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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朗朗夜空,明月高悬,银光如泄。

    花翎凤坐於窗台旁,仰望明月,脑海浮现夏侯霄的身影,挥之不去。怎会如此?她想不透。

    数日前去他的酿酒厂参观後,他就没有再来找她了……他可是在忙?还是忘了这世上还有她的存在?瞬间,整颗心乱成一团,心浮气躁,坐立难安。

    「别再想他了!」站起身步离窗台旁,决定早点就寝,只要一入眠就能不再想他了。

    但才往床铺方向走去,打开床旁黑檀木柜,里头放着一坛酒。

    离开酒厂时他送的酒,她一直舍不得喝……夏侯霄那灿烂似骄阳的笑容随即浮现脑海。

    好想他……无法克制想他的心。

    此时,花凌月推门入内,「三妹。」

    「大姊,怎麽了?」头一回见到神情如此惊慌的大姊。

    「你可知夏侯霄的近况?」

    花翎凤愣了住,摇摇头,「不知,他怎麽了吗?」心底开始担忧,他该不会怎麽了吧?

    「听说他受了风寒,整天躺卧於床上。」

    花翎凤瞪大杏眸,难以置信,「什麽?!」天,怎麽会这样?身子止不住颤抖,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没多想,她立即往外奔去。

    花凌月讶异,连忙追出去,「你上哪儿去?」

    花翎凤停下脚步,转身绕过迎面而来的花凌月,再次奔入厢房内,打开另一只黑檀木柜,取出一瓶酒。

    花凌月追上前去,一看到她拿出自己所酿的药酒,吓得脸色惨白。「等等……三妹,你拿那个东西做什麽?」

    「那还用说?当然是拿去给他喝,让他病情好转。」任何人只要一喝下她所酿的药酒,包准酒到病除。

    花凌月嘴角微微抽搐,「你还是别拿去给他喝比较好。」

    「为什麽不?」花翎凤转头,不解地问道。

    花凌月不知该如何回答。

    花翎凤也不打算再追问,抱着药酒,绕过花凌月,往外奔去。

    「三妹,现在都这麽晚了,你还是明天再去找他吧!」花凌月喊道。

    她是希望三妹与夏侯霄的关系更为亲密,但她可没叫她今晚就得去找他,而且还带着自酿的药酒……

    花翎凤头也不回,「我去去就回。」无论如何,今晚她都得见他一面,亲自将这药酒交给他饮下。

    花凌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双手合十,开始向上天祈求——

    千千万万要保佑夏侯零平安无事!

    ************

    夜已深,夏侯霄放下手中帐册,啜了口茶,准备吹熄蜡烛就寝。

    此时,门扉被人由外推开,一道窈窕身影步入室内。

    夏侯霄瞪大双眸,「你……」她可是真实的,并非他的幻觉?

    花翎凤迳自入内,将手中的一瓶酒递向前,「快喝下去。」

    夏侯霄看着眼前的酒瓶,「这是……」

    「是我亲自做的药酒,你只要喝下,包准马上恢复健康。」

    「恢复健康?」夏侯青一脸茫然。

    「是啊,我听大姊说你受了风寒,还差点下不了床。」不过……以他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没有大姊口中说的那麽严重。

    夏侯霄皱眉,「我是受了点风寒,不过情况并不严重。」

    「先别说那些了,快把药酒喝下。」花翎凤催促着。

    夏侯霄见她如此坚持,只得接过药酒,打开瓶盖,一股难以形容的可怕气味立即扑鼻而来。

    「呃……我想……还是算了。」有股直觉,喝下後将会性命不保。

    花翎凤皱眉,「别啰嗦,快喝!」她可是为了他好。

    夏侯霄深吸了一口气,将药酒倒於杯中。只饮一小杯应该不会有事。端起酒杯,憋着气,一口饮下……

    下一瞬,五脏六腑彷佛都烧起来,难以言喻的可怕气味一直留在口中,直窜脑门,令他晕头转向,快要晕厥过去。

    啊……他看见了死去多年的叔父在一条河的彼端向他招手……还有一座桥,架在河川上……

    花翎凤见他不语,以为药酒起了效用,「你喝那麽一小杯怎麽够?多喝点。」端起酒瓶,伸手撬开他的嘴,一古脑地往他嘴里倒。

    夏侯霄惊慌得瞪大眼。不……快住手……要出人命了……救命啊……

    花翎凤将酒全倒入他口中,笑眯了眼,「你放心,只要饮下了我所酿的药酒,不管怎样的病都能马上去除。」咦?他怎麽都没半点反应?「你还好吧?说说话啊!」伸手推了推他的身躯。

    夏侯霄全身早已僵硬,自椅子上直直倒下,倒於地面,动也不动。

    花翎凤瞪大眼,「你怎麽了?要不要紧?」连忙向前扶起他的身躯,用力拍打他的脸颊。「醒醒!快醒醒!」

    夏侯霄原本俊逸的脸庞变得红肿,气若游丝,「翎……凤……」

    「什麽事?」花翎凤眼眶泛了红。好怕他就这麽倒下,永远都不醒来了。

    「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夏侯霄说得艰辛。

    「好,不管你说什麽我都答应你。」花翎凤猛点头,不管是一个还是上百个要求,她都会答允。

    「以後……千万……别再酿造药酒……」也许她是很会饮酒,对酒的认识也不少……但是她在酿酒这方面可说是一点天分也没有。

    「啊?」花翎凤皱眉。什麽跟什麽?他的要求就这样?没别的了?

    夏侯霄原本略微黝黑的脸庞此刻变得无比惨白,「我……不行了……」天,他还有许多事得做,不想那麽早死……

    「你在说什麽傻话?」花翎凤吓坏了。

    夏侯霄缓缓闭上眼,再也没开口。

    花翎凤瞪大双眸,「夏侯霄,你干嘛不说话?为什麽要把眼睛闭上?快醒醒啊!」颤抖着手,将手放在他的鼻前。

    呼9好,他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而已。

    看着他紧闭的双眸、紧蹙着的浓密剑眉,心里有些难过,原本好好的他竟会因为喝了她所酿的药酒而晕厥过去。但也总不能让他一直躺在地上,遂努力扶起他的身躯,让他平躺於床铺上。

    坐於床畔,看着他即使晕厥也依旧紧皱的眉峰……她所酿的酒真的有那麽难喝吗?她百思不解。

    ************

    东方发白,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彩霞万道,金光一片。

    夏侯霄缓缓睁开眼,只见自已躺於床铺上,一道窈窕身影坐於床畔,而他的手则被一只雪白柔荑紧紧握着。

    是上天垂怜抑或是他命不该绝?要不然没人能在喝完那一整瓶的「毒药」後,还可以存活下来。

    夏侯霄挪了挪身子,转躺为坐,花翎凤被惊醒,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他。

    「你没事了?」她眨着眼。

    「嗯。」他点头。

    不知是否真是她所酿的药酒有效,原本昨晚还感到有些不适的他,如今整个身体变得无比舒畅。

    「你没事就好。」花翎凤达朝他绽出一抹笑。只要他没事就好,心中的不安这才得以消去。

    夏侯霄一见到她的绝美笑容,忍不住伸出手,轻抚上她的粉颊,「你一整晚都待在我身旁?」

    「嗯,因为我担心你。」她毫不迟疑地道出心声。

    夏侯霄闻言,唇瓣勾勒出笑痕,「你担心我啊……」原来他早已存在於她心中。

    一看见他的笑,花翎凤不禁心跳加快,再加上他的大手依旧停留在她脸颊上,来回轻抚,俏脸更为绯红。

    「对了,你一整晚都陪在我身旁,此事可有告知家人?」

    花翎凤愣住,哑口无言。

    天!他不说她都忘了此事,昨晚她不顾一切奔来找他,虽然大姊知情,但是爹爹可不知道啊!

    「我得马上回去才行.」花翎凤立即站起身,就要往外奔去,才一打开门扉,却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上,跌坐地面。

    「哎哟,好疼!」两人异口同声。

    花翎凤定眼一瞧,讶异地惊呼出声,「伯父!」

    「咦,这不是翎凤吗?只是……」夏侯源往後看去,这里确实是他的宅第,没错啊!可是……「你怎麽会在这里?」

    花翎凤坐於地面,尴尬微笑。绝不会道出自己昨晚爬墙过来见夏侯霄,还差点将他害死一事。

    夏侯霄起身步向前,扶起跌坐於地面的花翎凤,「你没事吧?」

    花翎凤轻轻点头。

    夏侯源见状,讶异得瞪大一双老眼,「你……你们……你们该不会已经……可喜可贺!真是可喜可贺啊!来人,快来人,去买炮竹来,我要放炮庆祝。」

    花翎凤不解,「庆祝什麽?」

    夏侯霄虽然心知肚明,但也装作毫不知情,随爹去大肆庆祝。

    「当然是提前庆祝你们的喜事啊!」夏侯源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

    「啊?!」花翎凤愣住。他们的……喜事?!「等等,伯父,您误会了,我跟夏侯霄之间清清白白,没做出什麽事来。」

    夏侯源傻了眼,「没做出什麽事来?」一双老眼连忙往她身後的夏侯霄看去,「儿啊,你们之间真的……什麽也没有?」

    不可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麽事也没做,说出去可不会有人相信,搞不好还会贻笑大方。

    「不,她抱过我了。」

    「啊?!」花翎凤惊呆了。他……他在说什麽啊?

    「呵呵……她抱过你了。」夏侯源笑得开怀。

    「也亲过我了。」夏侯霄眼底有着笑意。

    花翎凤瞪直了眼。他不辩解也就算了,竟还落井下石?太过分了!

    「喔……是这样啊!」夏侯源笑得一双老眼眯成了一条线。

    「所以……」夏侯霄笑看着花翎凤,「爹,请您在近期内派人前往花家提亲,我非她莫娶。」

    「好好好……一定一定……等会儿就派人说媒去……」夏侯源笑得嘴都阖不拢。好好好,做得好啊,不愧是他的儿子!

    花翎凤却是皱紧蛾眉,沉着脸,神情极为不悦,「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语气极冷。

    「啊?!」夏侯源愣住。她很不满意?!

    「我才不嫁你!」花翎凤伸手用力戳着夏侯霄的胸膛,恶狠狠地说道。语毕,转身就走。

    她出於好意前来探望他,没想到竟反被他逼婚……开什麽玩笑,她才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嫁人。

    夏侯源讶异,「啊?这……」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他都搞胡涂了。

    夏侯霄连忙跟上,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究竟要我怎麽做,你才肯嫁我?」

    花翎凤直瞅着眼前的他。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要不然也不会送她酒喝,还一点也不计较她之前偷喝了他的酒……但光凭这几点就要她嫁给他,办不到。

    她若真想要嫁人为妻,时候到了她自然就会嫁了,但此刻她并没有强烈想嫁人的念头,所以要她现在与他成亲,不可能,

    夏侯霄凝视着她的眼,许久後才收回手,「好,我不逼你,婚姻这件事我不会再提。我们还是朋友?」

    花翎凤看着他许久,轻轻点头,「我们当然还是朋友。」

    夏侯霄不再多说任何话,唤来总管,派人送她回府。

    花翎凤深深看了他一眼,虽然讶异他如此乾脆就放弃逼婚,但无论如何,只要能继续逍遥自在地过日子就好。

    夏侯霄目送花翎凤的背影离开。

    夏侯源皱眉步向前,「这样可好?」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想与她成亲,但她却怎麽也不愿点头答应。

    「无妨。」夏侯霄眼底有着算计。总有一天,定会让她主动说要嫁他。

    ************

    五月午时,正是阴阳冲会之时,谓之「端午」。

    家家门前要挂菖蒲、艾草避邪,正午喝端午酒,并要置备五黄——黄鱼、黄鳝、黄梅、黄瓜和雄黄酒。

    午时时分,夏侯霄提着一瓶酒来到花宅。

    花翎凤一听说他前来,立即出来迎接,「今儿个怎麽有空过来?」

    「带来一瓶珍藏多年的雄黄酒与你共饮。」

    一听到酒,花翎凤立即瞪大杏眸,「快快快,快进来。」热络地邀请他入厅堂,垂涎着他手中的那瓶酒。

    「今儿个到外头去饮酒,可好?」

    花翎凤有些讶异,「到外头?去哪儿?」

    「秘密。」夏侯霄朝她眨了眨眼。

    花翎凤皱眉。他什麽时候变得如此神秘兮兮了?但就看在酒的份上……「好吧,就到外头饮酒。」

    夏侯霄领着她坐入马车内,任由马车夫往前驶去,好半晌後,这才抵达目的地。

    青林山,位於京畿南方,此地峰回路转,流泉飞瀑,溢光流彩,景致壮观,一座造型别致的观景亭台矗立山顶。

    夏侯霄扶着花翎凤步下马车。

    花翎凤眨着眼望向山顶,「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夏侯霄知道她已猜出他的心思。

    花翎凤皱眉,「不好吧,要走到山顶,不晓得要花多久时间,咱们不如就在这山脚下歇息,饮完酒就离开。」

    「那可不行。」夏侯霄轻握着她的手,朝通往山顶的石阶方向走去。

    「啊,你还真的要上山?」她哀声求饶,「不要上去好不好?」千拜托、万拜托,别做这种消耗体力的事。

    「你上去过了?」

    「没有,虽然我很久以前有来过一次,但才走到一半就放弃了。」她快要跪下来向他求情了,但下一瞬,他所说出的话让她愣了住。

    「若你走不动了,就由我背你上山。」

    「你在开玩笑?」

    「我这人从不说笑。」夏侯霄皱眉。

    「我很重。」她不惜说出自己最大的秘密。

    「我不在乎。」

    花翎凤眨眼看着眼前的他。她都这麽说了,他还是坚持要上山?那山顶上究竟有什麽好看的?

    「走吧!」夏侯霄紧握着她的柔荑,缓缓往上走去。

    雀鸟鸣唱,虫声唧唧,微风吹来,林叶随即沙沙作响。两人拾级而上,并未言语,十指紧紧相扣,体温透过掌心传递给彼此。

    花翎凤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以前他们也是这样手牵着手,一同外出游玩,只是究竟是为了什麽事,他们竟成了死对头?

    「你在想什麽?」夏侯霄伸手轻柔抚去一撮遮住她视线的青丝。

    花翎凤摇头,「没什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她不愿再去回想,只想把握住当下,与他和平共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认为酒重要吗?」

    夏侯霄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俗话说:百里之会,非酒不行,无酒不成礼、无酒不成婚、无酒不成节。亲友来了,以酒敬客、以酒叙旧、以酒增情;逢年过节或遇到婚丧喜庆,以酒为礼、以酒行仪、以酒助兴」

    「生子有满月酒、百日酒;庆生有寿酒;亲人团聚有团圆酒;办丧事有丧酒;待客有迎宾酒、接风酒;送客有饯别酒;求师学艺有拜师酒、出师酒、谢师酒;立功报捷有庆功酒、祝捷酒;按农耕节气还有春酒、栽秧酒、打谷酒、丰收酒……酒可是无处不有、无处不用、无处不盛,是最普遍也最重要的饮品。」

    花翎凤瞪大杏眸,「你知道的事可真不少。」

    夏侯霄笑着摇摇头,「你忘了?我可是西陵酒肆的当家,若不知道这些基本常识,如何做生意?」

    「但我怎麽记得……幼年的你一点也不想继承家业?」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竟能让他有如此的改变?

    「是啊,小时候的我确实对酒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你又是如何对酒产生了兴趣?」突然间,她好想知道他的过去,想认识那个她所不知道的他。

    「因为你。」夏侯霄笑着伸手轻点她的俏鼻。

    「我?」花翎凤皱眉。怎麽会是因为她?

    「当时你对我说了一些话,让我不得不下定决心,继承酒肆。」

    「当时我说了什麽?」她真有对他说些什麽话吗?但她却怎麽也想不起来。

    夏侯霄笑而不答,只是握着她的手,缓缓步上石阶。

    「快说嘛!」她拉着他的手央求.

    「你看,咱们到了。」夏侯霄指向前方的观景亭台。

    花翎凤瞪大双眸,「咦,我们怎麽一下子就到了?」以前让她累个半死的阶梯,今日彷佛短了一大截,让她走来毫不费力。该不会是……因为他?

    夏侯霄带领她朝亭台走去,一同眺望远方的山光水色,随後面对面坐了下来,将手中所提的酒瓶开封,浓郁酒香随即扑鼻而来。

    花翎凤原本以为他还会再取酒杯出来,却见他迟迟未有动作,这才启口轻问:「酒杯呢?」

    「用不着。」

    花翎凤皱眉,「没有酒杯怎麽饮酒?」他可是在同她说笑?

    夏侯霄笑而不答,当着她的面,唇抵着瓶口,直接就饮。

    花翎凤看着他的唇瓣紧贴瓶口,几滴酒顺着他的喉咙缓缓滑落,落於他的衣袍上。

    端午节喝雄黄酒可以驱邪避毒……但她此刻还没喝酒,却早已浑身发烫,胸口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怎麽会如此?只不过是看他饮酒,她的心早已狂跳着。

    夏侯霄止了口,将酒瓶递向前,「喝吧!」

    花翎凤眨着眼,看着他递向前的酒瓶,不知该不该接过?

    「你怎麽了?」他挑眉。

    花翎凤连忙摇头,「没什麽。」伸手接过,直瞅着瓶口。

    这是……他方才饮过的酒瓶,她可以就这麽直接饮下吗?心跳更为加快,脸儿早已绯红。

    「还是你要我喂你饮酒?」夏侯霄眼底浮现笑意。

    花翎凤不解地皱眉反问:「怎麽喂?」

    夏侯霄起身,坐於她身旁,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酒瓶,饮了一口,将酒含於口中,另一手轻抬起她的小巧下颚,俯身轻柔吻上她柔软艳红的唇瓣。

    花翎凤讶异,瞪大了杏眸,难以置信。

    他……他……他这是在做什麽?他……他……他正在吻她!

    夏侯霄伸手轻捏她的纤腰,花翎凤惊呼出声,轻启红唇。

    他顺势加深这一吻,让口中的酒涓滴滑入她口中,舌尖更乘机窜入,彻底与她的粉舌轻柔缠绕。

    花翎凤望着近在咫尺的他,属於他的气息混合着酒香窜入鼻中,让她不禁沉沦其中,难以自拔,双眼迷离。

    换作是其他男人若胆敢如此待她,她早就一巴掌甩去,再免费多踹对方几脚,但眼前的男人是……夏侯霄。

    也许是因为酒的缘故,她开始试着去回应他的吻,想让这一吻更为加深、更为炽烈。

    夏侯霄讶异挑眉,没想到她竟会试着回应,眼底立即浮现笑意,彻底与她的粉嫩香舌缠绕、吸吮……许久之後,夏侯霄才结束这一吻,轻搂着她的娇躯於怀中,大手把玩着她那柔顺的青丝。

    「为什麽要吻我?」花翎凤喘着气。

    这一吻虽然来得突然,让她措手不及,却一点也不感到厌恶,内心反而还有些狂喜……

    「酒可使人真,去除平日伪装,一倾心中坦荡。酒可使人狂,情绪昂奋,感情冲动。酒还可使人幻,奇思妙想,纷至杳来。」

    「那你……是属於哪一种?」此刻总觉得手脚使不上力,头晕目眩。是因为酒,还是因为他的吻?

    「你说呢?」夏侯霄笑着轻点她的俏鼻。

    花翎凤直觉他在捉弄她,一时气不过,就要站起身离开此地。但她才一站起身就四肢发软、头重脚轻,眼看快要跌落。

    一双强而有力的铁腕将她的纤腰牢牢抱紧。「你没事吧?」夏侯霄神情担忧。若她就这麽自石阶落下,後果不堪设想。

    「我……有事……可能无法行走了……」花翎凤此刻吓得四肢无力,压根无法离开此地。

    夏侯霄二话不说,先将她的身子扶正,再将手中的酒瓶递给她,随即抱起她的娇躯,缓缓步下石阶。

    花翎凤眨着眼,凝视着抱起她行走的夏侯霄。一种不知名的情愫持续扩大,满满地占据了她整颗心。

    口中除了有雄黄酒的香味外,还多了属於他的气息……最後她甜甜地笑了开来,枕靠在他的怀中,任由他抱着她步下山。

    一点都不讨厌他的吻,反而还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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