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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在“老莫”豪气的请了一次之后,周正阳的钱包肉眼可见的扁了。</p>

    现在这个社会还是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p>

    这种经济体制有一个特点:结构单一,公有制经济处于绝对垄断的地位,非公有制经济受到排挤。</p>

    简单来说,就是现在想做什么小生意,根本没门儿,要是被扣上一个投机倒把的帽子,那就完了。</p>

    所以就算周正阳有许多现代赚钱的金点子,也是徒劳,只有等过些年,经济开放了再说。</p>

    没了钱,战损版豪车也开不起来,虽然那是单位车,可以报销一部分油费,但是大多数还是要自己出的,正常来说,他也不会开那辆车,耗不起啊。</p>

    不开车也没什么,他们这些大院子弟的日子是激情和平淡交织进行的,平时没事就看看书,逗逗鸟,实在闲着就去街上乱逛,看看有什么事儿可以解闷。</p>

    至于小混蛋,周正阳本想着在天桥剧场买票那一天,就直接扭送派出所的。</p>

    这种活捉了,拔了份再送派出所,并不是什么丢份的事儿,反而是为民除害,毕竟小混蛋打架都是下死手,这样的人,没有任何一个圈子容得下他。</p>

    只是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让那小子逃了。</p>

    小混蛋跑了之后,依旧过着潇洒的日子,到处找事儿,然后换个地方躲起来,谁让他仇家多呢?</p>

    这小子比兔子都狡猾,都说狡兔三窟,他不知道有几个窟窿,这样天寒地冻的光景儿,都还能缩在水泥管里睡觉,还有什么地方是不能藏的?</p>

    周正阳已经让人去找了,只是一时还没有信儿。</p>

    所以周正阳的日子过得也有些信马由缰。</p>

    这天,他偶然得到三本英文版的《北回归线》,书中追忆了作者在布鲁克林少年时期的生活经历。</p>

    这书在巴黎是禁书,在国内依然是禁书。</p>

    正跟家看书呢,就被李援朝喊着去什刹海冰场溜冰。</p>

    周正阳寻思着没啥事,把书往腰间一揣,也就跟了去。</p>

    每一次和李援朝出门,他身边总是跟这一大帮人,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热闹极了。似乎这个年代,老兵和顽主们都喜欢这样,张海洋也是如此,钟跃民的身边也跟着两人。</p>

    到了冰场,李援朝问:“正阳,我们打算去打冰球,你呢?”</p>

    “你们去吧,我就在这个滑场。”</p>

    “那行,我让两个人跟着你吧?如果打起架来,也不用你自己动手啊,我和你说,这冰场可不太平,经常发生冲突的。”</p>

    周正阳笑了笑:“用不着,我是个热爱和平的绅士,怎么会喜欢打架呢?我从来都喜欢以德服人,咱们这个和平年代来之不易啊。再说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来,用你教这些?”</p>

    “那行,我们走了。”</p>

    李援朝等人迅速换好冰鞋,乌泱泱的就冲上了冰面,伴随着口哨声,一群人挤在一起朝着一个方向冲刺,那场面就好像是一匹匹狼冲进了羊圈,一时间鸟兽作散,人人都避之不及。</p>

    如果有人被撞倒、撞伤了,那就——算他倒霉。</p>

    等他们消失在视野中之后,周正阳才找了个位置坐下换冰鞋。</p>

    可没想到刚坐下,麻烦就上门了。</p>

    一个穿着花袄,梳着麻花辫的女生蛮狠地说:“你起来,这是我的位置。”</p>

    “可是刚刚没人啊。”周正阳纳闷的说,然后指着边上的位置:“你可以坐那。”</p>

    女生跺了跺脚,“我不管,这就是我的位置,我一直都是坐这的,而且你让我坐你边上是什么意思?想耍流氓吗?”</p>

    周正阳一下就乐了,哪家被惯坏的丫头?跑这来撒泼。</p>

    老子真就耍流氓又怎么样?</p>

    周正阳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那你坐这也行,肉凳子比冰凳子好,就是有些咯屁股。”</p>

    “你......你真是个社会败类!”她气急败坏的扭头,冲着冰场喊道:“姜哥,有人欺负我。”</p>

    声音夹着,还带着一丝哭腔。</p>

    茶味真浓,晦气。</p>

    不一会儿,三五成群的青年从冰面上滑了过来。</p>

    女孩凑了上去,指着周正阳添油加醋说了一番。</p>

    冰面上的少年斜眼打量着周正阳,鼻孔朝天般问:“小子,找事儿?识相的起来,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p>

    周正阳一阵无语,没想到真被李援朝那孙子给说对了,真有找事儿的。</p>

    周正阳起身站了起来,然后在上面踩了两脚,又一脚把凳子踢翻,说道:“一把凳子而已,还你了。”</p>

    少年感觉被拔份了,用手指着周正阳的鼻子说:“妈的,你找死!”</p>

    周正阳走上前,一记耳光抽了上去,“瞎指什么?手给你废了信不?”</p>

    青年不敢置信的捂着脸,“你敢打老子?”</p>

    “我没打你,只是我的手突然抽筋了。”</p>

    这边的冲突一下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青年身后一下就聚了不少人,都用凶神恶煞的盯着周正阳。</p>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围了一圈,巧的是里头还有钟跃民。</p>

    钟跃民冲着周正阳打招呼:“正阳,这孙子交给我,我削他!”</p>

    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把兜里的弹簧锁给掏了出来,这玩意就像流星锤似的,挨一下都得疼死。</p>

    “呵呵,不用。”</p>

    周正阳制止了他,说话间又抽了青年一巴掌说道:“人多了不起啊?老子叫周正阳,你再指老子试试!”</p>

    青年捂着脸,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再仔细一想,这他娘不就是一个眼神就让小混蛋跪下磕头,吓得尿裤子的那位吗?</p>

    听说他还有枪!</p>

    仔细一看,腰间果然鼓囊囊的!</p>

    遇到硬茬儿了!</p>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只是一本禁书。</p>

    一时间青年哑了火,女生却依旧不依不饶,委屈的说:“姜哥,帮我报仇啊!他刚刚还对我耍流氓!”</p>

    周正阳连忙打断道,眼神都带着嫌弃说:“你这可是诽谤啊。你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我得是什么眼光才能调戏你啊?”</p>

    周围人都笑作一团,暗骂这小子嘴太损了,这姑娘明明挺好看的,到了他嘴里一万个嫌弃。</p>

    这下女生真哭了,一边抹着眼泪,哭嚎着:“姜泉,你要是不帮我报这个仇,以后就别来找我了。”</p>

    周正阳笑道:“好了,别哭了,那个怂蛋狠话都没说,已经走了。”</p>

    女生打眼一看,可不嘛,一群人灰溜溜的撤退了,只留下吃瓜群众起哄的“吁”声。</p>

    于是,女生哭的更大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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