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笑，伸手捏她的嘴：“叫声哥哥，我伺候你。你想吃，都要喂饱。”</p>

    这，就很不要脸。</p>

    周行野说话算话，抽烟之后，盛了粥到床边，一勺一勺喂给她，纪雀特满足。</p>

    今夜，她赢麻了。</p>

    “下次别装醉。”</p>

    “哎。”她吃饱，漫不经心的应。</p>

    “再敢找别的男人，我收拾你。”他喂一勺，又说。</p>

    她看他：“你别总说收拾，我身子不大好，听不得。”</p>

    周行野懂。</p>

    眼底带笑，整碗粥喂了，空碗放去厨房，随手洗了碗，又去了浴室。</p>

    再回来的时候，她懒洋洋的还是原样，没动弹。</p>

    “去洗澡。”</p>

    周行野腰间裹了一件浴巾，上身赤着，腹间人鱼线都显露出来，一双修长的腿，每走一步，都显示着肌肉的力量。</p>

    贲发，健壮。</p>

    这是刚刚洗过澡的男人。</p>

    纪雀其实体力还行，不过不想再来了，男人疯起来，真能要了命。</p>

    “马上去。”</p>

    她冲去浴室放水，又听到外面，手机在桌上响着。</p>

    周行夜接了电话，是顾兮尘。</p>

    “顾小姐，有事？”</p>

    他声音简单，听起来还不错，只是称呼上略略有了改变。</p>

    顾兮尘哭得不行，上气不接下气：“野哥，我们出车祸了，季礼哥哥受了伤，送医院，呜呜……”</p>

    纪雀不洗澡了，随意擦洗下，从浴室出来：“你要出去？”</p>

    她听到他打电话了。</p>

    电话那头，一直有个女人在哭，别的没听到。</p>

    但这些，也就足够。</p>

    周行野换好衣服，拿了玄关钥匙，回头看她：“有事，你先睡。”</p>

    他敷衍她，她听出来了，既不让她去，纪雀索性也不动。</p>

    她站在地上，扶着浴室门框：“是顾小姐？”</p>

    他手放在门把上，向下按动：“不该你知道的，别问。”</p>

    房门拉开，他迈步出去。</p>

    玄门震颤，男人背影，绝情又寡义。</p>

    仿佛刚刚送她回来，又帮她做粥，哄她惹火，引她刻骨沉沦的男人，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p>

    男人，都是花心的。</p>

    ……</p>

    隔天一早，电话便叫魂似的响起。</p>

    纪母的声音劈头盖脸：“纪雀，你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让你昨晚回来，你死哪儿去了？天天跟男人鬼混，你把我纪家的脸都丢尽了！”</p>

    纪母的骂声，永远都这么激情高昂，中气十足，纪雀眉眼泛凉，有着起床气。</p>

    看一时间，才早上八点钟，她困得厉害。</p>

    “是，我把你脸丢尽了，有本事你掐死我，掐不死，你就忍着，忍不了，你就让纪翡去。她是宝，她勾男人懂行，她熟练工，比我好多了。”</p>

    她说完，又听到电话那边纪母气得暴跳如雷，纪雀冷笑，正要挂断电话，耳边的声音从纪母换成了纪翡。</p>

    纪翡的声音柔柔的，软软的，像春日的雨，轻缓，细嫩……纪雀评价，真是一把好嗓子。</p>

    “妹妹，我是姐姐。”</p>

    纪翡声音软软的说，“听话，你别跟妈妈生气了，妈妈也没有别的意思，她都是为了你好，就是说话有些不中听，但你脾气也太倔了，总是跟妈妈顶嘴……”</p>

    这软绵绵的声音，听得处处为她好，实际上，句句都是坑。</p>

    纪雀心不软，更不慌，绿茶白花白莲表，她统统接着。</p>

    “她哪次打电话没骂我？昨天骂我狐狸精，今天骂我勾引野男人。你是她女儿，我也是。你合着天生是宝，我就是草？”</p>

    纪翡呆了呆，迟疑一下：“你跟周公子？”</p>

    “关你屁事！”</p>

    纪雀说，直接挂了电话。</p>

    心情不爽，平等创飞所有人。</p>

    但她估计，以纪翡的手段，这事还有后续，不会完。</p>

    果然，半个小时以后，纪翡住了院，纪母拍了照片，给她发过来。</p>

    照片上，纪翡脸色惨白，昏睡不醒，正在打着点滴。</p>

    昏睡的她，像个晶莹剔透的瓷娃娃，肤色也白，脆弱得似乎一碰就碎。</p>

    纪雀沉了脸色，眼底有风云涌起。</p>

    还没等她再多看一眼，纪母再次打电话，纪雀接起，意料中的，是纪母的狂风骤雨：“纪雀，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你要害死你姐才算吗？现在，立刻，滚到医院来！你姐割腕自杀，失血过多，你过来给她输血！”</p>

    割腕，自杀。</p>

    这两个字眼入耳，纪雀脸色更加的冷怒。</p>

    因为什么，是因为她刚刚的那一通电话吗？</p>

    既然纪翡这么想死，容不得别人说半句实话，那就去死，这又关她什么事！</p>

    纪雀用力捏着手机，狠狠把手机砸出去，一瞬间的暴燥，机身变得四分五裂。</p>

    医院，一个小时后，纪雀从手术室出来。</p>

    这一次，纪翡失血过多，医生抽了她500cc的血，给纪翡输进去。</p>

    从手术室出来，纪雀目中带着冷，全身都散着寒意。</p>

    500cc，让向来健康的她，一度有些受不住。</p>

    而她眼前发黑，腿脚发软，摸一下兜，连句巧克力都没带……忍不住骂一声，这操蛋的世界，这操蛋的亲情！</p>

    “怎么样？你出来了，你姐呢？你说话啊，你姐怎么样！”</p>

    纪母冲过来，用力撞倒她。</p>

    纪雀踉跄两步，双膝跪在地上，膝盖磕得生疼。</p>

    她头发丝都湿透，苍白的脸上有着豆大的汗水，眼底的桀骜，却依然是那么明显，那么讥讽：“苏女士，你只关心纪翡，她是你的女儿，我不是？”</p>

    苏丽红，是她的亲生母亲。</p>

    眼里永远都没有她。</p>

    “你是又如何？你就是个扫把星，我恨不得这辈子都没生过你！纪雀，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了，你姐这次若是有事，我绝不放过你！”</p>

    苏丽红看着她的眼神，是暴躁，是冷戾，是愤怒，是恨不得让她去死的刻骨怨念。</p>

    呵，这就是亲情？</p>

    纪雀昂头，一字一顿：“苏女士，你放心。你以后想要放过我，都不会有机会了。因为，纪翡她死了，你最爱的女儿，死在了里面的手术台，你记得给她收尸！”</p>

    啪！</p>

    一记耳光狠狠甩过，纪雀偏过脸，脸上瞬间浮起鲜红的五指印，她舌尖顶着唇，笑得邪肆，又怒狂：“苏丽红！一记耳光，我与你母女亲缘，到头了！”</p>

    “我呸！你扫把星，贱货！早知你这么恶毒，我当年就应该掐死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