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事佬就是陈姨娘。</p>
得知风鸣月醒了，楚姨娘与陈姨娘都来了。现在正在小院花厅坐着，并将钱若云喊来了。</p>
两个丫鬟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告诉风鸣月。</p>
“红安、绿叶！”正当两人踌躇不定时，风鸣月出声唤人。</p>
“红安备好茶，绿叶去请母亲过来。”</p>
风鸣月冷笑一声，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自己倒送上门来了。</p>
东花厅里。</p>
“大夫人，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既说风鸣月已经醒来，为何我们瞧见不得？”</p>
姨娘陈如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着下人剥开的葡萄，一边悠哉地问。</p>
“难不成，大小姐不行了？”</p>
“大夫人，让府医进去看看吧！”楚姨娘一脸关切。</p>
“醒来这么久还没动静，怕是凶多吉少了。”</p>
陈姨娘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可怜大夫人的宝贝女儿就要没了......”</p>
“你！”</p>
钱若云被气得胸口发紧，她握紧了手帕，“陈姨娘，慎言！”</p>
此时，绿叶跑进来，向大夫人与姨娘们行了个礼。</p>
“夫人，小姐有请。”</p>
钱若云与众人赶到厢房时，风鸣月正躺在软椅上，侍女添炭取暖。</p>
她穿着白色海棠花锦袄，戴着面纱，青丝如瀑，轻轻垂下。</p>
本来打算看风鸣月咽气模样的陈姨娘，看到她如今这精气神，心中顿时一酸。</p>
“大小姐真是好大的做派，我们两个姨娘来看你，都要左等右等。你心中可还有府中长辈？可还有孝道？”</p>
陈姨娘语气尖酸。</p>
“你算哪门子长辈？”</p>
风鸣月扶着母亲坐好，“不过是我国公府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罢了，我是国公府正经嫡女，我娘都还没发话，你一个小小姨娘，哪来的脸面在我这里大呼小叫？”</p>
陈姨娘没想到素来软弱无脑的风鸣月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p>
“我是陈伯府嫡女，岂是你这个商贾之女可以比的！”</p>
“伯府又如何，还不是学人勾栏爬床的本事，爬到了人家男人床上，成了可笑的妾室？”</p>
风鸣月冷哼一声，“记住这里是国公府，不是伯府，要发疯回你陈伯府，没人拦你。”</p>
陈姨娘被风鸣月的话气得脑血直冲，她最讨厌别人拿她是妾室说话，当年下嫁，实在是爱惨了国公府世子风雪堂。</p>
但好在风雪堂一直宠她，府里的人无一不敬着她，日子过得也舒坦。</p>
可她一个黄毛丫头，今日竟敢如此下自己面子！</p>
“你竟敢羞辱我，看我怎么教训你！”陈姨娘一巴掌呼过来，朝风鸣月的脸打去。</p>
“月儿！”</p>
“小姐！”</p>
众人皆是一惊，照这一巴掌的力度，风鸣月的脸非肿不可。</p>
然而风鸣月，像是预判了陈姨娘的动作一般。</p>
她轻轻往旁边一闪，陈姨娘扑了个空，重心不稳，撞到了桌角上，额头瞬间红肿起来。</p>
“咚！”的一声，屋里的人都吸了一口气。</p>
这个伤，没得十天半个月，估计难好了。</p>
“你！大夫人，你们竟如此欺辱我！”</p>
陈姨娘被撞得头发晕，她哪里受过这个委屈，瞬间哭了起来，“我去告诉老爷！”</p>
“哟，说几句实话，这就受不住了？”</p>
风鸣月嗤笑一声，陈姨娘是以为自己重病在床，过来看她们母女俩笑话的。</p>
而风鸣月也是故意惹怒陈姨娘，让她动手。</p>
“今日在场的人都是见证，我不过说了句实话，陈姨娘就动手打人，打人未遂，还打算恶人先告状，是何道理？”</p>
陈姨娘心堵了！她明明没打到人，挂了彩还不占理，好气啊！</p>
“月儿所说有理。”</p>
钱若云眼神一亮，看着自己的女儿，她自己一直被陈氏打压多年，为了缓和与陈氏之间的关系，她没少花钱，却换来陈氏更加嚣张的气焰。</p>
多少次她都含泪隐忍，如今，大抵不用再花钱买委屈了。</p>
钱若云说话语气轻轻地，态度却难得地强硬起来，陈姨娘心中涌上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她不怕自己了？</p>
“楚姨娘，你说呢？”</p>
见钱若云母女俩铁了心，陈姨娘转头问向楚氏。</p>
“按理说，确实动手有伤斯文。”</p>
楚氏被陈姨娘点了名，不好再站在一旁看热闹了。</p>
“夫人，您忍一忍，您头上有伤，不宜激动。”</p>
丫鬟婷儿见今日势头不对，等府医将楚姨娘的伤口包扎后，按下性子耐心规劝着。</p>
“你们都给我等着！”</p>
陈姨娘见状，不甘地落下狠话，一边哭嚎地往外走，“老爷，妾身的命好苦啊！”</p>
陈姨娘一走，楚姨娘便坐不住了。</p>
“大夫人，妾身今日也是被陈姨娘喊过来的。妾身叫上了府医，想让月小姐早日康复。”</p>
她讪讪地笑了一下，“倒是我多此一举了。”</p>
“来都来了，号脉吧。”</p>
风鸣月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仇恨，如果楚姨娘直接朝她发难，她还可借机教训她一番，狠狠地报复回去。</p>
可楚姨娘前世能搅动起风国公府与襄王府的风云，心中城府肯定极深，定不会明着出手。</p>
府医待丫鬟们将丝帕搭在风鸣月手上后，开始号脉。</p>
他郑重道，“月小姐今日看起来虽精神尚可，但终究是伤了身子，需要用药好好调理，方可痊愈。”</p>
来了，楚姨娘绕了这么大一圈，带上府医过来，就是想给自己用药，以便在药里面下手脚？</p>
对上楚姨娘期盼的眼神，风鸣月淡淡地开口，“劳烦府医了。”</p>
风鸣月余光瞥到，楚姨娘似乎松了一口气。</p>
“意然已经去南山采药去了，想给月小姐寻一味上好的补药，估摸这一两日，也快回府了。”楚姨娘告诉钱若云。</p>
“意然真是有心了。”钱若云握着楚姨娘的手，心中无不感动。</p>
楚姨娘本名楚琴，长得娇小柔弱，看起来人畜无害，是风国公府老太太的亲侄女，嫁人之前，曾学过五年医术，颇懂医理。</p>
因家道中落，嫁给风雪堂为妾。</p>
入府后，老太太的身体在她的调养下，起色不少，自此府中医务皆归她所掌管。</p>
“大夫人如今可还有梦魇之症？”楚姨娘一脸关切地问道。</p>
“这几日倒也少些了。”自从月儿醒来后，钱若云睡得安稳许多。</p>
“那是之前的药方起作用了，回头我让府医再多送几副药过来。”楚姨娘一脸真诚的表情。</p>
风鸣月坐在旁边，心中恶心不已。楚姨娘这个演技，不去做花旦，真是可惜了！</p>
将府医开的药方递给钱若云后，丫鬟在楚姨娘耳边嘀咕了几句。</p>
楚姨娘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之色。</p>
她看了一眼风鸣月，便借口房中有事，匆匆起身告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