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裴至南只是注视着她，没有任何回应。</p>

    那眼神太冷，冷得黎晚蓁猛地从梦中惊醒。她抹了把额前的虚汗，发现挂钟已经指向十点半。</p>

    忽地，屋外传来声响，黎晚蓁立马起身，光着脚噔噔噔跑去开门。</p>

    裴至南走到门口，瞥见黎晚蓁的裸足时，不明显地皱了下眉。</p>

    “说了多少遍，不要光着脚。”</p>

    “你晚上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回来？”黎晚蓁急切问。</p>

    裴至南眼神淡漠如寒星，他看着黎晚蓁，突然说道：“孟珺回国了，我晚上和她在一起，我们很开心。”</p>

    黎晚蓁脸色僵了僵，尬笑：“她，找你做什么？”</p>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屋内暗色像吃人的怪物，一点一点啃掉黎晚蓁的心脏。她拼命安慰自己，裴至南不可能和孟珺旧情复燃。</p>

    可下一秒，裴至南便道：“她怀孕了，我会把她接来家里。”</p>

    黎晚蓁瞳孔紧缩，愣在原地。</p>

    她苍白嘴唇颤了颤，哽声：“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她去巴黎这么多年，你们又没有联系……”</p>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联系，”裴至南打断她的话，“上海到巴黎的直飞航班不过12小时，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去见她。”</p>

    黎晚蓁摇头，空洞的眼瞳里充斥着抗拒。</p>

    她说：“这一定是你编的，你只是想让我死心。”</p>

    “我没那么无聊。”</p>

    黎晚蓁被他一句话堵住，身体摇摇欲坠。</p>

    是，裴至南确实不会做这种事。他永远那么理智，那么清醒，无情无欲得好似全世界都与他无关。</p>

    裴至南漠然地看着黎晚蓁痛苦的神情，绕开她往楼梯走去。</p>

    忽地，黎晚蓁出声喊住他。</p>

    “你以前说过，无论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这句话还算数吗？”</p>

    裴至南站在楼梯上，垂落的目光冷如冰霜，没有半分怜惜。他勾勾嘴角，反问：“我随便说的，你也信？”</p>

    说完，抛下黎晚蓁一人，只身上楼。</p>

    黎晚蓁站在黑暗里，脸上血色尽失，寒冷从四肢逐渐漫布她的全身。她猛地捂住嘴，冲到洗手间，哇的吐出来后才发现洗手池里全是血水。</p>

    眼泪霎时模糊了视线。</p>

    她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p>

    “王医生，我决定了，半个月后入院接受治疗……对，不用告诉我家里人。”</p>

    黎晚蓁拧开水龙头，把血水冲掉，然后像无力支撑般滑坐在地上，嘶哑不堪地痛哭。</p>

    裴至南，我不要再爱你。</p>

    黎晚蓁彻夜未眠，第二天下楼时，眼睛红肿得像杏仁。</p>

    她扫了眼坐在桌旁吃早餐的裴至南，不甘心地咬了下唇瓣。为什么裴至南总是可以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为什么难过的永远只有她一个人？</p>

    黎晚蓁咽下满腔酸楚，强装无事地走过去。</p>

    “我开了新卡，副卡你拿着用。”</p>

    裴至南眼神没有离开手中报纸，只是随口说着。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昨晚两人的龃龉只是黎晚蓁的幻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