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听到我制造出的动静,江叙修长的指节轻动几下,但没有抬头。</p>
我学着他趴在桌面上,圈起手掌作话筒状给他传去声音:「你好,我坐在这里,你不介意吧?」</p>
他还是没反应。</p>
听说,环境过于嘈杂的时候,即便有助听器,也很难听清别人在说什么。</p>
我权当他没听见,颇有耐心地等着上课铃声打响。</p>
上课后,教室渐渐安静下来,江叙仍旧没有抬头。</p>
我蹭动着手臂,又凑近了些,目光描摹着他的头顶的发旋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p>
「江叙,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p>
藏在阴影里的少年身形稍滞,缓缓抬起头,眸光幽黑。</p>
半晌,轻声反问:「和我谈恋爱是要结婚的,你能做到吗?」</p>
他狭长的眼尾压出了月牙状的红印子,清冷的脸平添几分魅惑。</p>
我迎上他淡淡死感的目光,含笑点头:「能啊,老公。」</p>
江叙直起身子的动作稍顿。</p>
许久,才有回应:「你是认真的吗?」</p>
我弯着唇,正要开口,一道严肃的声音打断了我俩的小动作。</p>
「楼月,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选什么?」</p>
讲台上,老师凌厉的眼神从镜片后折射出来,似乎对上课开小差的我很不满。</p>
我散漫地站起身,瞥了眼投影上的问题,一秒回答:「A。」</p>
老师面色缓和了些,视线移向我隔壁,纠结几瞬还是没有叫他。</p>
仿佛是知道他的情况。</p>
眸中有怜悯,没有「一视同仁」地叫他起来回答问题。</p>
我莫名有点不爽。</p>
有时候,自以为是的体贴和优待,何尝不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凝视和无声的迫害。</p>
江叙沉默地半低着脑袋,转着指尖的钢笔,额前碎发遮住了他的神情。</p>
我重新站起身,大声打小报告:「老师,江叙也开小差了,你要叫他起来回答问题,跟我一样。」</p>
老师愕然的目光和我直白坚定的目光在半空交汇,怔了片刻才慢声开口:「那下一道题,江叙来答吧。」</p>
江叙起身回答的间隙,我拿过他的本子和笔,在纸上写下我的答案。</p>
【很认真,谈不谈?】</p>
他坐下后,推来回复:【听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