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府后，萧庭飞把梨花酥交给牧婧涵的丫鬟问春后，便拿着糖葫芦去了桑阿鱼的院子。

    见主子那匆忙的模样，问春忍不住替牧婧涵抱怨：“王爷现在跟桑阿鱼待得时间比跟王妃您都长，如此下去，万一……”

    话还没说完，便被牧婧涵抬手打断：“回房吧。”

    她回了院子，立刻吩咐人把院内的红梅花盆搬出去。

    下人门正忙着，萧庭飞带着桑阿鱼来了。

    桑阿鱼披着萧庭飞前些日子从城外猎来的白狐做的狐裘，双眼亮晶晶的朝着牧婧涵跑过去：“婧涵姐姐！”

    看着桑阿鱼天真烂漫的模样，牧婧涵目光恍惚了瞬。

    如果自己不生在乱世，兴许也像她这样明媚活泼的陪在萧庭飞身边。

    “阿鱼说在怀桑院里闷得慌，想来找你说说话。”

    萧庭飞虽然对牧婧涵说话，可眼神没有离开桑阿鱼分毫。

    桑阿鱼看见小厮们正往外搬花，面露诧异：“这些红梅不都是庭飞哥哥送给姐姐的吗？姐姐为什么让人都搬出去啊？”

    听见她的话，萧庭飞这才注意到门口堆砌的花盆。

    他微蹙起眉，视线终于落在牧婧涵身上：“怎么了？是不喜欢还是……”

    牧婧涵看着男人疑惑的眸子：“春天百花盛开，这红梅也不那么稀奇了。”

    说话间，她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当年萧庭飞送她满院红梅时说过：“婧涵，你对我而言就是冬雪中盛开的红梅，是我坚持下去的倚仗。”

    牧婧涵正沉浸在回忆里时，却见萧庭飞又看向桑阿鱼：“看你盯的眼睛都快黏在花儿上了，你要是喜欢，我就让他们全部送你院子去。”

    桑阿鱼眼睛更亮了：“真的吗？”

    “当然。”萧庭飞笑的温柔。

    “谢谢庭飞哥哥！”

    桑阿鱼欢呼一声，转头又看见牧婧涵院子门前不远处的秋千，提起裙摆就往那边去了。

    牧婧涵看见萧庭飞眼中的无奈与纵容，眼眶泛酸。

    即便已经决定放下，可亲眼看着曾经那个满心都是自己的男人心系她人，始终不能完全平静。

    “婧涵？”

    牧婧涵听见萧庭飞的呼唤，才发现他正看着自己。

    她慌的转过头，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眼中的低落。

    “当初你让我给阿鱼选夫婿，我这些日子在北州挑了好几个人家，过段时间我把他们叫来，让阿鱼看看。”

    萧庭飞迟疑了：“阿鱼年纪还小，这件事先不着急。”

    “而且她性子活泼，这么早嫁做人妇，怕是会消磨了她的灵性。”

    听了这话，牧婧涵含泪苦笑。

    当初自己也是桑阿鱼这个年纪嫁给的他，可她经过的是刀光剑影和马革裹尸。

    而要做好北州王府的主母，要的不是灵性，而是稳重端庄……

    这时，桑阿鱼又跑了过来，拽住萧庭飞的袖子：“庭飞哥哥，我听说你还送过匹千里马给婧涵姐姐，我想去骑一骑。”

    说着，她转头看向牧婧涵：“婧涵姐姐，可以吗？”

    牧婧涵还没回答，萧庭飞就接过话：“婧涵向来大方，她不会介意的，走吧。”

    话落，他带着兴冲冲的桑阿鱼走了。

    牧婧涵僵在原地，看着两人并肩而去的背影，疼痛的心渐渐麻木。

    那匹千里马和红梅一样，都是萧庭飞送给她的，如今一件件都荡然无存了……

    罢了，罢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夜渐深。

    牧婧涵正在抄佛经，问春突然跑了进来：“王妃，我刚去厨房给您拿点心，听王爷身边的下人说王爷为了保护桑阿鱼，从马背上跌落摔伤了，现在正在医治呢！”

    ‘啪嗒’一声，牧婧涵手中的笔掉落在地。

    她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披上衣服，冒着寒气匆匆赶去萧庭飞院子。

    可就在牧婧涵准备推门时，里头传出桑阿鱼的嗔怪声。

    “庭飞哥哥，我们都拜过堂了，我给你上药还有什么好避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