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六一早，我穿上了漂亮的衣服，难得地打扮了一下自己。</p>

    这些年，我一边忙着公司的业务，一边操持着邵铭玄的生活起居。</p>

    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打理自己，我仔细看着镜子中的人。</p>

    与记忆中的模样相比，的确老了许多。</p>

    也难怪邵铭玄骂我是丑八怪、黄脸婆……</p>

    邵铭玄则穿着熨帖合身的西装，我们简单吃了早餐就出了门。</p>

    路上的时候，我和他心平气和聊了很多。</p>

    聊小时候在孤儿院的事，聊那几年创业的艰辛。</p>

    可车开到一半的时候，一通电话打破了平静。</p>

    我用余光瞥见了手机屏幕上的字——宁宁。</p>

    是唐晚音。</p>

    电话刚打完，邵铭玄就停下了车，他面色为难地看着我：“绵绵，公司突然有点事，我得去处理。”</p>

    我没有捅破最后的窗户纸，推开车门下了车，透过车窗真诚地跟他说了一声：“再见。”</p>

    邵铭玄，再也不见。</p>

    我打了辆车，独自去看了院长妈妈。</p>

    她年纪大了，头发花白，一直拉着我的手问：“铭玄怎么没来。”</p>

    我不忍跟她说实话，只好编了个谎话：“他公司忙抽不开身。”</p>

    院长闻言叹了口气：“我总感觉铭玄这孩子变了，以前再忙也会抽出时间陪你的，现在这是怎么了？”</p>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p>

    在孤儿院待了一上午后我回了别墅。</p>

    在别墅留下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后，拖着行李就出了门。</p>

    再上飞机的最后一刻，我用法语跟邵铭玄道了别。</p>

    很小心眼地在最后加了一句：“你才是白痴。”</p>

    然后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并换了一张新的电话卡。</p>

    此后，我与他再不相见。6</p>

    到了巴黎后，公司派来接机的是一个身高188的法国大帅哥。</p>

    他的眼睛是深蓝色的，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p>

    清澈、明亮。</p>

    他十分绅士地接过我的行李，用不是十分流畅的中文跟我说：“你好，姜小姐，我是总部派来接您的，您可以叫我道森。”</p>

    我笑着跟他握了握手，用法语告诉他：“你可以跟我讲法语的，我会。”</p>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后，笑着夸我：“您法语讲得真棒。”</p>

    我笑了笑：“过誉了。”</p>

    下定决心学法语，还是因为邵铭玄一次次当着我的面和唐晚音用法语交流，我问他们说什么，却搪塞我说是工作上的事情。</p>

    可什么工作能让人这么开心，眉飞色舞？</p>

    那段时间，我每天再忙也会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学习法语。</p>

    甚至空闲时的娱乐也换成了看法国电影。</p>

    我希望在他和唐晚音聊天的时候，我也能够跟他交流。</p>

    可在我学会后，听到邵铭玄用法语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姜容绵就是个白痴，我早晚会跟她离婚的。”</p>

    也是在那一刻，我彻底看清了他的嘴脸。</p>

    与预想的难过不同，我出奇地冷静。</p>

    或许是心底早有答案。</p>

    所以即使他们当着我的面一遍遍地用法语嘲笑我挖苦我，我也没有丝毫表露出来。</p>

    我不再把心思花在邵铭玄的身上，而是一步一步将公司的客源一个个地尽数把控下来。</p>

    我加入这家法国企业的依仗，也正是我手中所掌握的这些资源，以及我在新能源领域深耕多年的经验。</p>

    邵铭玄总挖苦我是个白痴，可真正白痴的人，是他自己才对。</p>

    公司被挖空了都不知道。</p>

    我猜想，此刻发现客源大量流失的邵铭玄，一定跟热锅上的蚂蚁没什么区别。</p>

    说来也巧，我来法国后对接的第一家公司就是邵铭玄的公司。</p>

    因为流失大量客户，没有客源，他不得不开始寻求国外市场。</p>

    而我所在的法国企业是他无法越过的大山。</p>

    与此同时，邵铭玄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问题。</p>

    在我走后，那些从创业初期陪着我和邵铭玄一路走来的老员工，得知我和他之间的事后纷纷提交了离职报告。</p>

    我偶尔会登录以前的微信。</p>

    很多老同事发微信安慰我，祝贺我离婚快乐。</p>

    恭喜我人生开启了新的旅途，并表达了以后希望还能一起共事的愿景。</p>

    我一一表示了感谢。</p>

    但更多的，是邵铭玄发来的消息。</p>

    从他发现我离开的那天起，每天都会发。</p>

    从一开始的质问我为什么会法语却不告诉他，到后来一遍遍地跟我道歉。</p>

    他细数和我一路走来的那些事。</p>

    从小时候在孤儿院的彼此依靠，到上学的时候，他一遍遍地给我辅导作业。</p>

    再到后来毕业创业，最难的时候我们共吃一碗泡面都没有想过放弃彼此。</p>

    怎么说散就散了。</p>

    怎么说散就散了？</p>

    我心中冷笑，他做了错事，却反过来问我。</p>

    我没有理会他，他的这些话，只会让我愈发清醒。</p>

    明白自己的选择是对的。</p>

    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里。</p>

    一转眼，就是三年。</p>

    这三年来，我一步步从法国总部的经理做到了中国区的董事长。</p>

    其中付出的努力只有我自己知道。</p>

    三年间，我没有再谈恋爱。</p>

    并不是因为我没有忘记邵铭玄。</p>

    相反，我身边男人不少。</p>

    其中包括刚来法国时，给我接机的那位法国蓝眼帅哥。</p>

    他曾向我表白，我明确地告诉他：“做爱行，做爱人不行。”</p>

    下一秒，他就搂住我的腰吻了起来。</p>

    该说不说，他的技术很棒。</p>

    以至于我一直没有换掉他，甚至在我回到中国时，把他也调了过来。</p>

    这三年，我一步步让自己强大。</p>

    也愈发明白，女人最能依仗的就是自己。</p>

    当自己在某个领域绽放光芒时。</p>

    无论是男人，还是财富，都会自己走来。</p>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回国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邵铭玄。</p>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我回国的消息。</p>

    在我落地后，堵在了接机口。</p>

    他看到我后，努力地朝我挥着手。</p>

    “容绵，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