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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宝贝动物医院来了位新医师!

    照理来说,这应该不是什么新闻,也不至于引起太大的骚动,但当这位新医师长得阳刚英俊,和林医师站在一起可说是帅哥双拍挡,很快的这件事就在许多饲主间传开来。

    每个人的开头都是这样的。“我跟你说喔,我常去的那家动物医院多了一个新医师,很帅耶!”

    动物医院的生意原本就不错,在这样口耳相传的宣传下,更是一传十、十传百,许多女孩透过朋友之口或网路的介绍,纷纷慕帅哥之名而来。

    季芳也是其中之一,因此当她知道安以乔正好要到宝贝动物医院探望之前检到的小猫咪时,她立即自告奋勇的当陪客。

    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人人口中的帅哥兽医师,竟就是那天占好友便宜的大色狼!

    “啊!是你这个色狼。”

    因为太过讶异,季芳忍不住大叫了出来,立刻引起室内众人的侧目,也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在他们之间穿梭。

    安以乔也惊讶不已,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更想不到他竟然是一个兽医师。

    被当场指控的绍笃圻僵在原地,面对一室好奇及讶异的目光,尴尬的不知从何解释起。

    安以乔连忙开口替他解了围。“那是误会啦!小芳。”她的态度落落大方、并用轻松的语气笑道:“人家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你就不要再粮他了。”

    季芳一脸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解释……啊!”小腿中了暗算。“啊!喔,是啊,我想起来了,是误会一场,我跟他开开玩笑而已,哈哈!”

    “绍医师,”助理小姐走上前,“皮皮和它的饲主已经在诊疗室等你了。”

    “对不起。”绍笃圻朝她们点点头,转身走进诊疗室。

    待他一走,季芳立即拉着好友到动物医院外头,打算问个清楚。

    “他什么时候跟我们解释过了?你为什么替色狼说话?”

    安以乔将这两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好友。

    “所以那是一个意外,他人很好啊!又还是个兽医师,喜欢动物的不会是坏人。”

    对好友的理论,季芳嗤之以鼻。“这和学琴的孝不会变坏一样不通。”

    “那不一样嘛!”对于好友的态度,安以乔不以为意的回以微笑。“他的个性老实、温柔体贴,真的不像坏人啦!”

    “在你的眼中,哪一个看起来像坏人了?”和这个小妮子相识以来,就知道她单纯善良,季芳早已念到无力了。“况且,坏人脸上不会写着我是坏人,外表忠厚也不代表心地善良。”

    “我不是靠外表判断的啊!”安以乔耐心的解释。“这是相处过后的观察心得。”

    “不对劲喔!”季芳总算察觉其中的蹊跷。“非常的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怎么了?”见好友狐疑的打量目光,并从头到尾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安以乔一脸无辜的问:“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个性老实、温柔体贴,相处过后的观察心得?”季芳一一重复她方才的话,喷啧有声的摇头。“你,有嫌疑。”

    安以乔睁大眼。“小芳,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还不够明显吗?”这小妮于是真迟钝,还是在跟她装傻?“我说你啊!该不是动情了吧?”

    “呃……‘’安以乔顿时语塞,淡淡的红晕飘上两颊。

    其实她也不太能确定自己的心意,毕竟他们才认识几天而已,相交不深,且对对方的了解也都是片面又平面的。不过,她的确对他颇有好感。

    他们很聊得来,而且也都很喜欢动物,他的个性虽内向了些,可是体贴又温和。

    到目前为止,每和他相处多一些时候,她对他的好感就多一分,但有好感究竟等不等于动情呢?

    “我也不知道耶!”她很老实的回答:“我的确觉得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也对他很有好感,可从没想过其他的。”

    “这样就太多了,还其他的咧!”季芳揉揉额头。“你千万别太快栽进去啊!对一个曾经有过不良纪录的男人,你怎么还能对他动心?又居然还敢和他单独同处一室!你不怕他变身成狼人吗?”

    安以乔打趣道:“昨天又不是月圆之夜。”

    季芳锐利的瞪她一眼。

    “安、以、乔。”她低声警告,“我很认真的在跟你说话,请你也认真的回答我。”她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怕她吃亏啊!

    “我知道、我知道。”在好友杀人的目光瞪视下,安以乔只好笑着讨饶。“我就说那件事是个误会了嘛。”

    她把小笼包的来由跟她说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他不是有心的啦!”

    “这种话你也信?”和安以乔不同,季芳天生疑心曹重。

    “哪有这么扯的事。和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你不也很爱吃小笼包吗?”季芳狐疑的盯着她看。“那个人会不会其实就是你啊?”

    “不会吧?!”安以乔偏头想了想,“我不记得有认识这么一个人。”

    “你不认识他,但人家认识你啊!都说了是暗恋,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不可能的啦!”她想也不想就否决了这个可能性。“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不说呢?这不是比他告诉我的更有说服力吗?”

    的确,这点季芳也觉得很疑惑。

    “算了,算了。”面对困难的问题,季芳的处理方法就是跳过去。“反正啊!我会好好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是一只小绵羊,还是一头大野狼。”

    “那我呢?我是徐帽吗?”安以乔还在说笑。

    “对,你是徐帽。”季芳没好气的应声。“所以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免得到时被大野狼吞进肚子里,连骨头都不剩。”

    “哈哈!”安以乔不以为意的大笑两声。“你想太多了啦!”

    最好是她想太多了。季芳默默的想着,要是真让她逮到绵羊变成大野狼,他就死、定、了!

    ^o^,^o^^o^,^o^中午休息时间,宝贝动物医院的休息室里,传出安以乔兴奋愉悦的声音。

    “好可爱喔!”她怀中抱着数天前还无精打采,现在已经渐渐恢复活力的小猫。“它变得好有精神了耶!”

    一名娇俏可爱的女子,与一只可爱的小瞄咪,原本该是赏心悦目的画面,但却在她一旁季芳饱含敌意的目光中,破坏了这温馨的一幕。

    “喂!”林义堂转头在绍笃圻耳旁低语,“你对人家做了什么好事,不然她为什么一直瞪着你?”

    绍笃圻只能苦笑。

    “你看、你看。”安以乔拉拉身旁好友的袖子,开心的道:“它是不是好可爱,该替它取什么名字好呢?"”

    随便。“季芳应付的看了小猫一眼,旋即又转过头瞪着绍笃圻他。

    “没人会替宠物取名叫随便的啦!”安以乔想了一会儿,“不如叫它小可爱好了。‘’”好啊!“季芳压根没注意她在说什么。”这个名字不错。“”小姐,你一直这样看着他,他会害羞的啦!“林义堂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

    “他会害羞?”季芳挑眉,嗤了声,“我还会脸红咧!”

    林义堂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是看不出来。”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调侃道:“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你会脸红。”

    直到此刻,安以乔才发现气氛不太对劲。

    “小芳。”她拉拉好友的手臂。“你别这样啦!”

    “我没做什么啊?”

    季芳一脸无辜的摊摊手。

    “是,是没做什么。”林义堂不识相的开口,“只是用你那锐利如刀的目光,把我这个好友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而已。”

    “有人问你吗?”季芳赏他一记白眼。‘林义堂耸耸肩。“是没人问我,但不说实话我会很难过啊!”

    “你!”她为之气结。“真是物以类聚。”

    “此话甚是。”他点头附和。“刚好我们两个都是帅哥嘛!”

    季芳更是火大。“简直就是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

    林义堂还想再回,却让绍笃圻及时拦住。

    “好了,别说了。”再说下去,怕是要打起来了。

    “就叫它小可爱好了。”安以乔赶忙转移话题。“你们说好不好?”

    季芳没回答,林义堂耸耸肩,只有绍笃圻笑着说好。见室内的气氛实在僵到不行,安以乔只好早早拉着好友先告辞。

    “那我改天再来看它。”她把小可爱交给绍笃圻,拉着季芳道:“我们先走了,再见。”

    两人离开后,跟着开口,“才几天不见,你和小笼包已经化敌为友了啦?”

    “嗯。”绍笃圻看着凄中的小可爱,微微一笑。

    “哟哟哟!”林义堂用手肘撞了撞他,暧昧的笑着。“瞧你笑得那么开心,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别闹了。”他也撞了回去。“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怎么会呢?打铁要趁热,追求要趁早啊!只要你火力全开、热情追求,就算要下个月结婚也没问题!”

    “热情追求?”绍笃圻挑了挑眉。“你觉得我看起来像热情,的人吗?”

    林义堂沉默了数秒,摇摇头。“不像。”

    单看外表,不经过深入了解的话,很多人常会谈以为绍笃圻是一个冷漠寡言、有自闭倾向的人,但和他多相处一些时候,就会逐渐明白,他不是冷漠,只是不擅交际。

    “要不要兄弟我教你几招?”林义堂挺起胸膛。“我不只对动物有一套,对女人也很有一套的。”

    “不,谢了。”绍笃圻将小可爱放回龙子里。“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只满足于友情,你的野心未免也太小了。”

    绍笃圻扬起嘴角,淡淡的道:“和几天以前还被当成色狼比起来,这已经是大有进展了。”

    “你还真容易满足啊!”林义堂拍拍好友的肩,摇着头,转身走了出去,准备上工。

    ^o^,^o^^o^,^o^冬天的脚步远了,春天悄悄到来。‘不同于在魏医师的兽医院时轻松悠闲,在宝贝动物医院里每天都既忙碌又劳累。

    这天,几个附近有名的爱心妈妈送来一只在路湟检到的流浪狗。

    它的情况很不乐观,不只下半身瘫痪、大小便失禁,胸部还长了一颗比大人拳头还要再大上一些的瘤。

    肿瘤深入胸骨和肋骨,中央部位已经开始溃烂,属于恶性肿瘤.即使绍笃圻向来不赞成将动物安乐死,但在检查过后,还是不得不承认,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虽然现在可以救,但也只是延长它几个月的寿命,替它多增加痛苦的时间而己。

    几个爱心妈妈昕完他的诊断,面色凝重的讨论了一会儿,最后只能无奈的表示同意。

    它的身体非常虚弱,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无助的躺在诊疗台上任人摆布,就连罐头的香味都吸引不了它的注意力。

    在爱心妈妈们的啜泣声中,绍笃圻为狗儿注射了药剂,没多久,它的呼吸便缓缓停止了。

    新有人离开后,他一个人坐在诊疗室中,默默的想着。

    他没有流泪,只是觉得疲倦而哀伤。身为一个兽医,他看过不少犬猫的死亡,不管是外力使然或是疾病因素,每个生命都有他的极限。

    只是不论看了几次,每回见到这些脆弱的生命在人类的残忍下死去,他仍是无法释凄。

    就像今天这只狗,虽然它身上没有植入晶片,但由它被剃得十分干净的狗毛和脖子上的项圈看来,应该是有人饲养的。

    据送来的爱心妈妈说,那是附近一个男子养的狗,因为狗儿断了腿又有肿瘤,医疗费用太贵负担不起,便将它装在箱子里载到空地丢弃。狗儿在箱子里躺了三天才被人发现,便紧急送到这儿来。

    决定将它安乐死,他的心中并没有罪恶感,对这样一只狗来说,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解脱,但他却无法摆脱心中的哀伤。

    “我来了!”甜美的声音由外头传来。“下班了、下班了,Happy,你的主人呢?”

    将门打开,安以乔探头进诊疗室。

    “嗨!又是一天的结束喽!”

    绍笃圻他抬起头,勉强的朝她挤出笑容。“你怎么来了?”

    “花店刚打烊,顺道过来看看小可爱。”察觉他神色有异,她上前几步,关心的看着他。“怎么啦?无精打采的。”

    “没事。”他摇摇头,取过喷枪消毒诊疗台。

    安以乔微挑秀眉,又上前两步,两手环抱胸前的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等到他消毒完成,洗完手,脱下白袍,注意到她默默的站在一旁,已是十五分钟后的事。‘“对不起。”他将她专注的眼神解读为不满。“我不是故意不回答……”

    “我没有怪你。”她偏着头微微一笑。“我刚刚正试着用我的独门读心术,尝试解读你心里的想法,看看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不开心。”

    这番话让他微微一愣,旋即忍不住失笑。“你读出来了吗?”

    她戏谑的打躬作揖。“在下学艺不精,无法解读,实在惭愧。”

    原本沉重的心情,经过她刻意笑闹后,纡解了不少。他笑着摇头,但一想起方才那只流浪狗临终前无辜可怜的模样,笑容又慢慢自他脸上隐去。不管经过多久,他都无法对这种事处之泰然。

    “想聊一聊吗?”她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会比较轻松,你老是把事情闷在心里,久了会闷出病来的。”

    绍笃圻低下头!“我不想影响你的心情。”

    “可是我想知道你的心事。”她走近他,非常辛苦的把手搭上他的肩。“说吧!我想听。”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始缓缓述说。

    一开始只是说今天的个案,但在她专注的倾听下,许多曾有的挫折和无奈就像找到发泄的出口一样,倾巢而出。

    在这世界上,并非所有养宠物的人都会爱护它们,多得是一时兴起,或是把犬猫当成玩具的主人。每回看到那些因人类的残忍而受伤或失去生命的动物,他就觉得既无奈又愤怒。

    安以乔默默的听他说着,仅适时给予回应,但没有做任何评论,等到他一口气将所有的话全都说完了,她才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什么地方?”

    她摇头。“你先别问,跟我走就对了。”

    ^o^,^o^^o^,^o^绍笃圻没想到她说的地方,居然是她家。

    岁月在江如兰母女身上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安以乔与十年前他记忆中的样子几乎一样,她的母亲亦然。

    虽已年过半百,但江如兰看来仍和当年一样美丽,若不说她的年纪,谁都想不到她已经五十多岁了。

    他屏气凝神的等着江如兰是否会认出他来,结果却依旧令人大失所望。

    “小乔的朋友?欢迎、欢迎。”那双美眸盛满了热切,却没有任何似曾相识之意。“坐啊!”

    他环顾了下四周,只见沙发全被猫狗占据,他实在不知道要坐哪里。

    黑皮倒是不客气,一看见小毛趴在沙发上,立即一耀而上,硬是在众多狗儿之间挤出一个位子。

    “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江如兰嘴上虽这么说,却端出许多饼干、点心,还有饮料。“别客气,来!”他笑着点头,在江如兰热情的招呼下,选了一块饼干。“谢谢。”

    安以乔见他尴尬的站在原地,遂将单人沙发上挤着的两只猫抱起,“你坐这里好了。”

    江如兰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打量,嘴角满是笑意。一待他坐下,便迫不及待开始“身家调查”。

    “请问贵姓?姓绍啊!在哪儿高就?是兽医师,那真是太好,了,我家小乔很喜欢动物,你看家里这么多猫猫狗狗就知道了……你们是在哪儿认识的呢?嗯,怎么了?结结巴巴的……”

    “妈!”安以乔笑着阻止母亲。“你这样会把人家吓跑的啦!”

    “会吗?”江如兰一脸无辜的看着他。“阿姨这样很吓人吗?”

    绍笃圻僵笑着摇头。开玩笑,就算有也要说没有。

    “我们只是朋友啦!”安以乔在母亲耳旁低语,“不是你想的那样。”

    “只是朋友?”江如兰对他笑了笑,转头压低声音和女儿回道:“你可别想骗我,这么多年来,你认识过多少男性朋友,可从没带任何一个回家过。"闻言,安以乔微微红了脸。”问题是我们现在真的只是朋友嘛!“”现在?“江如尔掩嘴而笑。”妈妈懂了。我就别在这儿做你们的电灯泡,让你们好好培养感情吧?“

    “妈!”安以乔无奈的红了脸.“好了、好了。”江如兰站起身子,凉凉的说:“夜深了,我这把老骨头禁不起折腾,要早点睡了,你们年轻人就自便吧!”语毕,她朝女儿眨眨眼,便转身走回房里。

    客厅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虽然安以乔对绍笃圻的确有着高度的好感,但今日带他回家并无关男女情爱,被母亲这么一说,倒让她的神经跟着敏感起来。

    深夜的屋内,孤男寡女,尤其是面对原本就有好感的男人,她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围绕在两人身旁的气氛也开始显得暖昧了些。

    “呃……”她有点手足无措的站起身。“我要让你看的东西在这边,跟我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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