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天后，第一阶段治疗课程结束。

    顾如雪刚从躺椅上睁开眼，就听到姜医生站在阳台打电话汇报的声音。

    “程先生，第一阶段疗程已经结束，如雪小姐在面对与你相关的话题时，情绪明显有所改善。”

    “心病还须心药医，要想让如雪小姐彻底放下对你的喜欢，您的出面才是关键……”

    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会，许久才传出一声低低的：“嗯。”

    顾如雪听不出程立鞍是什么情绪，也不想多深究，径直走出房门，下了旋转楼梯。

    当天傍晚，消失了几天的程立鞍回了别墅。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往日总是严谨地将扣子系到顶端的男人，今天却意外地解开了两颗，微敞的领口，仿佛打破了他一贯的清冷与矜持，多了几分尘世欲念感。

    顾如雪只看了一秒眼就移开了视线：“哥。”

    她打完招呼，就要上楼回自己房间。

    “站住。”程立鞍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客厅中响起，“这几天怎么样？”

    顾如雪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极浅又自嘲的笑：“姜医生不是每天都跟你汇报吗？”

    看着她淡然又疏远的笑，程立鞍罕见的噤了声，才不过几天没见，顾如雪就好像变了不少，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躁郁。

    须臾，他压住异样的情绪，别开视线，丢下一句不容置喙的话：“给你十分钟上楼换件得体衣服，跟我去个地方。”

    半小时后，《我们恋爱吧》综艺录制现场。

    节目邀请的都是内娱、豪门圈一些处于暧昧期的情侣，或者想脱单的公子名媛。

    “宛如想要一个人帮忙记录节目上的花絮，正好你没事，帮我们记录。”

    身侧的程立鞍递给顾如雪一个相机，没等她回话，就向不远处的苏宛如走去。

    顾如雪垂眸，有些怔愣的看着手里的相机。

    程立鞍向来深居简出，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更别提这样充满喧嚣和娱乐氛围的场所，却愿意为苏宛如纡尊降贵参加节目。

    顾如雪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她知道，程立鞍让她记录是假，让她死心才是真。

    也好，那她配合。

    十分钟后，直播现场。

    主持人的话题一直围绕在程立鞍和苏宛如身上。

    苏宛如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把头歪向程立鞍的肩上，程立鞍则一脸的温柔宠溺。

    这一幕直接让直播间的热度高涨。

    #佛子下凡还俗，此生挚爱苏宛如，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京圈佛子为爱苦等七年初恋女友，真爱无敌！#

    整个娱乐圈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话题不断地涌上热搜第一。

    顾如雪像个局外人一般坐在角落，看着程立鞍与苏宛如应网友的要求做一些亲昵的动作。

    她神情淡淡，拿出了相机，开始记录。

    一个西装革履，端方清冷。

    一个淡雅旗袍，温婉动人。

    珠晖玉映，确实很配。

    直播进行到一半时，主持人突然问程立鞍：“程总，听网友说，程氏集团旗下的设计公司有一件婚纱，被称为镇司之宝，从不对外售出，有传言说是程总亲自设计给未来妻子的，请问是真的吗？”

    主持人刚问完，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件惊艳夺目的红色刺绣婚服。

    上面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都仿佛散发着灵动的气息。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件婚纱上，连连感叹：“好漂亮独特的婚服！”

    唯独顾如雪怔在了原地。

    两年前，程立鞍带她去参加圈内好友的婚礼，她看着新娘漂亮却繁杂的华丽婚纱，随口朝他说：“哥，你看这西式婚纱好繁杂啊，还是我们中式婚服好看。”

    “你给我设计一件好不好，我喜欢凤凰，婚纱上要一个大大的凤凰，越漂亮越好，等以后，我想穿着它嫁给你。”

    她话音刚落，程立鞍柔和的眉眼就沉了下来：“顾如雪，你又胡说八道了，你还小，懂什么喜欢和爱。”

    那是程立鞍第一次喊她全名，对她冷脸。

    顾如雪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随口一提的梦想中的婚服，如今竟然真的出现在眼前。

    “是的，我喜欢中式的婚礼，这是立鞍为我设计的婚服。”

    可苏宛如温婉含笑的声音打破了顾如雪心底刚才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顾如雪心口微窒，垂下视线，自嘲一笑。

    直播间因为苏宛如的这句话人气上升了一个度，屏幕上满屏的爱心弹幕和祝福久久。

    主持人笑着：“哇，那我们狠狠期待程总和苏小姐的婚礼了。”

    这话一出，周围其它嘉宾也纷纷送上祝福。

    顾如雪没想到话筒也会递到她手上，或许是程立鞍安排的，又或许是节目组安排的。

    但都不重要了。

    她优雅的站起身，像在场的所有人一样看向了程立鞍与苏宛如。

    而程立鞍也看向了顾如雪，看她沉默的样子，本来在向助理投眼色收回话筒，可顾如雪已经眼眸弯弯，声音真诚的开口。

    “良缘天定，佳偶天成，祝福哥哥和嫂嫂，白头永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