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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来人往的F大校园门口,一名引人注目的女子倚着墙柱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她穿着一件粉红色半袖的毛衣,露出一截白嫩的藕臂,及膝的卡其色短裤配上今年冬天流行的可爱毛靴,相当引人注目。

    女子细致的椭圆形脸蛋上有着一双乌黑晶亮的迷人双眸;长密的睫毛不时眨呀眨,透露着一丝慧黠的光芒,红嫩的唇瓣没涂任何化妆品却水嫩得让人想一口咬住,搭配约莫一百六十五公分高的纤细修长身段,以及一头柔顺乌黑如瀑的及腰长发,给人气质柔雅的感觉。但额前如同日本娃娃般的刘海造型,却又让她整体看起来就跟洋娃娃一样可爱。

    可爱与优雅本不应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但在这名女孩身上却不显突兀。

    无视身旁行人不停回过头看向自己的目光,仿佛早已习惯别人对她的赞叹,女子悠然自在的对每个看向自己的人给予礼貌的甜甜微笑。

    这名浑身散发着甜美诱人气息的女孩就是夏日晴。

    夏日晴在等待的同时,忍不住望向校门另一端一群成群结队、嘻笑打闹,看起来准备去联谊的男女们。

    女孩们恣意对自己喜欢的男孩子露出撒娇的表情和举动,这一幕看在夏日晴眼里,仿佛跟自己记忆中遥远的影像重迭在一起。

    好熟悉啊!

    当年,她也曾对绍宇哥露出这种爱娇的表情吧?记得绍宇哥总是用一脸无可奈何,却又拿她没法子的宠溺表情回看她。

    唉,有多久了呢?她到底有几年没有跟绍宇哥好好说上一句话了呢?夏日晴默默地回想着。

    六年了吧,好长的一段日子!

    她还记得自从绍宇哥升上高中之后,不知是怎地,本来熟稔的两人仿佛被命运捉弄似,总是不断地擦肩而过。

    一方面她升上国二开始感到升学压力,毕竟她跟他不同,没有天生聪明的脑袋可以优优哉哉就考上好学校;另一方面,升上高中之后的绍宇哥学校活动总是排得满满的。

    两人平常放学时遇不到就算了,就连假日也常常不见他人影,一直到后来,绍宇哥有了女朋友……

    夏日晴想起从前的自己,忍不住露出无奈的苦笑。

    还记得某次假日,她心血来潮地准备去任家大宅堵许久不见的任家大哥哥,那天她还特地打扮了一番,穿上妈咪买给自己的洋装,想要暗示绍宇哥自己已经长大,不再是小女孩了。可没想到却让她看到意外的一幕——

    任绍宇和一个女孩子在任家大宅前亲密的拥吻!

    躲在电线杆旁的夏日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直到听到女孩说话的嗓音,她才忆起那女孩就是毕业典礼上跟绍宇哥在楼梯口谈话的人。

    她早已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她只记得绍宇哥和她好相配,不像她,永远都只有当妹妹的份,始终都只能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黏在哥哥屁股后面当跟屁虫!

    后来,为了避免再次撞见令自己心痛的画面,夏日晴便不再主动前往任家大宅了。

    自然而然,两人也就慢慢没有联络了。不过妈咪和任家夫妇还是很要好的朋友,虹姨也还是拿她当自己女儿看待,除了自己和任绍宇以外,两家人互动仍然频繁。

    所以她还是可以从妈咪和虹姨口中知道有关他的一切事情。

    反正从以前到现在,无论是国中毕业典礼,还是那天晚上她目睹他亲吻别的女孩,甚至现今,她都只能躲在暗处偷偷看着他,默默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大概只有这点是从以前到现在唯一没有改变的事情吧,想到这里,夏日晴忍不住自嘲着。

    陷入过去回忆里的夏日晴,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动静,当然也没发现自己等了许久的人已经在旁边观察她许久。

    「呦呼,回魂喽!」一个女孩伸手在夏日晴眼前晃了两下,好不容易才让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啊,巧柔你来了啊!」好不容易回过神的夏日晴被好友吓了一跳。

    「来了好一会儿了。」言巧柔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这么专心啊?专心到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言巧柔是她自高中至今的闺中密友,两人感情好得舍不得分开来,最后干脆念同一所大学,继续当同学。

    会和言巧柔变成好友不是没有原因的,两人某些特质非常类似,都有着隐性的调皮因子存在。不过和她不同的是,言巧柔相当直率,有话直说,大剌剌的个性略带一点男孩子的随性。

    「没什么啦。你好慢喔,等你等到我肚子都快饿扁了!」夏日晴转移话题,笑着对好友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家很好吃的店吗?我可是没吃早餐空着肚子准备等等要好好敲你竹杠呢!」

    「安啦安啦,本小姐刚领到薪水,而且你这么瘦,我就不信你有本事吃垮我,没在怕你啦!」说完,言巧柔笑着勾着夏日晴的手臂,带她前往解决两人午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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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骗你吧?这里的海鲜奶油局烤好吃到爆!」言巧柔吃了一大口眼前的美食,抬起头来对坐在对面的夏日晴说道。

    「是还不错。」相较于言巧柔豪迈的吃相,夏日晴显得秀气许多。「而且它们这边的气氛让人觉得很舒服。」

    「嘿嘿,我可是美食通呢,要找好吃的餐厅问我就对了!」言巧柔一点都不害臊的说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本事,好歹她也算是个台北美食老饕呢。

    夏日晴和言巧柔愉快的说说笑笑,两份海鲜奶油局烤就这样被解决掉,两人现在正吃着店长推荐的草莓派。

    「说正经的,你刚才真的很不对劲,到底在想什么啊?」言巧柔虽然神经很大条,但是面对好友的情绪转变,她还是发现到了。

    「一些陈年往事罢了。」夏日晴敷衍的想要混过去,不想对以前的事情多谈。

    不是她不想告诉言巧柔,而是那些事情严格说起来,只能算是童年往事,以大多数人的标准看来,实在没什么值得感伤的。

    不过就是一个幼年对自己很好的大哥哥罢了!

    「又来了,还陈年往事咧,请问夏大小姐你今年贵庚啊?」言巧柔微怒的瞪向坐在对面的好友。「每次都老气横秋的样子!到底说不说?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啊?」

    不是言巧柔硬要挖人隐私,而是从高一认识夏日晴到现在,每次问到高中以前的事情,夏日晴都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尤其是最近,她真的很不对劲,方才恍神的情况愈来愈常见,言巧柔忍不住替好友担心起来。

    夏日晴也知道言巧柔是真心关心自己,拗不过固执的好友,只好把自己跟任绍宇认识的经过,一直到后来两人渐行渐远的原因,通通说给言巧柔听,当然也包括自己对他的暗恋。

    她不想对好友有所隐瞒,以她的个性,要嘛就全都不说,要嘛就通通说出来。

    「哇咧,现在这种时代还有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这种事情喔?」听夏日晴说完后,言巧柔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不过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夏日晴居然还喜欢着那个任绍宇!

    有没有搞错啊?怎么会有人专情到这种地步,可以喜欢一个人喜欢这么久?言巧柔不断啧啧称奇。

    「我也不知道。我也曾经想过,会不会只是自己幼时的迷恋,并不是真正的爱情;但是后来我发现,再也没有其他男生可以像他一样让我有甜甜的感觉。」夏日晴姻一白地对好友剖析自己内心的感觉。

    从高中开始,不,应该说从国中开始,夏日晴的身边就出现许多爱慕者,只不过国中时大家畏惧任绍宇的势力不敢对她展开行动,即使任绍宇毕业后也一样。但是高中之后追求她的男生,虽然对她展开情书、花束、甜蜜接送等等攻势,却都没有让她有像小时候一样那种心里不断冒出泡泡的感觉。

    「会不会是因为之前追求你的都是同年龄的酗子啊?哎呀,那种不成熟的男生我也看不上眼,可是成熟的男孩子追你就不一样喽!」言巧柔开始动夏日晴的歪脑筋。

    虽然她没看过那个任绍宇,所以不知道他到底优秀到哪里去,但是她认为好友应该只是纯粹是幼年对大哥哥的崇拜。

    「我也不知道。」夏日晴耸耸肩,同年龄的男孩子对她而言的确稍显幼稚。

    「不然这礼拜天我们一起去参加和T大电机系三年级的联谊,听公关说啊,他们班很优喔!怎样,有没有兴趣?」言巧柔兴致勃勃地想说服夏日晴。

    大学生活最多采多姿的就是各式的联谊活动了,偏偏眼前这位大小姐总是不愿意参加,也不想想这样浪费了多少可以认识其他人的机会。

    以前联谊的对象是同是大一的男生也就算了,这次的对象可不是以往的毛头小子,她非说服好友一起去不可。

    「可是……」她对那种变相相亲的活动真的没什么兴趣。

    「不要可是啦,你不给自己机会去比较其他男生给你的感觉,又怎会知道自己对任家大哥哥是不是只是幼时的迷恋而已。」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可是……」

    「不要可是,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就去找公关报名!」

    夏日晴看着对面强迫自己中奖的好友,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无奈地点头答应。

    算了,就当是跟好友出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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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属于情人的季节。

    藉由伴侣的体温驱逐寒意,不只身体暖和,连心也变得温暖。

    走在充满人群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相偎依的甜蜜情侣,对于单独一人的寂寞人来说,这种时候总会分外去注意和自己一样寂寞的单身异性,尤其当那个异性很优的时候,特别容易让人想要趋前搭讪,去碰碰自己的运气,看今晚是否可以不再一人孤单入睡。

    独自站在捷运出口的男子,拥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引人注目的身高,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搭上帅气的牛仔裤,显得格外有型;更别提那张让人流口水的好看脸孔,随便一个微笑都有可能会让少女心跳过快窒息而死;漂亮的眼眸不自觉散发着电力,勾引着纯纯的少女心:偶像明星造型般的微长发型,更给人一种漫画人物般的梦幻感。

    对一旁看着自己流口水的花痴女孩们,男子十分习以为常,而最好的做法就是不给予任何回应。

    根据他的经验,就算他只是礼貌性的微笑,那些女孩也有可能在下一秒冲上来把他扑倒。

    所以男子面无表情地靠着捷运出口的楼梯把手,等待着跟他约好的人的到来。

    「绍宇!」没多久,穿着鲜红色长大衣、顶着一头俏丽酒红色卷发的女子来到这名引人注目的男子身边。「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才刚到。」任绍宇笑看着一身红的女子,「你还是那么爱红色,芊芊。」

    「这样才醒目嘛!」席芊芊娇笑着。她发现周围许多女性的目光都在注意他们,忍不住调侃他,「你也还是一样到处乱勾引纯情少女心。」

    席芊芊恶作剧的伸手把任绍宇一把勾住,并故意大声道:「亲爱的,人家肚子好饿喔,我们快走吧!」讲完,还一脸幸福的把脸靠在任绍宇的手臂上,亲昵的拉着他远离人群。

    两人的身后传来明显的叹息声——唉,这么优的男人果然不可能孤单一人!周围女孩顿时幻灭。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爱捉弄人!」一走出人群,任绍宇便无奈的抽回手臂。

    「哼,我这叫作保有赤子之心,老头子!」席芊芊一点都不客气的跟任绍宇抬杠着。

    「你不要害我到时候被昊伟胡乱吃的飞醋给淹死。」任绍宇摇摇头道。席芊芊是继夏日晴之后,另一个让他没辙的人。

    任绍宇走在席芊芊身旁聊着彼此的近况,心思却飘到刚才又再度想起的小人儿上。

    小晴……这么多年不见,你是否早已忘了我了?

    「任先生,我说你啊,每次跟你说话我都会忍不壮疑自己是不是魅力不再,居然有人可以在跟我说话的时候神游太虚?」席芊芊在径自说个不停,却没听到身旁的人有回应时,忍不住出声抗议。

    「抱歉,我只是想到小晴。」任绍宇抱歉的看着席芊芊。

    「真是的,还好当年你没有爱上我,不然我一定受不了自己的男朋友,老想着邻家小妹妹。」席芊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对于任绍宇口中的小晴,席芊芊一点都不陌生,虽然从没和她见过面,但却常在和任绍宇谈话的时候听到这个名字。

    「也幸好我当年没有喜欢上你,不然不就阻挡到你和昊伟了吗?」任绍宇揶抡着席芊芊,笑看她难得出现的脸红表情。

    「哼,那个大笨蛋,居然还要你来接我,就不怕我回心转意爱上你?」席芊芊似真似假的抱怨自己的亲亲男友。

    「是这样吗?当年你跟我告白的时候,我可没看过你这种娇羞的小女人表情。」任绍宇没放过难得可以取笑她的机会。

    「厚,任绍宇,你很讨厌耶!」席芊芊假装生气的瞪着任绍宇,下到三秒钟,两人又很有默契的同时大笑出声。

    「呵,说真的,缘分真的很奇妙,如果当初我没有跟你告白,我也不会认识昊伟。」嘻闹过后,席芊芊一脸正经地感慨道。

    「是啊,缘分真的很奇妙。」任绍宇叹了口气,点头附和。

    想当年,他本也以为自己上了高中后应该会和席芊芊顺利的交往下去,不过在深入认识席芊芊后,他发现自己对她并没有所谓「心动」的感觉,就连席芊芊孤注一掷要求他吻她时,他也感觉不到人家所谓唇齿相交的震撼。

    在那之后,席芊芊才相信他对她真的没有男女之情;也是在那时,任绍宇才知道自己对席芊芊会有好感,只是因为席芊芊和夏日晴一样都很真,可以让他很自在的跟她聊天说话,如此而已。

    而任绍宇万万没想到的是,席芊芊最后居然和自己的高中好友在一起,只能人生真的充满了未知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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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利完成接送席芊芊到好友宿舍的任务之后,任绍宇告别两人,独自往回家的方向前进。

    走在熟悉的社区道路上,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在这社区和夏日晴度过的美好回忆。

    就是今年了,他答应雨姨的期限就是今年!

    当年,考上高中之后的任绍宇,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学琴,所以在考上高中之后,只要有空,他就会到李盈雨家中请她指导。

    任绍宇还记得,那天雨姨一反常态、若有所思的模样,最后在钢琴课结束后把他留住……

    「雨姨,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吗?」刚上高中的任绍宇看着一向带着温柔笑容,此刻却紧皱眉头的李盈雨,有点担心的问道。

    唉,李盈雨看着眼前的大男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前一天晚上,小晴吃饱饭后兴高采烈的说要去找任绍宇,结果不知怎地,过没多久就哭着跑进门,紧抱着自己不放,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她也不说,害她只能暗自焦急。

    最后在她不断地询问下,哭得抽抽噎噎的女儿才只模模糊糊的说:「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真的好痛苦……」

    清楚女儿心意的她,也只能无声的紧抱住女儿,给予她力量。

    看着眼前不懂女儿心情的大男孩,李盈雨不知道自己为女儿和任绍宇两人所做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她只希望两个孩子都可以得到幸福。

    「绍宇……雨姨有话就直说了。」李盈雨吞吞吐吐的开口,只希望眼前的孩子不要怨她。「你知道小晴喜欢你吗?」

    「我知道啊,我也很喜欢小晴啊!」任绍宇不懂雨姨为何会突然提到小晴。

    「雨姨说的不是兄妹间的喜欢,而是……」李盈雨停顿了一下,「小晴是把你当成一个男孩子在喜欢。」

    「呃……雨姨,小晴还小,你没弄错吧?」任绍宇楞住,不知道一直被自己当成妹妹一样对待的小晴居然对他有这种想法!

    「其实你们两个孩子都还小,」李盈雨叹了口气,「不管你是不是真心把小晴当作妹妹看待,或是将来有可能会喜欢上她,又或是喜欢上其他人,雨姨希望在小晴上大学之前,你们都不要再见面了。」

    李盈雨狠下心继续说道:「因为不管目前你对小晴抱持的是怎样的心态,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伤害。你们都还这么年轻,雨姨希望你们能在分开的这段期间好好厘清自己的感情。」

    「雨姨……」任绍宇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突然接收到的讯息实在太让他震撼了。

    「绍宇,你会怪雨姨吗?雨姨很自私的这样要求你,因为你年纪比较大,雨姨希望我说的你能听得懂。」李盈雨难过得红了眼眶,看着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学生。

    「雨姨,我没有怪你。」任绍宇深吸一口气,懂事的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小晴着想,你放心,我答应你。」

    「在小晴上大学以前,我不会去找她的。」任绍宇对李盈雨作出承诺。

    在那之后,任绍宇不再主动跟夏日晴碰面,不过却依然可以从方虹和李盈雨口中得知她的消息。

    有空时,他仍然会去夏家找李盈雨聊天,让她听他弹琴,但却总是刻意的挑夏日晴不在的时候,只因为他作出了承诺。

    六年……好漫长的一段日子,每当他孤单一人时,总会想起记忆中缠着自己娇笑的女孩,那个甜甜的阳光笑容最让他怀念了。

    曾经,他也一度认为自己只不过是把夏日晴当成童年里陪伴自己许多时光的邻家小妹妹而已,但是分离的时间愈久,他愈清楚自己不单单只是想念一个童年玩伴这么单纯。

    如果只是童年玩伴,为什么当他想要找人分享喜悦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如果只是童年玩伴,又为什么当他晚上睡不着时,脑海中浮现的是她可爱的笑脸?

    甚至在他吻席芊芊时,脑中想的不是眼前的俏人儿,反而是夏日晴缠着自己撒娇的模样!

    天啊,如果自己心里这么明显的暗示他还不懂,那他就真的是天下第一大笨蛋了!

    所以他在等。

    自从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任绍宇就在等待和李盈雨约定的那一天到来。

    可是明明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夏日晴早已是大一新鲜人,他却为何始终没去找她?

    唉,抬头望着星空,任绍宇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害怕的是,六年的时间,说不定小晴早已经忘记他,甚至心里已有了其他人的存在……

    那他……情何以堪?

    再聪明的人,遇上感情这道关卡,也无法靠智商来解决。他承认自己懦弱,至少在爱情这一方面。

    任绍宇想着想着,不自觉地走到了夏家门口。

    他犹豫着要不要按门铃,现在会是久别重逢的好时机吗?

    裹足不前的他,突然被摩托车紧急尖锐的煞车声打断思绪,他反射性的抬头望向机车骑士,以及机车后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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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送我回家。」脱下安全帽,夏日晴苍白着脸,有礼的向送自己回家的男子道谢。

    天啊,她第一次坐到这么恐怖的摩托车!那飙车般的速度吓得她只能紧紧环抱住骑士的腰,免得一不小心自己会被甩了出去。

    以后打死她都不参加这种什么抽钥匙的联谊活动了!

    据说,抽钥匙是联谊活动的传统,男生们在约定出发的地点先交出自己的机车钥匙,然后放在一起给女生们抽,谁抽到自己的钥匙,自己就要负责载那位女生,然后回程时再抽一次。

    想当然尔,今天的联谊,每个男生莫不希望自己的钥匙可以被夏日晴抽到,回程时被抽到的这个幸运男孩,为了展现自己的帅气,还故意骑得飞快,却没想到造成了反效果。

    「不客气。」耍帅的男子在夏日晴把安全帽交给他时,趁机握住夏日情的小手往他怀里拉,迅速地轻吻了一下她柔嫩的脸颊。

    夏日晴没料到对方会这样做,只能呆楞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时,男孩已经放开她,耍帅的转身骑车离去。

    回过神来的夏日晴厌恶地皱着眉头,伸手抹了抹自己脸颊。厚,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等等进屋一定要赶快把脸洗干净,谁知道那男生有没有病啊!

    夏日晴从皮包拿出钥匙,转身开门,一边还喃喃自语着。

    对了,等等洗完脸要记得打电话给巧柔。

    活动结束,男生们要各自送女伴回家时,巧柔还特地把她拉到一边跟她咬耳朵,吩咐她到家一定要打电话跟她报告今天的心得。

    她还读书心得咧!反正还不是跟以往一样,没有一个男孩子让她有心动的感觉,早就知道这种测试自己心意的活动一点意义都没有。

    最糟糕的是,她居然还坐上一台把自己吓得半死的车,而且那人还是个登徒子!

    她决定等等就告诉言巧柔,以后绝对不再参加类似的活动了!

    「想不到这么久没见,你变得还真多!」冷冷地、不带情绪的嗓音突然冒出,吓到已经打开门正准备进屋的夏日晴。

    她倏地回头,想不到居然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绍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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