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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谁要心疼他,一个两个讨债鬼,气得我心口疼。”</p>

    “我一会儿好好说他,不要想这些了。”</p>

    宗泊坐在沙发上,林文钦笑着。</p>

    “你妈妈脾气就是这样,也就你爸爸还能治得了,多少年了,还是娇惯出来的公主。”</p>

    “嗯。”</p>

    宗泊点头。</p>

    林文钦还是很忌惮这个外甥的。</p>

    宗泊在他跟前,按道理应该只是个小辈,可单独在他跟前,林文钦却说不出来的紧张。</p>

    两个人半天不说话,林文钦也找了个借口离开。</p>

    剩下宗泊一个人坐在楼下。</p>

    宗明谦带着妻子走进卧室,两个人一人一张面膜,躺在按摩床上。</p>

    “你说,小泊是不是……”</p>

    “是不是什么?”</p>

    “他……”</p>

    林知华脸颊红红,贴着面膜,都能看得出来。</p>

    “老公,我和你讲,现在的年轻人和咱们以前不一样了,咱们以前是都很单纯的,现在好像是说什么,性别自由。”</p>

    宗明谦放下手机。</p>

    “性别自由?”</p>

    “哎呀,你也知道盛莲是搞艺术的,她总是和我讲一些她们圈子里面的事情,说现在很多男的大龄不结婚,多半呀,多半就是喜欢男的!”</p>

    宗明谦点点头。</p>

    “这我也是知道的,别说是艺术圈,哪个圈子都有,但是泊仔看着不像。”</p>

    “那他怎么不结婚?”</p>

    “bb,不会结婚不代表没有女人,不代表没有/性/生活的,我们还是不要插手孩子的事情。”</p>

    “不行,我还是要和他讲一讲。”</p>

    林知华摘了面膜,作势要起身。</p>

    被宗明谦连忙拦住。</p>

    “那要是真的按照你说的那个样子,泊仔喜欢男仔,你怎么办?”</p>

    这么一问,倒是问到了林知华的心坎里面。</p>

    “我像是那种封建的人吗?我之所以催着他,就是看他辛苦,不管什么样子的,好歹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能照顾他,等我们不在了,他也能有个家。”</p>

    “这不就行了吗?你好好把心放在肚子里,泊仔啊,福气在后面呢。”</p>

    沈寄言提着伞走到门口,拿着钥匙开门。</p>

    门打开,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p>

    以前,他会觉得这股味道很香。</p>

    可现在就觉得很腻。</p>

    宋轻白穿着围裙,拿着铲子,听到门口的动静就从里面出来。</p>

    “回来了。”</p>

    她今天换了衣服,专门化了妆,看着有了不少气色,眼中带着光芒,让沈寄言不自觉避开。</p>

    “我今天和领班请假了,五点就回来,你之前不是说想吃蒜薹炒肉吗?我去菜市场看了下,还真的有,快点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p>

    “刚才爸妈来过一趟,妈的腿又开始疼了,最近变天,我预约挂号,明天上午陪妈去医院检查一下。”</p>

    “对了,衣架上面是新买的毛衣,你看一下行吗,天气预报说是周五就要降温了,我看你衣柜里面也没什么厚衣服,就买了一件。”</p>

    “睡衣洗了,估计还没干,你先穿厚一点的那个,晚上应该就可以穿了。”</p>

    宋轻白说了这么多,沈寄言也没有说一个字。</p>

    他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拽着领带扔在地上,皮鞋随意丢在地上,踩着拖鞋。</p>

    公文包也扔在门口。</p>

    宋轻白还想跟上去,他也只是自顾自往前走,打开主卧的门,关门声音很重。</p>

    “砰——”</p>

    宋轻白就这么被关在门外。</p>

    她攥着锅铲,有些不知所措。</p>

    五年前他们就分房睡了,除了刚结婚的那一年,之后沈寄言再也没有和她躺在一张床上。</p>

    用沈寄言的话来说,宋轻白呆板,不懂得情趣,总是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那里,弄得他也没有感觉。</p>

    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宋轻白回神,意识到锅里面还有肉,忙跑过去。</p>

    红烧肉已经焦了,刚才本来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现在让人倒胃口。</p>

    她叹气,很不舍得,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咬不动,还苦。</p>

    只能扔掉。</p>

    提着垃圾袋出门,看到门口的公文包,宋轻白有些无奈,沈寄言总是随便乱扔东西,多少年了,也没有改变。</p>

    她刚拿起公文包,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陌生的香水味道。</p>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闻错了,凑近闻,味道更加明显。</p>

    脸上的血色都褪下去,宋轻白抖着手打开公文包,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女士口红和补妆盒。</p>

    这样的牌子,是只在电视上见过的。</p>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声张。</p>

    宋轻白把东西放回去,拉上拉链,把公文包放在柜子上面。</p>

    神色恍惚,连鞋子都没有换,提着垃圾就出门了。</p>

    “小宋,又出来倒垃圾啊?”</p>

    徐宜锦买菜回来,笑着和往常一样同宋轻白打招呼。</p>

    宋轻白回神,笑得勉强,脸色白得吓人。</p>

    “徐阿姨您买菜回来了?”</p>

    “瞧着脸色不好,快回去休息。”</p>

    “好,我扔完垃圾,就回去。”</p>

    徐宜锦关门之前多看了几眼宋轻白,总觉得她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p>

    宋轻白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走到楼下。</p>

    垃圾扔进垃圾桶里面,她却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p>

    只是茫然站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一切。</p>

    过了一会儿,终于找回了一些思绪,宋轻白抬脚朝着楼道门走去。</p>

    下楼扔个垃圾的空隙,再走回来,花了好长时间。</p>

    宋轻白坐在餐桌跟前,看着自己精心准备了一下午的饭菜,都凉了。</p>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刚吃了一口,就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p>

    吸了吸鼻子,拿起米饭,大口大口吃了起来。</p>

    一桌子的菜,到最后,她一个人全都吃了,什么都不剩下。</p>

    可刚放下碗筷,就冲到卫生间里面,跪在马桶跟前,弓着身子呕吐。</p>

    沈寄言听到动静出来,站在卫生间门口,不经意地皱着眉头,眼中满是嫌弃。</p>

    宋轻白吃了多少,吐了多少,胃部痉挛得厉害,让她浑身发抖,不得已只能抱着肚子,坐在冰凉的地面上。</p>

    冷汗浸湿了长袖,鬓边的头发贴在脸颊上,让她越发看起来瘦弱得厉害。</p>

    明明才二十六岁,却看起来像是四五十岁的沧桑妇女。</p>

    沈寄言抱着膀子,不自觉将她和林倩比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子比较。</p>

    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他踩着拖鞋重新走回主卧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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