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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善济堂」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大药房,为了调查这一批假货,齐少觉已经让人暂时休业数天。

    他一抵达药房,「善济堂」药师──善胤便将查证好的结果交给了他。

    「这么快就有结果?」齐少觉扬起眉,与他相偕走进后堂。

    善胤姓元,因为其父与齐老爷经营的「善济堂」长期配合,而结下情谊。

    他与齐少觉年纪相当,两人延续父辈的情谊,有着兄弟般的感情。

    「药房会出这种纰漏,还真是让人吃惊。」善胤坦白开口,顺手便将药包递给齐少觉看。

    齐家人并不懂得药,两父子擅长的皆是经商营利,齐少觉一瞧见善胤把药草递给他看,两道俊眉便蹙了起来。

    「不难的。」

    他在善胤的眼神催促下,不疾不徐摊开药包,当眼底映入两株叶型完整的药草时,他的眉蹙得更紧。

    「善胤,你别为难我!」齐少觉有些懊恼,他碰到自己不擅长的方面,竟也像个孩子,撒手不管的意味颇浓。

    善胤只是微笑,彷佛已经习惯齐少觉耍赖的技俩,他温和的语气里有着不容推辞的意味。「看清楚,这两种草药是不同的。」

    「就因为这两根草?」齐少觉仔细端倪药草,头痛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别小看这两根草,它可关系着善济堂的未来。」善胤笑了,眉宇间有着促狭。

    齐少觉表情严肃起来,儒雅的脸庞有着说不出的认真。

    隔了好半晌,他才对善胤开口:「叶子不同。」

    善胤扯开笑容,从容不迫地道:「对!它和白花蛇舌草很像,但贵州那边要的是五稀草。总之,是采药人阴错阳差弄错了!」

    齐少觉眉目肃敛,将药草丢回给他。「那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将货补齐吗?」

    「没办法!」善胤双手一摊,表情十分无奈。

    齐少觉瞪大双眼。「为什么?」

    「最近五稀草十分抢手,京城一带已经没有了。」

    齐少觉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棘手,沉默了一会,他才开口:「难道贵州方面不能用别的药草代替?」

    「五稀草的功效在明目、化瘀,它的疗效是一般相同药性草药的百倍,专治眼疾重症,性喜寒,最特别的是它在晚上开花,要摘五稀草本来就不容易……」

    会得到这样一个消息,齐少觉也觉得十分讶异,原本他已经打算加派人手上山采药,这下只能另寻其他方法解决这件事。

    「先让我想一想。」齐少觉脑中出现几个可以协助他们,并能迅速赶回京城的人选。「待会我再过来。」

    善胤闻言立即回应:「喝酒去?」

    齐少觉微挑俊眉,笑而不答。

    不知道这是几时养成的习惯,每当齐少觉的脑子紊乱时,浅酌反而能助他安定心神、放松情绪。

    「我去酒坊打些酒回来?」

    自从齐少觉渐渐接掌家业后,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聚在一块了。

    「啐!少无趣,要不咱们上街逛逛?」

    春光明媚,待在屋子里多无趣啊!

    最好再找个姑娘伴游,铁定逍遥自在……只是当这念头从齐少觉脑中掠过的同时,夏赋悠柔美的脸庞霍然冲入他的脑海。

    她浅浅的笑容总有办法牵动他的每一根思绪,无须一兵一卒,夏赋悠便轻易攻陷他的心。

    该死!齐少觉暗咒一声,为自己被她牵绊而懊恼不已。

    不该是这样的,他的浪荡洒脱不该因为多了个妻子而有所改变!

    对他而言,他的瞎眼妻子只是他花天酒地、逐欢买笑的最佳借口。

    「我不陪你浪荡。」善胤失笑出声,对于他的提议敬谢不敏。

    齐少觉眯起眸,倒也不以为意。「也罢!」

    这世上似乎没有人可以让他改变!善胤瞅着齐少觉的背影,暗自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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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更天已过,月移东窗,洒落一地银白,寂寥的夜,伴着虫鸣,更增添一股苦涩的滋味。

    夏赋悠默默坐在床榻边,莹白的脸庞透露着疲惫,她的双眸下,有着彻夜未眠的暗影。

    她在等,等一个迟归的希望。

    或许齐少觉只是因为生意上的需求,迫不得已才迟归;又或许……他遇上了什么麻烦的事,忙得忘了时辰。

    从亥时开始,她便找出一个又一个的理由说服自己,相公迟归是有正当原因,并不是像小姨娘所说的那般不堪。

    如果只是因为公事,那她应该谅解,可是为什么她心里盘旋的却是小姨娘对她说的话呢?

    难道新婚的第二晚,她已经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当个弃妇吗?

    不!她不要当弃妇!

    夏赋悠抿了抿干燥的唇,起身想为自己倒一杯茶,却没想到圆檀桌上的蜡烛,因为碰撞而滴下蜡油,烙在她的手背上。

    「好痛!」穿肤的灼烧感让她仓皇缩回手,身子一个不稳,便跌倒在地。

    「洁儿!洁儿!」夏赋悠无助地轻唤着,回应她的却是满室的孤寂。

    她兀自怔在原地,双掌轻触在冰冷的地面,突然想起未出嫁前,是洁儿与她同寝房伺候着她……现在她人在齐家,是人家的媳妇,没有人会允许丫鬟与新婚夫妻同一寝房的。

    她的无助、难过全在瞬间涌上心头,夏赋悠张开手环抱住自己,不知道是心痛还是灼伤的痛让她想流泪。

    她有多久没这么沮丧了?

    就连知道自己的眼睛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痊愈时,她也没这么难过。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牵绊吗?

    印象中往左十步有张椅子,夏赋悠摸索着冰冷的地面,缓缓挪动自己的身体找到了依靠。

    深夜的无助、手灼伤的疼痛,让她懈下层层的坚强武装,坦露出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才成亲不到两日,他就已经开始厌倦她了吗?

    她感到鼻泛酸意,眼眶里的热泪几乎溃堤。

    不哭!这世上不会有人喜欢爱哭的瞎子。

    不哭!夏赋悠是世上最快乐的瞎子。

    她抱着自己,眼泪却始终没有流下。心里有个声音,逼着她找回坚强的感觉。

    数不尽的苦涩占据了夏赋悠的心,她对齐少觉满腔的柔情……除了月亮愿意倾听,已无人可以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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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齐少觉只是处理「药房」的事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整整两天没有回家。

    这两天没有他的半点消息,夏赋悠根本不知道他没有回家的理由到底为何?

    她想问,却不知该找谁问?

    难不成新婚第三天,她便要哭丧着脸,找公婆问夫婿的行踪吗?

    纷扰的思虑搅乱了她原本平静的心湖,枕边属于他的气息渐淡,空荡荡的寝房弥漫着孤独寂寥的味道。

    夏赋悠被心中说不出的感觉给揪住,不安与无助全在此刻趁虚而入。

    她还要等多久?她不知道。他的夫婿究竟几时才会回家?她也不知道。

    如果少觉今天还不回来的话,她需要找个时间到小姨娘的苑里坐坐吗?

    脑海突然出现小姨娘先前跟她劝戒的话,夏赋悠很想知道,小姨娘究竟要教她耍什么小心机?

    夏赋悠一思及此,来不及等洁儿过来伺候,便急忙出门,迎面却撞上一个人。

    「唉呦!」齐念儿吃痛的声音传来,娇嫩稚气的嗓音有着说不出的委屈。「二嫂嫂打招呼的方式,还真让念儿吃不消呢!」

    夏赋悠在匆忙之际也没料到会撞到人,她的手茫然地在前方摸索。「念儿!对不起,我……撞伤你了吗?」

    「没事!」齐念儿站起了身,拍了拍衣上的尘土,伸手握住夏赋悠的手。「我在这里。」

    夏赋悠这才扯开了一抹安心的浅笑。「那就好,我不知道你会来!」

    「没关系!我娘想邀二嫂嫂过去喝茶。」

    原来小姨娘也知道少觉没回家的事……夏赋悠压下眉间的苦涩。「我才想过去,正愁没人带呢?」

    「好棒啊!念儿已经帮二嫂嫂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哦!」齐念儿扬高语调,心里因为多了一个人作伴而开心不已。

    耳边传来她欢喜的嗓音,夏赋悠听了也感到欣喜。「跟着二嫂嫂很麻烦哦!你得帮我数脚步。数过这一回后,以后我就可以自己过去找你。」

    「好!这没问题,念儿最会数数儿了!」

    她和夏赋悠并肩而走,一步一步往「梨苑」的路上算着脚步。

    「七十!」

    「七十三?」

    两人的脚步落在岔路前,往左是梨苑,往右是掬月亭。她们齐喊出声,偏偏数出来的是不同的答案。

    夏赋悠蹙起眉,莹白的脸上有说不出的懊恼。「这可糟了!」向来都是洁儿陪着她一起数,没想到这回换了伴就出问题。

    正当她苦思之际,齐念儿大声叫嚷:「二嫂嫂,咱们再走一回!」

    「什么?」夏赋悠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齐念儿竟会如此建议。

    从齐念儿的语调听起来,她似乎挺热衷「数脚步」这件事。

    「念儿想再走一回?」

    瞧夏赋悠沉思的模样,齐念儿拽着她的袖口,乞求道:「好嘛!二嫂嫂,咱们再走一回!」

    夏赋悠先是一怔,忽地笑了出来,原本忧郁的脸庞因为笑意而添了几分美丽。「这一回再数错,你娘会以为咱们迷路了。」

    「不会!」齐念儿豪气干云地保证,俏皮的脸上尽是自信满满的笑容。

    夏赋悠朱唇轻启,连忙重申:「这一回不能再出差错了。」

    「知道!」齐念儿快乐地以轻快的脚步在青石道上跳跃,笑得好不开心。

    感受到小姑娘活泼的青春气息,夏赋悠谨慎地数着自己的脚步,原本郁闷的心情竟跟着开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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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丫头,你溜到哪里玩了!」梨苑前,景如杵在门旁,终于盼到两人到来。

    「念儿才没跑去玩呢!」偕着夏赋悠进屋,齐念儿连忙为自个儿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下。

    景如蹙起眉,望着女儿率然的行径,她已经头痛得找不到可以让女儿反省的词句。

    夏赋悠脚步移至窗口,被空气中的香气给吸引住。「这是什么花香?」

    「有吗?」齐念儿用力吸了一口气,却怎么也闻不到夏赋悠所说的花香。

    「你啊!粗线条!」景如推了推女儿的头,叹了一口长气,实在拿女儿没辙。

    夏赋悠扶着窗棂,随风飘逸的秀发在春风中轻舞,唇边浅浅的笑容让她看来静谧恬淡。

    瞅着夏赋悠这般典雅的气质,连景如也不禁赞叹不已。

    这哪像一个等不到夫婿回家的新嫁娘?在夏赋悠身上完全看不到一丝哀愁。

    「少觉两天没回家,难道你真的如此云淡风轻?」

    景如按捺不住地低声开口,她看不惯这新嫁娘过分淡然的态度,始终不解她的悠然来自何处?

    「我……他很忙……也许……」夏赋悠轻咬着唇,语气里透露出莫可奈何。

    「我早说天底下的男人全都一个样!」景如翻了翻白眼,大叹了一口气。「让小姨娘帮你想想办法。」

    「小姨娘……悠儿怕自己办不到。」夏赋悠无助地扯着景如的衣摆。

    景如瞧见她的神情,轻笑出声。「少没志气了!做了再说!」

    「小姨娘、小姨娘……」霍地,一股劲落在夏赋悠的手腕上,突然被拉着走的夏赋悠,脚步有些急促。

    「小姨娘帮你变把戏!」景如一时忘了夏赋悠是个瞎子,忍不住对着她眨眼。眨完眼,她立刻发现自己的举止有些可笑。

    「念儿也要帮忙!」齐念儿也在一旁嚷着。

    三个人进入景如的寝房,景如对着女儿道:「把你二嫂嫂的衣服全脱了?」

    「啊?」齐念儿手中的动作顿时停住。

    「姨娘?」夏赋悠双手护着胸,一脸吃惊的表情。

    景如瞧两人发愣的模样,忍不住轻斥:「换衣裳、学跳舞呐!」

    她从雕花柜里将珍藏多时的舞衣拿了出来。「悠儿皮肤白皙,这颜色最合适不过了。」

    在未嫁给齐老爷之前,她可是出了名的舞娘,所以这些舞衣不但有着过去的光荣,也有着回忆。

    「小姨娘要让我穿什么衣裳?」夏赋悠脸上的担忧迷惘不言而喻。

    她的衣着打扮一向由洁儿决定,洁儿会告诉她,今天她身上的衣服像池子里的荷花,是粉嫩的浅红色,或是岸边的杨柳绿色……

    衣裳的样式她很少过问,不知道小姨娘会让她穿上什么样的衣裳?

    「这件舞衣可是世上绝无仅有,上等的天蚕丝绸,衣袖为尺余长的水袖。月牙白上衣,加上天蓝色水袖,舞起来就像是云中仙子……」

    景如细述的同时,双眸迸出往日的热情,已迫不及待为夏赋悠穿上这件舞衣。

    「小姨娘……我怕会弄坏了你的衣裳。」夏赋悠制止景如小姨娘落在她身上的手势,语气忐忑地呐呐开口。

    瞎子学跳舞,说出去不笑掉人家的大牙才怪!

    夏赋悠拧起眉,为自己答应景如小姨娘学跳舞的事感到后悔。

    「呿!谁说小姨娘要教你跳舞来着,我没那种本事!」

    「掬月亭」巧遇那一回,景如回去想了好久,怎么也想不出可以教瞎子跳舞的方法。

    她当年跳的舞对夏赋悠而言都太难了,不过脑子连想了几天,今天总算开窍。

    「你就想象自己在园子里扑蝴蝶,满园蝶儿全在你身边飞绕,你眼睛看不见,姨娘替你看、告诉你蝴蝶往哪飞,你的袖子就往哪甩,这样你懂吗?」

    「嗯。」夏赋悠微微颔首。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透,这样的舞真能抓住夫婿的心?真能让相公就此留在自己的身边吗?

    她在心中兀自思索,心里因为想起自己的夫婿而漾着复杂的感觉。

    夏赋悠有些气恼自己竟然又想起了他,她对他的在意,已将她的心紧紧地束缚住,失去了自由。

    「放心,很简单的。」景如畅怀扯出一笑,因为自己想出的点子乐不可支,却忽略了夏赋悠脸上落寞的神情。

    当景如帮夏赋悠着装完毕后,齐念儿忍不住惊呼。「二嫂嫂好美C像天上的仙女。」

    夏赋悠的五官生来精致、肌肤香腻雪白,贴身舞衣让她看起来更加纤细柔美,轻盈的体态更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可惜,这般姿色竟拥有一双盲眼……

    「悠儿,你的眼睛真的没办法医吗?」景如脱口而出,她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惋惜。

    夏赋悠微愣了一下,晌久才开口。「我爹娘在我还很小的时候,为了医我这一双眼睛,已经找遍了天下名医,都说没有用。后来爹、娘不忍心让我过着每天吃药看病的日子,便放弃了。」

    「你想过恢复光明吗?老爷的药行生意还颇具规模、商场人脉广大,若有心,你的眼睛或许会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夏赋悠听完小姨娘的话,微微地摇了摇头。「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当个瞎子,如果会出现奇迹,早就发生了,悠儿知道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夏赋悠微笑,笑中有着说不出的凄凉。

    景如瞅着她,心里扬起一股钦佩。

    天生眼盲或许是无法改变的宿命,但能像夏赋悠看得如此透澈的,世上或许没有多少人。

    「娘,您就别提这些让二嫂嫂不开心的事了,快点让她跳舞给咱们看吧!」

    对于大人们的谈话,齐念儿似懂非懂,她心里唯一的想法是,娘提起的话题会让人不开心。

    「是,都是娘的错,现在咱们就带你二嫂去跳舞。」景如顺从女儿的话,马上想起原本的目的。

    夏赋悠愣在原地,思绪猛然被拉回,两朵红云飞上她的双颊。「小姨娘,这布料好凉……你确定这衣服够遮住我的身体吗?」

    「够、当然够!这可是上等丝绸,质感非常的好。」她失笑出声,当然知道这舞衣不及平常衣物那样保暖。

    夏赋悠努起唇,有些委屈。「我不是说小姨娘的衣服不好……」

    「成了、成了!让小姨娘看看你扑蝴蝶的样子吧!」

    夏赋悠双颊嫣红,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全盯着我看吗?」

    「你说呢?」景如被夏赋悠像小姑娘般的羞涩神情给逗得啼笑皆非。

    夏赋悠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合上眼睛,试着想象自己此刻正在一处满园蝴蝶飞舞的花园里,那花园里仅有她一人……

    「悠儿,蝴蝶往你的左手边飞走了。」夏赋悠闻言,轻甩水袖,在空中划出一道水蓝色的抛物线。

    「悠儿,蝴蝶往你的右手边飞走了。」

    「悠儿,蝴蝶往你的前面边飞走了。」

    就这样交错下来,景如加快说话速度,眼前的水袖也跟着划出一道美丽弧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夏赋悠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当中,甜甜的笑容逐渐在她的唇边漾开。

    她忘记身在「梨苑」,忘记了身边还有景如小姨娘与齐念儿。

    现在她的世界里,只有群蝶翩舞和满园缤纷的美丽景象,她恣意挥动水袖,轻拂彩蝶,与牠们共同徜徉在繁花当中。

    景如噤声不语,被眼前婀娜的纤影给吸引住。水袖蓝影交错在她瑕白的脸上,不只她的舞姿,就连她自然的笑颜与典雅高贵的气息,也吸引她的目光。

    她不得不承认,夏赋悠是个非常特别的瞎子,动作敏锐、气质高雅,全身更散发出一股天生的魅力。

    或许夏赋悠学不会耍小心机,但这百分之百属于夏赋悠的舞步,绝对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景如喝了一口茶,唇边逸出一抹微笑,她没想到夏赋悠学得这么快。

    接下来,就等着看齐少觉的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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