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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施祥文委屈、愤怒,而且伤心不已,他觉得自己当年的一往情深全部都用错地方了。

    可是在大洋的彼岸,徐欣欣也经历着他所想像不到的痛苦,离开他的日子,对她来说分外难熬。

    她没有去飞机场送行,为什么不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呆呆的坐在家里,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然后就过了他去机场的时间、登机的时间、飞机起飞的时间……

    她告诉自己,也许真的断了这份感情对自己比较好,长痛不如短痛,就让这一切结束。

    可是「结束」这两个字,做起来却很困难,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时钟仿佛停止了转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每天都在等他的电话,悄悄做了决定,只要他一来电话,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但是整整一个月过去了,他始终没有捎来半点消息,让她不得不放弃希望。

    不管心里的伤痕有多深,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在大家都忽略她的时候,她一天天的憔悴,每天恍惚的往返学校和家里之间。

    直到某一天,她不得不结束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

    她躺在马路上,怎么也想不起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自己又怎么会躺在这里望着天空?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不要担心,放松一点。」

    接着她眼前的天空被一张美若天仙的脸遮住,这张陌生的脸孔写满了担忧。

    这位善心的路人陪着她坐上救护车,一路轻声细语的安慰她,照顾她就像是在照顾亲人一般。

    「我是林晓雪。」

    「我叫徐欣欣。」

    「欣欣,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林晓雪抓住她冰冷的手,轻声安慰的温柔语气,让她感到心里一阵温暖,她真的需要安慰,特别是听完医生的话之后。

    「恭喜你,你怀孕了。」医生嘴上说恭喜,眼里却没有笑意,她很怕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少女要求自己「夹娃娃」,她不想杀生。

    徐欣欣木然的走出医院,和满脸担忧的林晓雪告别,脑子里不停思考自己面临的大问题。思想保守的老爸如果知道她变成未婚妈妈,会不会打断她的腿?

    遇到这种事,她首先想到要告诉祥文,可是祥文又在哪里,自从去了美国后,没有一个人有他的消息,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能联系上他的,只有他的家人了。

    虽然想到祥文母亲那冰冷的眼神,她的心就会紧紧揪在一起,但她却没有其他选择。

    无助的在他家门口站了三个小时,徐欣欣却没有勇气上前敲门,直到施祥文的母亲回家。

    看到站在他们家门前,冷到瑟瑟发抖的她,他母亲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酷、绝情,还带着胜利者的骄傲。

    这一眼断绝了她所有的幻想,他们就算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又怎么会告诉她。

    徐欣欣耻笑自己的幼稚。事到如今,看来能帮助她的只剩下她自己了。

    好在施祥文母亲看不上的暴发户,对很多人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在狂欢的万圣节,她遇到一个为了成功不择手段的男人——赵梓明。

    她把一张支票交给赵梓明的女朋友——那个叫席思慕的事业型女人,顺利「购买」到赵梓明的「使用权」。

    当事情一切都解决时,徐欣欣顺利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找到父亲,但命运却不愿轻易的放过她,她和赵梓明的婚礼刚刚结束不久,父亲却面临破产危机,并且因为受到刺激而突发心脏病,住进医院的加护病房,生命垂危。

    赵梓明则以最快的速度办理离婚,从她的生活里彻底消失,身为孕妇又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徐欣欣再次昏倒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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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晓雪?!席思慕?!」徐欣欣吃惊得睁大眼睛。眼前的人竟然是上次帮助过自己的林晓雪,和赵梓明的前任未婚妻席思慕,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还真是有缘呢!每次你昏倒都会让我给碰上。」林晓雪笑着说,「不做朋友真是可惜,我们做朋友吧?」

    「嗯……」刚从昏迷中清醒的徐欣欣还跟不上她的思路。

    「你既然同意,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啦!」

    林晓雪自作主张的确定了三人的友情。

    「而且你肚子里的孝子将来一定要认我做干妈哦,我可是第一个知道她存在的人。」她又自动认下未出生的孝。

    徐欣欣没想到她悲惨的生活在遇到林晓雪和席思慕后,从此又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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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年后

    「迟到啦!」

    在这个家里头,早晨混乱的情况一如往常。

    人小鬼大的徐念心眨着大眼睛,看着和自己相依为命的老妈,在房间里横冲直撞,边绑头发边冲向厨房。

    和其他的家庭不太一样,别人家都是孝子赖床,要大人千催万请才肯起床,而她们家起晚的人,通常都是身为家长的徐欣欣。

    对于有失眠症,得靠安眠药入睡的徐欣欣来说,掌握不住起床的时间也是正常的。

    徐念心抱着自己的小书包站在门口,看着亲爱的老妈惊慌失措的从卧室跑进洗手间,又从洗手间跑到厨房,接着便传出一阵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妈咪,你不用准备早饭,我已经吃过牛奶麦片啦!」

    眼看着自己就要迟到了,她善意的提醒冲进厨房的老妈。

    「真的吗?」徐欣欣探出头询问。

    「是真的,妈咪,我们快点出发吧!」她指指手表,示意着时间真的不多了。

    「哎呀,要迟到啦!」

    伴随着惊惶的叫声,徐欣欣拖着女儿向外冲去。

    徐念心也很习惯的被拖出家门,拖下楼,然后被拖进几乎和自己同龄的车子里头。

    等到车子平稳的开上路,她才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条,开始叮嘱她那迷糊老妈。

    「妈咪,今天我收到外公的电子邮件。」

    「你外公说什么?」

    「外公说他在英格兰生活得很好,要你不用担心,邻居们都很友善。」

    九年前,徐欣欣的父亲在重病一场、公司又被收购的情况下,突发奇想跑到英国买下一座小型农庄,重新过着小时候的农家生活,当年所有的雄心壮志统统变成闲情逸致。

    「说重点,你外公不会为这点小事发邮件的。」

    「妈咪,你好聪明,知道外公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下一句就是重点了,外公说他想向隔壁的露西奶奶求婚,想问问你的意见?」

    「你现在给外公拨通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好提前向公司申请休假。」她顺手把手机递给女儿。

    「妈咪,外公会说英语吗?」徐念心迷惑的问。在她的记忆里,她可爱的外公嘴里冒出来的英语,只有Hello、Bye-bye、Iloveyou、OK这三句半。

    「你外公的三句半英语,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猛地踩了下油门,超过前面那辆慢吞吞的乌龟车。

    「那他怎么和露西奶奶谈恋爱?」一个不会说英语的老爷爷,和一个不会说中文的老奶奶要怎么沟通,只有八岁的徐念心实在想不明白。

    「宝贝,爱情有时候是不需要交流的。」

    「既然爱情不需要沟通,那你为什么说你和爹地分手是因为沟通不够?」

    「这个……」徐欣欣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有个聪明的女儿就是有这样的缺点,她已经不只一次像这样自动跳进女儿设好的「陷阱」里。

    「其实……这个问题……是很复杂的。」远远看到学校,她高兴的说:「因为这个问题很复杂,很难一时说清楚,今天时间不够了,我们改日再谈。」

    「妈咪,我不是你的客户,今天晚上我们就会见面了。」徐念心把手机塞回老妈的手里,「我去上学啦,你自己给外公打电话吧!」

    「好的,宝贝,在学校自己小心。」

    徐欣欣目送女儿走进校园后,才重新启动车子向公司驶去。

    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活,用比较可怜的说法,就是母女两人相依为命。

    可她从来都不敢说自己可怜,因为她的良心会过不去。

    虽说她只是一家小公司的普通职员,每天按时打卡混日子,薪水只有一点点,看起来要养活自己和女儿实在是很辛苦。

    但这都是表面上的,其实当年父亲的公司被收购,她不但得到一大笔现金,还分到不少股份,每年的分红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所以她才有钱和女儿住四房两厅,价值约四千万的豪宅;送女儿念专门招收资优儿童的私立学校。

    至于公司职员的工作,则是让她避免沦为米虫的方法,至少她要给女儿树立女人也应该认真工作的榜样。

    最重要的是可以让她走出家门和外界接触,免得她的失眠症转成忧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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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的提前五分钟走进办公室,徐欣欣发现办公室里的同事都聚集在角落,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啦?」她急忙凑过来。

    「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吗?」大家的表情活像她是外星人一样。

    「我怎么会知道!」

    「我们公司被别家公司收购啦!」

    「难道要裁员?」这是让她最害怕的地方,她虽然不怕失业没薪水,但她讨厌找工作要面试,每次面试被问一些古怪的问题,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还没有确切消息,现在只知道是被一家叫ISC的集团收购。」

    「还有呢?」

    「据说派来我们公司做总经理的,是总裁妹妹的男朋友。」

    「驸马爷!天啊!这次倒楣了,这种人通常为了表现,绝对会大肆裁员、整顿公司。」

    「对了,你以前也曾经在旭日集团工作过。」同事指着徐欣欣说道,「这次的新任总经理也曾在旭日集团做过。」

    「他叫什么名字?也许我认识。」

    「他好像……姓赵,赵梓明。」

    听到这名字,徐欣欣几乎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真是冤家路窄,怎么会是她名义上的「前夫」呢?

    听说他和她离婚后,便飞去国外进修,没想到他回来了,不知道他看到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管怎么样,见招拆招!等赵梓明找上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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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徐欣欣所料,只过了三天赵梓明便找上门来。

    和往常一样,徐欣欣在迟到前最后一分钟走进办公室,同事们立刻用同情的眼光望着她,好像她马上要被扫地出门,主任则万分惋惜的通知她,总经理请她到办公室里谈一谈。

    徐欣欣坦然的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倒是叫她进来的赵梓明遮遮掩掩的,像是做贼一般。

    看到他的模样,她也大概猜出他要见她的目的,所以决定一言不发等着他先开口。

    「好久不见,欣欣。」

    「好久不见,赵总经理。」

    「欣欣,别这么客气,大家都这么熟了。」

    「既然不用说客套话,那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其实……你现在过得好吗?」赵梓明犹豫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赵梓明,你这个人就这点最讨厌,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别表现出一副我很想你的样子,明明都把我忘到脑后去了,恐怕看到员工名册上有我的名字时还被吓了一跳,干么装熟?」

    被徐欣欣说中自己的心态,他只能报以尴尬的微笑。

    「其实……我就要结婚了,我……」

    「公司里每个人都知道,你要娶总裁的妹妹吗?」

    「是啊!」说到自己的女朋友,赵梓明脸上的尴尬转变成一脸幸福。

    「难道你女朋友不知道你曾经结过婚?拜托,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可是宴请了五百多名宾客,报纸上还发了新闻,你想瞒都瞒不住。」

    「不是、不是,她知道我是离婚的男人。」

    「那你还担心什么?」她有点不明白他的想法。

    「我女朋友的哥哥……就是总裁……很担心我是因为钱才追求他妹妹。」

    「难道不是吗?」至少她认识的他就是那种会为了金钱、地位而结婚的人。

    「不是,我是真的爱瑞盈,我认识她的时候,只以为她是普通的留学生,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才知道她哥哥是ISC集团的总裁。」他急切的解释。

    徐欣欣明显感觉到他这次是动了真心,又忍不住揶揄他几句,「没想到你也有真心爱上谁的时候,放心,关于你为了娶家产丰厚的我甩了席思慕,又因为我爸破产而和我离婚,这些我都会替你保密;而你之前在外头以及跟席思慕说是我甩了你的种种坏话,我也就既往不咎,毕竟那些已是陈年往事,我不是个爱记仇的人。」

    「谢谢你。」得到她的保证,赵梓明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随着徐欣欣的话,他又紧张起来。「公司裁员名单里,绝对不能有我的名字,否则我不知道到时我会说出什么话。」

    「没事的,公司本来就不打算大幅度裁员,不过你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员工,最近因为听说要裁员,员工的干劲十足,很多人都留下来加班。」

    「这不是席思慕常用的方法吗?」

    她的脱口而出让赵梓明立刻愣住了,他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他的疑惑,徐欣欣解释,「我现在和席思慕是很要好的朋友。」

    「噢……」听到自己的「前妻」和「前未婚妻」变成朋友,实在是令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我出去啦,总经理。」受不了他呆若木鸡的样子,她转身要走。

    「对了,欣欣,你找到孩子的父亲了吗?」

    「谢谢你还记得她,至于其他的,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语毕,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

    既然有了不会被解雇的尚方宝剑,下班时间一到,徐欣欣泰然的收拾好东西,潇洒的对还在努力加班、希望给新的总经理留下好印象的同事们挥挥手,高兴的下班。

    将车子俐落的停在尚未开门的酒吧门口,她下了车。

    这间酒吧非常有名,不只是因为它的收费极高,而且只招收女性会员,更因为酒吧的玻璃橱窗上,明目张胆的写着「男人与狗,非请勿进」。

    就因为这句话,曾经有不少媒体来采访过,也有很多人认为这是对男性歧视的表现。

    不管外界怎么评论,这间酒吧依然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生存,依然禁止男人与狗进入。

    徐欣欣推开还挂着休息牌子的门,悬挂在门口的铃铛被振动的响个不停。

    屋子里的人抬头看看,见到是她,又都继续做各自的事情。

    「亲家大姊,好久不见!」徐欣欣边说,边顺势躺在宽大的沙发上。

    酒吧的女主人林晓雪,和过去一样对她报以高贵、典雅的笑容。

    「欣欣,你不是都叫我大姊嘛,什么时候变成亲家大姊了。」

    「等思慕来,你就知道啦!」

    「你们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既然她不想说,林晓雪也不逼问,拿出珠茶和新鲜鄙叶,泡上一壶三个人最爱喝的摩洛哥鄙绿茶,静静等待席思慕到来。

    九年前,林晓雪就曾经在这间酒吧告诉席思慕,她将会遇到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结果席思慕就嫁给她弟弟,成了她的弟妹,幸福得让人嫉妒。

    看看躺在沙发上的徐欣欣,林晓雪考虑是不是该重新上演曾经为席思慕演过的那出戏。

    她才刚想到席思慕,就见她领着两个粉雕玉琢,如金童玉女般的孝子走了进来。

    女孩当然是徐欣欣的宝贝女儿徐念心,小男孩则是席思慕的儿子景瑞甯。

    「干妈,您好!」徐念心彬彬有礼的先向林晓雪问好,然后才轮到自己的亲亲老妈,「妈咪,你今天下班好早哦!」

    「宝贝,今天在学校过得愉快吗?」

    「妈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徐念心表情可爱得叫身为母亲的徐欣欣觉得非常不自然。

    「什么事情要告诉妈咪?」

    「妈咪。」她害羞的看看站在一旁的景瑞甯,「瑞甯向我求婚了,你觉得我应该答应他吗?」

    徐欣欣满脸错愕的望着女儿。

    所幸反应灵敏的林晓雪替她解围,笑咪咪的说:「念心、瑞甯,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不要让我们这些老人家作决定,年轻人的事情应该自己决定,你们到那边喝杯橙汁,自己慢慢讨论。」

    打发走两个孝子,她转向呆若木鸡的徐欣欣。

    「欣欣,你改口叫我亲家大姊是因为我们就要做亲家了吗?」

    「我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前几天他们才说要交往,谁知道这么快就讨论婚姻大事。」

    究竟是自己这做妈妈的太笨、女儿太聪明,还是现在的孝子都喜欢玩这种「爱情游戏」?她实在想不通。

    和她深有同感的席思慕,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至少他们还算得上门当户对,亲家母。」

    「思慕,你别开玩笑啦!」

    「孝子懂什么,随便说说而已,看你紧张的。」

    「上个星期,他们才决定父往,这个星期就求婚,你儿子下手真够快。」

    「没办法,我儿子知道珍惜身边的爱情。」

    席思慕故意把话说得一本正经,还特别在爱情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按照他们的速度,我担心下个星期他们就会离婚。」徐欣欣也一本正经的回答。

    坐在一旁的林晓雪忍俊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啦,孝子闹,你们也跟着闹。欣欣,这几天你怎么都没有过来坐坐?」

    「你们不知道吗?我工作的那间小公司被收购了,在这非常时刻大家都在拚命加班,我也只能跟着混啦,这几天连接念心放学都是思慕帮我的。」

    「你们那家半死不活的公司也有人愿意收购?」

    以徐欣欣的工作态度却还没有被开除,就知道那家公司的管理制度有多差了。

    「当然有,还是间美国的公司,叫什么ISC集团……」

    徐欣欣的话还没有说完,席思慕和林晓雪就已经开始迅速交换眼色。

    几波眼神交流过后,她已经发现她们的异常。

    「喂,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看到席思慕闭上嘴没有说话的意思,林晓雪只好自动开口解释。

    「欣欣……你知道ISC集团的总裁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她表情茫然,「我们公司被收购之前,我都不知道有这集团。」

    「ISC集团的总裁名字是……施祥文。」

    徐欣欣愣住了。这算是冤家路窄吗?地球上有六十亿人口,自己的前夫和前男友竟然在同一间公司工作,还马上要变成亲戚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反正我只是个小职员,总裁那种大人物不会注意到我的。」

    「欣欣,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会帮你。」席思慕很有义气的拍拍她的肩膀。

    「哪会发生什么事情,没事的。」她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忐忑不安,不知道真正见到本人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还能这么平静。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看看这是什么。」受不了沉闷气氛的林晓雪,拿出一副塔罗牌,挑起新的话题。「我来帮你们占卜好不好?」

    「大姊,你什么时候学会占卜的?」

    「我早就会啦,不信你问思慕,我占卜很准的。」

    「真的吗?」徐欣欣表示怀疑。

    席思慕思考了很久,才回答,「别人我不知道,至少给我算的那次很准,非常准。」

    有了她的保证,徐欣欣随手选了几张塔罗牌递给林晓雪。

    「好神奇啊!根据牌面的显示……一个星期之内,你就会遇到你命中注定的人呢。」

    「命中注定的人?!」她的表情充分表现出不相信。

    一直到了酒吧开门营业的时间,徐欣欣才带着女儿离开,而席思慕也准备带着儿子离开。

    走到大门口,常思慕突然回头对林晓雪说:「你刚才说的话和当年对我说的一模一样。」

    「我算得准啊!」林晓雪回答得很有自信。

    「希望你算得准,欣欣这些年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一直很苦,她命中注定的人也该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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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在地球的另一端,赵梓明的现任女友施瑞盈,正坐在哥哥施祥文的办公室里哭诉。

    「瑞盈,我昨晚为了开会整夜没睡,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好不好。」

    施祥文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已经四十八小时没有睡过觉,也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洗个澡,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而不是倾听自己妹妹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哭诉。

    「哥,人家这么伤心了,你也不安慰人家,还说这么无情的话。」被他这么一说,她哭得更厉害。

    「瑞盈,你从进来就不停的哭,哭得我头都疼了,你至少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哭?」

    「都是你啦,收购那间破公司,还派梓明过去管理。」

    「瑞盈,收购是集团董事会的决定,派赵梓明过去也是集团董事会的决定,一切与我无关,明白吗?」

    「我不管啦!你一定要把梓明调回来。」

    「为什么?」他不明白,平时还算讲道理的妹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以沟通?

    「因为……梓明的前妻在那间公司上班。」

    施祥文从来都不喜欢妹妹的这个男朋友。不仅因为赵梓明年龄比瑞盈大很多,还是个离过婚的男人,还因为赵梓明给他的感觉就是名利心太重,所以他不只一次对赵梓明追求妹妹的动机表示怀疑。

    但是瑞盈爱他,而且爱得死去活来,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没有办法,只好默认。

    现在赵梓明的前妻都冒了出来,更坚定他想拆散妹妹和赵梓明的决心。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他的口气缓和下来。

    「哥,我想过了,你陪我回去好不好?我要和梓明的前妻谈谈,请她不要和我抢梓明。」

    只有你才把赵梓明那个混蛋当作宝,说不定他的前妻当他是垃圾呢!

    这是施祥文的心里话,但是他并没有说出口,尤其这次是拆散妹妹和赵梓明的最佳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瑞盈,你别哭了,乖,擦干眼泪,哥陪你回去。」

    「哥……」他如此痛快的答应,让她反而不安心,「你这么忙,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啊?」

    「不会,反正我也要过去看看情况,就陪你一起回去。」

    「哥,你真好!」施瑞盈破涕为笑的扑进哥哥的怀里。

    因为突然改变行程,ISC集团总公司内部乱成一团,不管大家再怎么抱怨,施祥文还是迅速带着妹妹返回多年未归的家乡。

    当飞机行驶在高空中,施祥文才突然想起自己多年未曾回来的理由,那曾经让自己伤心欲绝的女孩。

    虽然好像已经忘了她,但此刻坐在宽敞的商务舱里,事隔多年,那刻骨铭心的伤却好像还在痛。

    徐欣欣——那个尘封心底多年的名字突然浮现,清晰得如同当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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