却几次都没能拨出急救的号码。

    终于拨通后他声音颤抖地报出了地址：“……请你们快来，我妻子她状态很不对劲。”

    电话挂断，男人有些崩溃地坐在地上，几度想伸手到许念的鼻间，又触电般收了回来。

    茫然地抱着冰冷的身体坐了许久，门外终于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先生，先生，你在听吗？”

    急救人员叫了数声，岑崧寒才回过神来，慢慢地看向面前的人。

    身着白色医服的医生面色不算好看，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

    “很抱歉先生，您的夫人已经去世了，初步怀疑是因为心脏骤停。”

    “时间已经太长了，如果病发时马上进行抢救还有可能……”

    听到这句话，男人像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心脏瞬间一收。

    他的嘴唇微颤，沙哑地问道：“……什么意思？”

    医护人员叹息了一声。1

    “心脏骤停前四分钟是抢救的黄金时间，如果您的夫人当时身边有人的话，或许……”

    剩下的话已经尽在不言中。

    岑崧寒立刻感到一阵眩晕。

    如果自己按时回到了家里，许念就有可能不会死了？

    他麻木地跟着急救人员一起上了车，坐在医院的等候室中。

    没过多久，医院方传来消息，许念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确认是死于心脏骤停。

    她的遗体会暂时存放在太平间中，家属需要去警队办理死亡证明。

    岑崧寒像幽魂一般带着那份死亡报告走进了许芊芊的房间。

    病房中的灯已经熄灭，但他步伐沉重，将已经陷入了沉睡的许芊芊唤醒。

    “姐夫，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表情带着淡淡的困倦：“难道是姐姐生气了？”

    “你放心，等我的伤好些就去和她道歉，她应该会……”

    “阿念死了。”

    岑崧寒冰冷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许芊芊的表情一僵：“……什么？”

    男人将手中已经被捏皱的报告扔到床上，神情犹如一潭死水。

    “心脏骤停……就在凌晨的时候。”

    “医生说如果当时她的身边有人……还有可能救回来。”

    许芊芊心中瞬间一紧。

    她当然清楚，自己出现在医院的原因就是为了挽留岑崧寒，让他不能回到许念身边！

    她干巴巴地咳了一声：“姐，姐夫，你先冷静一下，姐姐也不想你这样的。”

    “爸妈年纪大了，还是先别通知他们……”

    岑崧寒打断了她的话。

    “芊芊，为什么你能这么冷静？”

    他的目光一瞬之间变得极其锋利，像洞穿了她隐藏的心思一般。

    许芊芊莫名感到一阵胆寒，只能硬着头皮回答男人的问题。

    “姐姐去世了我也很难过，她才那么年轻，小辰也没有人照顾了。”

    “姐夫，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别这样了，我，我有点害怕。”

    话音落下，岑崧寒却像没有听见一般，仍直直地看着她。

    半晌，他才像领悟了什么一般自嘲地笑了笑。

    寂静中，只听见他再度开口。

    “许芊芊，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的腿，真的扭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