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二姐挺直身子，环视四周，缓缓抬手，指向了角落里。</p>
「他。」</p>
皇帝顺势看过去——</p>
「他？」</p>
那是个貌不惊人的侍卫，他瞬间跪伏在地，脸色白了一度，身子微微颤抖。</p>
我跪在二姐身边，趁机抬头偷看，却被眼前浮现的画面惊住了。</p>
我强行稳住心神，注意到那侍卫埋低了头，却将手移向脚边，指尖搭在靴子内侧。</p>
那里只可能藏得下短刃。</p>
皇帝朝他踱步过去，那侍卫却暴起冲刺，手里闪过冷寒银光。</p>
「是刺客！」</p>
慌乱声四起。</p>
我从地上抓了捧土，朝那人的脸撒去，抽出皇帝的长剑，双手往前送去，刺穿那人的胸膛。</p>
那侍卫睁着发红的眼睛，无力地垂下头去，血液自剑刃往下滴落。</p>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p>
我惊魂未定，重重地喘着气，转过身去看皇帝。</p>
但先看到的是四妹。</p>
她仓皇地回头看我。</p>
她趴在了皇帝怀里，就像是要舍身护驾。</p>
反观离得更近的大姐和二姐，仍然跪在原处。</p>
这倒是让我冷静下来，扔开剑，跪了回去。</p>
皇帝看了眼身上的四妹，冷冷推开了她，走到我面前。</p>
「你叫什么？」</p>
「明问秋。」</p>
「你会武功？」</p>
「不会。」</p>
他往前半步：「那你刚才是什么？」</p>
我缓缓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p>
「民女的天赋是，能预见死亡。只要看到了那人，就能看见他的死亡光景。」</p>
相比前两位，我震惊到了皇帝。</p>
我往前伸出手掌来，虎口被剑刃深深划开。</p>
「今日是民女第一次用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p>
皇帝端详过我的手掌，拾起了那把剑，在手里慢慢转着把玩。</p>
「那这么说——你也能，看见朕的下场？」</p>
「是……寿终正寝。」</p>
皇帝轻笑着，态度不置可否，转而环视四周，将目光投向了四妹。</p>
四妹慌得跪到地上：「我……」</p>
大姐替她禀明身世：「这是我家四妹，是养女，并不会测命。」</p>
皇帝拿着那剑，挑着她的下巴，慢慢往上。</p>
「没想到，还有个凑数的。」</p>
四妹也被迫仰头，眼见皇帝不停手，她竟站了起来，身子微微颤抖，像是害怕极了。</p>
「陛，陛下。」</p>
皇帝冷冷转头，看过大姐，再看向二姐，最后目光定格在我脸上。</p>
「朕不信。你们真这么灵验的话，那不如说说看，朕会杀了她吗？」</p>
当然不会。</p>
我第一眼见到四妹，就看到了她未来的死法——</p>
四妹穿着皇后的宫装，面色狰狞疯狂，举起匕首刺向面前的女人，却被凌空破入的羽箭刺中胸口。</p>
她立时脚下都站不稳了。</p>
而那女人像是有所预料，一手拔下了金簪，用力插进她的喉咙。</p>
我想到这里，实话实说。</p>
「陛下不会杀她的。」</p>
下一秒，那剑往前送去，轻而易举贯穿了四妹的左胸。</p>
四妹惊恐地用手去捂，鲜血从手指缝隙里涌出来，像是捂不住了似的，双膝重重往前，跪倒了地上。</p>
皇帝抽出了剑，擦去手上的血，声音透着冷寒。</p>
「带回宫医治，若是治不活的话，把她们四个都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