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话像是一根尖锐的刺直插心底，温若蔓脸色瞬间一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经年看着他，满眼失望：“因为不是亲生的，你心里始终还是有层隔阂。”

    温若蔓又气又疼，声音都发颤：“霍经年，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霍果果刚送到她手上时小小一只，营养不良还时常生病。

    霍经年那时处在晋升的关键时期，十天半月不回家。

    她便日日夜夜陪着霍果果，几乎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

    就连她痛经痛到在床上起不来时，想到霍果果，都要强撑着爬起来，一口一口给她喂饭，洗衣换尿布。

    如今却只换来这样一句薄情寡义的话。

    温若蔓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化作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和姜丽姝同志复婚，我走。”

    一心装瞎的人，不管你做的再多，他也视而不见。

    反正在这父女两个眼里，她始终都只是外人。

    霍经年定定看了她半晌，声音很沉：“你明明知道丽姝现在身体不好，还说这种话。”

    “你不想带我不勉强你，我把她送去我妈那里一段时间。”

    他说完直接进房间将熟睡的霍果果用大衣外套裹起，又将她的小书包提上。

    他是个军人，这一套动作干脆利落。

    开门时，他微微侧过脸：“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俩结婚时你对我说的话吗？你说你会永远陪我着我和果果，将她当你的亲生女儿。”

    温若蔓没说话，霍经年失望一笑：“我知道人心会变，但我不知道变得这么快。”

    门被关上，只剩满室寂静冷清。

    温若蔓呆呆坐着，心脏痛意传遍全身，小腹也像是有刀在搅动着。

    她低头看去，下面竟不知何时流出了血……

    医院里。

    年长的女医生检查完后，质问：“我不是说过，取完环后不要这么快过夫妻生活吗？”

    她满脸都是病人不听医嘱的不悦：“伤口没恢复好又撕裂了，就这么等不得？”

    温若蔓脸色苍白，眼角还有泪痕：“对不起，医生。”

    昨晚霍经年的动作太过粗暴，她想拒绝都来不及。

    医生一顿，叹了口气：“我理解你们可能急着想要自己的孩子，不过也要珍惜自己的身体。”

    “你自己也是别人的孩子啊，要是父母知道该有多心疼。”

    温若蔓看着医院的天花板，一直强撑着的眼泪骤然落了下来。

    可她早就没有人心疼了。

    第二天，略微恢复了一些的温若蔓一去到研究所，所长就来找她。

    “若蔓同志，那边研究任务紧急，已经订好出发日期就在七天后，你这边来得急吗？”

    温若蔓没想到这么快，怔愣一瞬，随即点头：“来得及。”

    下班后，温若蔓收了一些霍果果的衣服，又买了两罐麦乳精后去了霍家。

    霍母这两年不用操心果果和霍经年，身体好了不少。

    见温若蔓来了，霍母立马拉着她的手：“果果出去玩了，你快坐下，今晚妈给你们做红烧肉。”

    温若蔓顿了顿，苦笑道：“妈，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说，你听了千万别激动。”

    霍母瞬间眉头一皱：“是不是经年欺负你了？昨晚他把果果送过来我就觉得不对劲。”

    “你别怕，妈站在你这边，一定替你好好收拾他。”

    这句话让温若蔓心里一暖。

    她摇摇头：“不是，妈，现在姜丽姝同志也回来了，她对经年还是有意思的，刚好您也知道我的志向，我想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研究上去。”

    “所以，我打算跟经年离婚。”

    这话一出，霍母的手收了回去，许久没有说话。

    这沉默，让温若蔓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过了很久，霍母才叹了口气：“孩子，我也知道这几年委屈你了。”

    “但是，那姜丽姝不是个过日子的人，你又喜欢经年，真的不能再忍忍吗？”

    温若蔓心头的凉意被放大。

    霍母对她的确很好，可这种事，始终还是站在自己的儿子那头。

    她已经忍过了上一辈子。

    正如医生所说，她的父母也是也会心疼的。

    说不定，这次回来的机会就是在天上的爸妈给的。

    泪意涌上眼眶，温若蔓坚定摇头：“对不起妈，这一次，我不想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