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喂了我一壶味道奇怪的水后，我的肚子诡异地大了起来。</p>
她大肆宣扬我不知羞耻，未出嫁就与人私通，还怀了身孕。</p>
村长带人要将我沉塘。</p>
我无奈求剖腹以自证清白。</p>
可就在我菜刀刚刚划破肚皮时，一个黑衣男人带着蛇群来了！</p>
他厉声喝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p>
1</p>
干了一天农活的我早已是饥渴难耐，一进家门，迎来的是后娘笑意盈盈的脸。</p>
她递过来一个茶壶：“小星回来了，渴了吧？我早就凉好了茶叶水，你快喝了解解渴。”</p>
我觉得有点奇怪，她平日里对我非打即骂，何曾有过这样热情贴心的时候？</p>
我小心翼翼地说：“谢谢娘。”</p>
随后便受宠若惊地接过茶壶，就要去找水杯喝水。</p>
后娘拦住我：“对着壶嘴喝吧，你渴狠了，这样喝才畅快。”</p>
那是一个带弯嘴壶口的水壶，一个大大的肚子，我捧在手里沉甸甸地。</p>
我扯开笑脸，轻快地“哎”了一声，便举起水壶，仰脖对着壶嘴，“咕嘟咕嘟”地喝起来。</p>
茶水的味道有些怪，还有些奇怪的东西随着水一起滑进我的喉咙。</p>
我呛咳两声，问后娘：“水里怎么有东西啊？”</p>
后娘面色一沉，语气不容质疑：“八成是茶叶梗吧，喝了就是，那么矫情呢？快喝完了去做饭。”</p>
我喏喏应着，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p>
打那以后，我似乎慢慢胖了起来，只是这胖也很奇怪，只肚子越来越大，四肢仍旧像火柴棒一样干瘦纤细。</p>
直到爹都看出来了不对劲，他上下打量我：“你偷吃什么了？腰怎么这么粗了？”</p>
我扯扯略小的衣服下摆，“我也不知道，就是最近肚子有点大。”</p>
爹面色一沉，急忙喊后娘过来：“你快来看看，小星的肚子是怎么回事？”</p>
后娘急匆匆从屋里出来，嘴角的喜色掩不住。</p>
还没走到我跟前，便夸张地叫起来：“哎呀哎呀，这八成是有了啊！”</p>
爹眼睛一瞪，一把拎起我的衣领，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仔。</p>
“你才十七，还没说婆家呢，哪来的野种？”</p>
我脸色通红，抓着爹的手臂狠狠摇头：“爹，我没有，我没有！”</p>
“那你的肚子是怎么回事？”</p>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我的肚子是怎么回事，只好结结巴巴地说：“兴许，兴许是胖了吧。”</p>
“你天天吃不饱饭，还能长胖？”</p>
是啊，爹也知道我天天吃不饱饭啊。</p>
自从后娘嫁到这个家里，我就很难吃饱了，其实家里也不算穷，在我和爹的操持下，粮食产量很好，不仅够吃还有富余。</p>
爹又是个打猎好手，常常打些野味回来，就连我也能带回家一些野兔野鸡，吃总是够吃的。</p>
但是后娘来了后，总是让我做好饭就去喂鸡喂猪，等一切都弄好，他们的饭也吃的差不多了。</p>
后娘便说：“你把桌子上的剩饭都打扫了吧，吃完再把桌子收拾干净。”</p>
于是，我吃什么，取决于他们剩什么。</p>
可是并不太富裕的村里人，很难剩下什么饭菜，所以我在尚算富裕的家里，只能吃剩饭，还经常饿肚子。</p>
以至于我十七岁了，还和一个小鸡崽子一样。</p>
我听着爹的质问，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我是吃不饱，那我可能不是长胖，大概是生病了吧。”</p>
生病比长胖可要命得多，他们也压根不会给我治，但总比被诬陷怀娃娃要好。</p>
后娘的声音尖锐刺耳：“什么病光大肚子？再过俩月都会动了吧？真是个不知廉耻的死丫头！我这就去叫村长带人来把她抓去沉塘！”</p>
我望着爹的目光中满是哀切：“爹，你信我啊，娘还在的时候就教过我很多道理，我肯定不会做那种事情的，要是她还在，她肯定会相信我的，我只是病了，吃点草药就好了，我可以自己去山里挖草药，爹......”</p>
爹的眸光闪了闪，面色终究是松动了几分。</p>
良久，他叹了口气：“先吃几服药看看吧。”</p>
2</p>
娘是十里八村挑不出第二个的美人，她还在的时候，我也是爹娘疼爱的孩子。</p>
可是有了后娘，也就有了后爹，这话不假。</p>
好在他还能顾念几分娘的旧情，愿意给我一个机会。</p>
爹将我锁在家里，一天三次地端来黑乎乎的药汁。</p>
我问他：“爹，这是什么药啊？我都没有看病，还不知道是什么病就喝药吗？”</p>
爹冷冷撇我一眼：“哪有钱给你看病，再说了，万一被大夫看出你怀了孩子，那不是给家里丢人吗？到时候连我也保不住你。”</p>
所以他给我喝的药不仅是胡乱治病，也许还有能打胎的。</p>
我们村子里民风保守，一直以来就有不守妇道的女子需要沉塘溺死的传统。</p>
“可是爹啊，我真的是清白的，我没有......”</p>
“行了！”爹粗暴地挥手打断我的话，“你老实喝药，能好了最好。”</p>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我心里清楚，要是好不了，我恐怕只能沉塘了。</p>
我将苦药喝下一滴不剩。</p>
可是过了段日子后，我的肚子不仅没小，还越来越大了。</p>
我被那些不知名的药汁折磨得浑身疲软、意识混沌，只能蜷缩在屋子角落里。</p>
朦胧间我看见娘过来了，她端了一碗白白的米饭，饭上还盖了一个煎得金黄冒着油的鸡蛋，我不禁吞了吞口水。</p>
她笑着将碗递给我：“娘的小星星啊，快吃吧。”</p>
我却顾不上吃，一头扎进娘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泣不成声：“娘啊！娘，我好想你啊。我该怎么办啊娘，我快死了吧？”</p>
我恸哭着睁开眼，可眼前哪还有娘的影子？</p>
我就知道这是又做梦了。</p>
我赶紧闭上眼睛，想接着梦下去，即便是在梦里见见娘也好啊，这样的梦，不要醒来才好。</p>
可事与愿违，我怎么努力也睡不着了。</p>
只余下娘唤我“小星星”的声音仍在耳边环绕。</p>
小的时候我曾问我娘：“娘，你为什么给我取名叫小星啊？而且你一直到叫我小星星。”</p>
别的小朋友多数叫花花草草，我的名字在村里显得有点与众不同。</p>
我记得我问她那天正是夏天的夜晚，晚饭后，我在院子里的树下躺在摇椅上轻晃，娘给我打着蒲扇扇着风。</p>
她笑着说：“那你抬头看呀。”</p>
我依言看向天空，透过头顶大树的枝叶缝隙，我看到了漫天的繁星。</p>
我小小声惊呼：“好多漂亮的星星啊。”</p>
“对啊，娘希望我们的小星星也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漂亮、璀璨！”</p>
小屋子角落里，我挺着硕大的肚子，任由眼泪从我紧闭的双眼中流出。</p>
奇怪啊，明明闭着眼睛，怎么还能流泪呢？</p>
一只冰凉的手在我脸上抚过，我心中一动，以为又梦到娘了。</p>
可那擦泪的动作笨拙又生疏，不仅没擦干净，还将眼泪在我脸上抹匀了。</p>
这肯定不是娘！</p>
我猛然睁开眼！</p>
眼前是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男人，大大的袍子带着兜帽，将他的眉眼盖住了，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抿得紧紧的嘴唇。</p>
此刻他正蹲在我面前，伸着修长白皙的手指给我拭泪。</p>
我的惊叫声堵在嗓子眼里喊不出来，牙关打颤，怔怔看着眼前的人。</p>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恐惧，他的手指僵在那，半晌之后缓缓收回。</p>
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地说：“别怕。”</p>
能沟通？我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似乎没有恶意。</p>
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壮着胆子问：“你是谁？”</p>
可不等他回答，门锁传来了响动声，随着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一并照了进来，我眼睛眯了眯，等再睁开眼，哪还有那个黑袍男人？</p>
后来我才知道，我肚子里的“东西”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p>
后娘带着村子里一群人打开我的房门，钻进我的屋子里。</p>
见我仍是瘫在地上，面如金纸，只有腹部高高隆起，从我那破烂窄小的衣服下钻出来，暴露在众人面前。</p>
后娘声音响亮：“哎呦，让你们看笑话了，这孩子也怪她娘没有教好，小小年纪就不检点，村长啊，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们大人没二话。”</p>
几个壮汉将我扯起，一个老头把住了我的脉，我认出他是附近村子里的赤脚医生。</p>
我张合着干裂的嘴唇：“您快给我看看，我没有不检点，我没有怀娃娃，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该是生病了！”</p>
赤脚医生的手从我腕上移开，眉头皱紧：“奇怪......”</p>
后娘插口道：“您只管说她是不是有孕了吧？”</p>
“是倒是，只不过......”</p>
后娘打断了赤脚医生的话：“那就是了，村长，您还等什么？还不把这死丫头沉塘？我们正经人家以这样的事情为耻，肯定全力支持村长的工作。”</p>
村长点了点头，几个壮汉便不由分说地架起我，将我往外拖。</p>
我声嘶力竭：“我没有！大夫大夫，您说啊，您说只不过什么啊？爹啊，爹你让他说完！”</p>
“爹！娘看着你呢，爹！”</p>
他们将我一直拉扯到塘边，用麻绳绑在我身上，坠上了几块大石头。</p>
......</p>
我的嗓子都喊哑了，仍是不住地辩解、哀求，娘的小星星不能就这样背着污名死去！</p>
爹这才在人群之后淡淡开口：“大夫，您就把话说完吧。”</p>
赤脚医生想了想：“这的确是有孕的脉象不假，只不过，似乎里面有很多胎儿，这样的情况，我倒是没有见过。”</p>
后娘冷声道：“不管怀多少个，肯定是怀了野种了，沉塘不冤！”</p>
村民纷纷点头附和。</p>
3</p>
我心念如灰，决绝道：“那就将我的肚子剖开吧！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p>
我心知要是将肚子剖开，我也必定是死路一条，可我没有别的法子了，如果肯定是死，我必定要清白地死。</p>
我目光狠厉地望向后娘：“我记得后娘倒是喂我喝过奇怪的东西，打那以后不久我的肚子就大起来了！把我的肚子剖开，也给大家伙儿好好看看，我的后娘给我喂了什么！”</p>
“我好歹也叫你一声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p>
后娘脸色难看：“你满嘴喷粪！明明是自己不检点，不仅诬赖别人，还想着剖腹，这传下来的规矩就是沉塘，不见血腥，见血腥可不吉利，凭啥就得为你坏了规矩？”</p>
我声声质问：“你心虚了吗？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害我？”</p>
其实我也不理解，自从她嫁给爹，我在她面前做小伏低，什么活都抢着干，她即便不喜欢我，也总不至于要我的性命吧？</p>
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没有失去过意识或者记忆，更加没有和男人有过苟且，除了她那天喂我喝的味道奇怪的水，我的大肚子实在找不到别的原因了。</p>
可一壶水，怎么会让我的肚子打起来呢？我肚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p>
后娘显然心中有鬼：“我可没有害你，是你自己有错，我只不过是......是大义灭亲。”</p>
说着眼珠子转了转：“我也没有理由害你啊，留着你这个丫头说个婆家还能给我换回彩礼来呢，要了你的命我有什么好处？”</p>
村长也点头：“没错，你后娘总不至于害你，况且剖腹太过残忍了，没人下得去这个手，还是按规矩沉塘吧。”</p>
我狠狠咬破口中腮上嫩肉，吐出一口鲜血：“不见血腥也见了，至于剖腹，你们不敢，我自己来！”</p>
“要是不允许我剖腹，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但是剖腹之后，要是里面真是娃娃，那只能说自己也能有身孕的神迹出现在了我的身上，那我死也认了，要是里面不是娃娃，你们诬赖我的人，就要给我偿命！尤其是她！”</p>
我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后娘。</p>
后娘转开视线，神色是显而易见的慌乱。</p>
没人敢下决定，众人一时之间雅雀无声。</p>
爹从人群后走出，掂着一把菜刀过来，我在旁边的石头上磨了磨。</p>
将捆着我的双手的麻绳砍断。</p>
“你就用这把刀自证吧。”</p>
后娘扑过来，抓住爹的手：“你管她干什么？让她沉塘就行了。一个贱丫头罢了，以后你想要多少孩子，我都给你生。”</p>
爹的眼珠血红：“她都要死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这真是你搞的鬼？”</p>
后娘再不好说什么。</p>
我心知她是怕我证明了清白，即便我死了，无法让她偿命，但凭着我之前说的她害我的话，她也没法再在村里立足，更没法笼络住爹的心了。</p>
我心中更加坚定。</p>
伸手接过爹递过来的刀，望着泛着冷光的刀刃，很想去砍杀害我的后娘，可我双腿仍被绑着，恐怕不等我砍开腿上的麻绳，就又被村民制住了。</p>
更何况，形销骨立拖着一个大肚子的我，显然也不是壮硕后娘的对手。</p>
我倒是要看看我肚子里害惨了我的究竟是什么！</p>
我哀叹一声，将菜刀举起，对着被撑得薄薄泛着红紫瘢痕的肚皮重重划下！</p>
3</p>
菜刀刚在肚皮上破开一个小口，草丛中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如同潮水一般涌来。</p>
这一变故令众人顾不上我，我自然停止了手中动作，默默将菜刀移向腿上的麻绳。</p>
这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p>
他扬声道：“谁敢伤我妻儿！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p>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无数条蛇从草丛中钻出，甚至从水塘里爬出，将村民和我围在了中间。</p>
村民顿时大乱，惊呼喊叫逃跑，机灵的便拿树枝四处挥舞。</p>
可是那些蛇似乎很有灵性，只是攻击并不伤人，面对村民的攻击也只是躲避。</p>
黑衣男人走到我的身边，我这才看清，他面容极白皙，瞳色有些浅淡，眉眼狭长，穿着黑色大褂和黑色长裤，即便没穿那件黑色的斗篷，我也认出了这就是小黑屋里帮我拭泪，又神秘消失的男人。</p>
其实当时我也隐约有些猜测，他进屋子没有破坏门锁，又能做到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肯定不是一般人。</p>
只是没想到他会来救我，毕竟我与他素昧平生。</p>
后来我才知道并不是这样，但那是后话了。</p>
眼下我的命却是系在他的身上。</p>
我对他哀求道：“救救我。”</p>
此刻我腿上的麻绳已经被我悄悄砍断，那男人伸手搂住我的腰将我扶起。</p>
扬声对众人说：“我已与小星缔结婚约，她腹中的正是我的孩子。”</p>
又对我父亲说：“对吗？岳父？”</p>
村中确实有规矩说只要有男人肯认下女人腹中的孩子，并说明其实早有婚约，那便可以饶孕妇和胎儿不死，但是必须嫁给认下这事的男人。</p>
不公平吗？是的，就是不公平，对男人就是无比宽容，对女人则万般苛刻，这就是这个村子里的风俗。</p>
只要男人不认，女人纵然供出奸夫，说破天去，男人也不会遭受半点惩罚。</p>
贞洁牌坊是单给女人立的。</p>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哪个男人会认下不属于自己的孩子。</p>
我更是没有什么奸夫可以指认。</p>
此刻男人的话虽然将我有孕之事做实了，但是何尝不是救我的性命？</p>
若是非得死，那我得拼死辨一辨，若是能活，名声和生命之间，我当然知道什么重要。</p>
当下我便用哀求的目光看向爹。</p>
我的眼睛和娘的很像，圆圆亮亮，看着爹说：“爹，你忘了吗？娘一直都希望我能嫁个好人平安一生的。”</p>
“平安”二字上我特意加了重音。</p>
爹对娘到底还是有几分真心，况且能救我性命，对他来说没有损失。</p>
他说：“是了，这就是我们女婿，几个月不见我当他跑了呢，既然回来了，那你俩早日成亲，这就没什么事了。”</p>
后娘暴跳如雷：“哪来的混小子，说的什么混账话，你要当那绿毛龟？甘心娶个破鞋回去，养别人的便宜儿子？”</p>
黑衣男人眉心一皱：“这就是我的孩子。”</p>
后娘尖声道：“不可能！”</p>
我问：“哦？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可能？”</p>
后娘脱口道：“当然是因为......”</p>
随后意识到什么又紧急闭嘴，想了想才开口：“你既然说你与小星早就有婚约，那你倒是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来过我们村子？我们村子里都有些什么？你对小星了解多少？你又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p>
黑衣男人倒也不恼，“我叫隆墨，家住在从这往南五十里的山里，我平时靠打猎为生。偶尔追猎物也会来你们村里附近的山上。”</p>
“有一次我不小心摔断了腿，正好遇到在山上割猪草的小星，小星心善，救了我。后来我就到小星家里，下了聘礼，定了婚约。本来我们早该成亲了，前几个月正好遇到点事外出了，这才耽搁了时间。”</p>
“至于你们这个村子，四面环山，村中央有棵大柳树，所以叫大柳树村，小星家中有头肥猪，她给取名叫大白。”</p>
隆墨一边说着，手在我腰间用力，稳稳拖住我本来摇摇欲坠的身躯。</p>
这下子，后娘再也没有借口说什么，只能由着隆墨和爹将我带回了家。</p>
也是奇怪，蛇群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了，声势浩大地来，悄无声息地散去，着实有些诡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