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从父母口中我听见了自己出差一周以来发生的荒谬事。</p>

    就在前几天，有个 20 岁的姑娘灰头土脸地出现在我爸妈面前，声泪俱下地抱着我妈的大腿哭诉：</p>

    「爸爸妈妈，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现在的小女儿林韵昭，她是假的，她的亲生母亲在我们出生时就将我们调换了！」</p>

    「不知哪儿来的一个人说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就信了？」我有点头疼，「来，手机给我一下，我看你们有没有下载反诈 APP？」</p>

    「可是她准确说出了你妹出生的日期和时辰，就连医院和当时负责的医生是谁都知道。」我妈说。</p>

    「那只能说明她是一个准备充分的骗子，」我继续道，「这些信息也不是什么机密，有人记得或者正好知道也不出奇。」</p>

    「我和你爸本来也不信的，但她拿出了当年你妹出生时，你姥姥送的那块玉佩。」</p>

    我爸也跟着搭腔：「你那会儿还小，不知道有没有印象，你姥姥专门去给你和你妹都定制了一块玉佩。你妹现在这块是后来补的，之前有一块是她出生那天，你姥就放在她婴儿床里头了，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p>

    他们俩的话蓦地勾起了我一些久远的回忆。</p>

    我们家二胎出生时，我五岁。</p>

    那天刚从幼儿园回来，家里只有阿姨在。</p>

    我哭着要爸爸妈妈，得到的回答是他们去医院生弟弟或妹妹了。</p>

    我应该是第二天傍晚去医院看的妹妹。</p>

    那时候林韵昭已经出生十几个小时了。</p>

    二十年前医院的安保措施如何我不太记得，但我记得那时候人贩子不少。</p>

    也有不少是直接在医院偷孩子的。</p>

    我爸那时候刚好接了个电话回去处理公司的紧急事件，家里的亲戚原本热热闹闹地看孩子，但我妈太累了，她需要休息，病房便又安静下来。</p>

    原本应该留有一位阿姨看孩子的，但我不记得她为什么在那个时间段离开病房了。</p>

    我踮脚看着婴儿床里的妹妹，小小的，软软的，好像一碰就哭的易碎品。</p>

    但可爱，像我。</p>

    我盯着她看太久了，看困了，室内的光线很暗，我妈和妹妹都要休息。</p>

    困意袭来，我不知那时候是怎么想的，觉得我妈挂在架子上的大衣特别暖和舒服，就扒拉下来盖身上靠床头睡了。</p>

    然而很快，开门的动静将我惊醒。</p>

    我以为是我爸回来了，但很快发现不是。</p>

    一道明显属于女人的身影走进了病房，不是家里的阿姨，也不是亲戚或者我爸妈的朋友。</p>

    她怀里抱着什么，细看才发现是一个婴儿。</p>

    她将那个婴儿放下，又将我妹抱了起来，蹑手蹑脚走了出去。</p>

    或许是光线暗，我那会儿足够小，又在角落一动不动，身上有我妈的外套遮挡，那人没发现病房里有除了我妈和妹妹以外的人。</p>

    我就这么静静看着，睡意朦胧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p>

    结果等细微的关门声响起，我猛然起来踮脚看婴儿床，虽然刚出生的婴儿生得差不多，那婴儿身上穿的衣服和我妹一模一样，但我盯着我妹妹看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认不出来。</p>

    掉包了！</p>

    意识到不对时我立马去摇我妈，她呼吸均匀，但摇不醒。</p>

    我当机立断开门，刚好看见那个女人拐弯前的身影，立马就跟了上去。</p>

    那个女人进了另一个病房。</p>

    里面传来她自言自语般的声音，我没听清，但我记下了病房号。</p>

    没多久，有个男人来找她，两个人在病房里吵架，他大概抢了什么走，那个女人追了出去。</p>

    就是现在。</p>

    我踮脚开门，溜进去，看到妹妹在婴儿床上。</p>

    我很确定那是我的妹妹。</p>

    于是我艰难抱起她，就这么搂回了我妈的病房。</p>

    我妹中途嘤了声，但好在她懂事，没哭。</p>

    将我妹抱回去后，我又将那个陌生的婴儿抱去了那个病房。</p>

    就是阿姨回来看见我抱着我妹折腾时大惊失色，我爸后来听说后还训斥了我，说我胡闹。</p>

    至于我妈，她后来睡了几个小时醒了，没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p>

    这件事在我的记忆里存在痕迹并不深刻，甚至后来想起来，我以为这是我做的一个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