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能得到纪凌霄的回应，我安慰自己，他有他的雄心大略。</p>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p>

    于他而言，或许成家应排在立业之后。</p>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上苍，保佑他平安。</p>

    我在尼姑庵，为他建立生祠。</p>

    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烧香拜佛，为他求签。</p>

    一次，我不幸抽中了下下签，一股不安立刻涌上了我的心头。</p>

    我驾马驱车，日夜兼程。</p>

    五百里的路，走了整整三月。</p>

    一路上，我看星星垂在天边，看月光涌入大海。</p>

    行至军营前，却被士兵拦下。</p>

    说是前去禀报，最后只送我一句：“纪将军有令，在外征战期间，除钦差外，一律不见。”</p>

    如此一来，我倒是安心了。</p>

    至少，他还活着。</p>

    那些想见不能见的日子，我终日只有雪狐为伴。</p>

    日月蹉跎，转眼间，便是桃李年华。</p>

    虽身处高墙，可外面的声音，我也听到一些。</p>

    “那黄妙玄至今未嫁，想必，世人仍是无法接受敌将的女儿。”</p>

    “我听说，她年初独自一人去塞外寻那纪将军去了，这份感情，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兄妹之情。”</p>

    “人心不足蛇吞象，纪将军已经救了她一命，如今，还要把人也霸占了不成？”</p>

    大户人家，尤其在意声望。</p>

    我的这些小心思，纪母都看在眼里，她开始频繁为我安排婚事。</p>

    上到三公九卿，下到教书先生，都要卖给她一个面子。</p>

    但每次我都用相同的借口搪塞，一夜，纪母忍无可忍，与我深谈。</p>

    “妙玄，为何至今不嫁？”</p>

    “心有惦念。”</p>

    “若是念着不该念的人，就不再是念，而是妄。”</p>

    纪母道：“凌霄于你有恩，不求你回报，但至少，你不该成为他的阻碍。当今圣上，惜他少年英才，已经决定将公主许配给他。”</p>

    “倘若他真的违抗皇命，娶了敌将之女，届时莫说他，我们纪家，都要受到牵连。”</p>

    “况且，他心里若是真的有你，又怎么会主动请缨，连年出征？”</p>

    那天夜里，我与纪母说好。</p>

    随她安排，不论是谁，我都嫁。</p>

    我本就天生丽质，又在纪家养尊处优了这些年，芳名远播。</p>

    隔日，小王爷就带着聘礼，上门提亲。</p>

    纪母却拉着随行的明月公主，促膝长谈。</p>

    那明月公主生的一副好皮囊，衣着华贵，气质不凡。</p>

    我虽然听不见她们交谈的内容，却能感受到她的目光总是冰冷的落在我身上。</p>

    半年后，纪凌霄回府。</p>

    又是四年未见，他的身姿比起少年时还要挺拔，器宇轩昂。</p>

    我来不及诉说思念，便看见他身边的明月公主。</p>

    正欲行礼，明月公主步步生莲，来到我面前。</p>

    “妹妹请起，不必行此大礼。往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了。”</p>

    我不知所措，噤声望向纪凌霄。</p>

    他目中无我，只淡淡道：“妙玄，陪你嫂嫂熟悉一下纪府，我还要去拜见爹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