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气氛一瞬间凝滞下来，饭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宋知华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儿子儿媳的矛盾。

    但话还没说出口，江栩就三两口吃完，放下了碗筷：“妈，我先去学习了，等你们吃完我再来洗碗。”

    说完，江栩就起身进了书房。

    合上门的那瞬，饭桌上传来对季闻祈的疑问：“她要学什么？我怎么没听说。”

    婆婆叹息了声：“你以后少和沈佩雯走动吧，连你媳妇要考法官都不知道……”

    你看，连婆婆都知道的事情，和她朝夕相处的丈夫却不知道。

    季闻祈神色顿了顿，往书房看了眼正要解释。

    江栩却已经关了门，任由委屈和酸涩在心口蔓延。

    她缓了缓，才拿出磁带放上，开始翻阅法条和案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看得入神。

    高院的法官遴选考试在北京，还有十五天就去北京参考了，她只能赢不能输。

    直到一碟切成块的苹果放到面前，她才发现季闻祈进来了。

    四目相对，江栩怔愣一瞬：“吃完了？我去洗碗。”

    她正要起来，季闻祈却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声音中带着歉意：“不用，我已经洗了。”

    江栩诧异坐回到椅子上，看着那碟苹果下意识问：“是沈佩雯又有事情要帮忙？”

    季闻祈的表情一瞬间冷了下去，搭在江栩肩上的指骨发白。

    “我找你，难道就只有沈佩雯的事情吗？”

    江栩心口一缩，茫然抬起头和他对视：“难道不是吗？”

    结婚后，季闻祈本来就对她不太热情。

    沈佩雯出现后，他更是每句话都离不开沈佩雯了。

    别说给她削苹果，如果江栩下班晚，家里等着她的，永远是漆黑一片，连杯热水都喝不上。

    那种期望落空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都像是有刀子在心上割。

    季闻祈被她的反问噎住。

    他喉结微颤，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江栩按下心口不断往外冒的酸意，开口打破寂静：“我打算搬去宿舍住。”

    在法院工作是可以申请宿舍的，只是之前江栩想和季闻祈多增进些感情，就一直跟着他住的军属大院。

    但现在，显然已经没有培养夫妻感情的必要了……

    季闻祈下意识皱眉：“怎么突然要搬去宿舍？”

    江栩蜷了蜷指尖，脱口而出：“因为万一我们离婚了，我也要有个去处。”

    “离婚？”季闻祈剑眉一拧，声音更是沉了几个度，“为什么要离婚，我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他的手紧握成拳，语气烦躁：“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不同意离婚！”

    江栩原本以为，沈佩雯离婚后，季闻祈会迫不及待和她分开，好和沈佩雯再续前缘。

    “那沈佩雯怎么办？”江栩问。

    不离婚，一辈子让沈佩雯夹在他们的婚姻中吗？

    季闻祈顿时浑身黑气萦绕，面上仿佛覆了层冰霜：“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大方，连丈夫都要往外让。”

    “就是因为像你这样心脏的人太多，佩雯才会因为和我走的近，被人恶语相向！”

    “江栩你做为女性，不是更应该共情女性吗？”

    他口不择言，指责一句接着一句，压得江栩喘不过气来。

    但好在，她已经被季闻祈误解了不知道多少次，早就已经练就一颗不会难过的铁心。

    她只是有些懊悔，不该当面和季闻祈说离婚的事情。

    江栩抿紧嘴唇，干脆不说话，一瞬间，书房内又只剩死寂。

    季闻祈没得到回应，气到额尖青筋暴起。

    最后他摔门而出，脚步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慌乱。

    正面交谈没有得到结果，第二天，江栩早早起床，到庭里向院长请了半天假，然后去找了沈佩雯。

    考试只剩下十四天，除了备考，她还要把离婚的事情给办妥。

    到了沈家后，沈佩雯见到她，有些唯诺和胆怯，一开口就是心虚辩解：“我和闻祈哥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季闻祈会半夜到沈家照顾生病的沈佩雯？

    清清白白，季闻祈会将一半的津贴都补贴给沈佩雯？

    江栩勾起唇角嘲讽地笑了笑，没理会她这没有丝毫可信度的话。

    她拿出自己签好字的离婚申请报告，递给沈佩雯：“沈佩雯，只要你能让季闻祈签字，以后你和他就能有个光明正大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