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只两步，姜云笙就挣脱了他的手，伫立在原地。</p>

    她没说话，拒绝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p>

    她和靳方年曾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但除了结婚第一年，往后的日子，她连靳方年的手都没有牵过。</p>

    以前没求到的东西，现在她已经不想要了……</p>

    靳方年的手中一空，回头看她的目光不解又伤心：“云笙……”</p>

    姜云笙眉头紧皱着，打断他：“纪涔涔知道你今晚在这里住的事情吗，你不怕她又闹绝食吗？”</p>

    提起纪涔涔，靳方年的脸色就变了。</p>

    他焦躁往后退了一步，无形之间又和姜云笙拉开了距离。</p>

    “所以这么多年了，你还在为涔涔的事情生气？”</p>

    靳方年焦躁抬起手，捏了捏因不耐而紧皱的眉心：“我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我请了国外的心理专家，等涔涔好了……”</p>

    姜云笙听着他的话，心口凉的像是破了洞。</p>

    脑子里满是靳方年曾经许下的承诺：“等涔涔好了，这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p>

    “等涔涔好了，我带你去阳明山看日出。”</p>

    “等涔涔好了，我就搬回来……”</p>

    姜云笙等了又等，等到心都碎成了沫，纪涔涔也没好。</p>

    她别开视线，不让靳方年看清她眼里的情绪：“快回吧，免得纪涔涔担心。”</p>

    靳方年深深看着姜云笙，喉结滚了滚想要说些什么。</p>

    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开门走了。</p>

    离别前的那一眼，让姜云笙心口发紧，莫名觉得她和靳方年好像颠倒了位置。</p>

    之前，一直是姜云笙追着靳方年走。</p>

    现在好似变成了，是靳方年想要姜云笙多看他一眼。</p>

    可怎么会呢？这些年，但凡靳方年有一点怜惜她。</p>

    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p>

    夜渐渐深了，三五牌的座钟滴滴答答的响着，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姜云笙的心。</p>

    她辗转反侧，一整夜没睡，以至于第二天中午才起床。</p>

    一出门，又看见靳方年穿着军装，端着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起来了，吃早饭吧。”</p>

    姜云笙又惊讶又震惊：“你怎么没走？”</p>

    “本来是走了，但想着你的手不方便，我……”</p>

    靳方年的话还没说完，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p>

    “靳团长，靳团长。”</p>

    是靳方年的副手张右青，也是少数几个知道靳方年隐婚了的人。</p>

    张右青气喘吁吁，急的脑门上全是热汗：“靳团长，纪涔涔不见了！”</p>

    “昨天晚上没见到你，她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我解释了很多遍她就是不听，今天早上还跑出去了！”</p>

    姜云笙下意识去看靳方年。</p>

    刚刚还说担心她的男人，此刻脸色一变，急匆匆放下手里的粥就往外走。</p>

    一瞬间，家里就又只剩下了姜云笙，她看着那碗还在冒热气的粥，苦笑了一声。</p>

    姜云笙丝毫不怀疑，靳方年心里是有她的。</p>

    只是那一点点在意，在与纪涔涔放在一起对比后，实在太过微不足道。</p>

    如果靳方年的爱不具有唯一性，那这份爱她也不屑要。</p>

    姜云笙没喝粥，静静出了门打算去搜救队。</p>

    不想刚下楼，就听见邻居的大妈大婶说，楼顶有个小姑娘闹着要跳楼。</p>

    姜云笙的心骤然紧缩。</p>

    出于职业习惯，她顾不上手上的伤，急匆匆往顶楼去。</p>

    结果到的时候，她连气都没喘匀，就看见顶楼的边缘闹着要跳楼的纪涔涔，正抱着靳方年不肯撒手。</p>

    “小叔，我的同学都说我是疯子，没人愿意娶我……”纪涔涔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p>

    靳方年任由纪涔涔抱着着，表情心疼又怜惜：“怎么会？”</p>

    他抬手去抹纪涔涔脸上的泪：“就算我们涔涔一辈子不嫁，小叔也养得起。”</p>

    纪涔涔却不满意这个答案，咬紧唇再次问：“如果是小叔，小叔会愿意娶我吗？”</p>

    姜云笙瞳孔一缩，下意识迈步下楼，想要逃避这个答案。</p>

    可下一秒，靳方年饱含温柔的应答，随着风传进她的耳里。</p>

    “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