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陆振霆从未见过我如此大度的模样。</p>

    他反而不适应了。</p>

    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问我：「婉仪，你又在耍什么花样？」</p>

    花样？</p>

    如果曾经我拦着他去找死也算花样，那我可能真的是个花样百出的女人。</p>

    可是，我的那些花样并没有留住他的心，他的人。</p>

    我想起来，上个月我肺炎发起高烧，陆振霆推说部队太忙，让我自己去医院。</p>

    可当我昏昏沉沉打着点滴，差点以为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却看见了他。</p>

    我以为自己烧出幻觉了。</p>

    狠狠咬了下嘴唇，痛意传来，才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p>

    我开心极了，以为陆振霆来陪我打针了。</p>

    可下一秒，就见到付雪娥出现在他身后。</p>

    她感冒了，有点流鼻涕。</p>

    陆振霆马上抽出时间来陪她抓药。</p>

    甚至见到我在打针，也没为我多停留一秒。</p>

    还有大上个月，我生日那天。</p>

    他不知怎么突然良心发现，带我去供销社买了一副羊皮手套。</p>

    可还没等我戴到手上，付雪娥就来了。</p>

    她说她相中那副手套很久了，特意等开了工资才来买的，没想到被我买走了。</p>

    她红着眼圈的模样楚楚可怜，陆振霆二话没说，就将手套塞在了她怀里。</p>

    甚至连买手套的钱都不要了。</p>

    那天我没忍住，哭了。</p>

    陆振霆却说我小题大做。</p>

    「不就是一副手套吗？你一个家庭妇女又不出门，干活的时候戴棉手套就行，人家是老师，穿戴当然要讲究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什么都要跟雪娥抢，哭哭哭，有什么可哭的？」</p>

    所以，被爱的人眼泪是珍珠。</p>

    而不被爱的人，连眼泪都是沙砾。</p>

    明明是她抢了我的手套，到了陆振霆的嘴里，却成了我跟她争。</p>

    再往前的事……时间久了，又太多了，所以记不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