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句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带着两辈子的剧痛朝秦雨萱席卷而来。

    她只觉得心头的伤口被再一次刺穿，连手指尖都在发痛。

    不知过了多久，岑牧野拉开房门，就对上了她通红的双眼。

    他猛地一怔，面上骤然闪过一丝慌乱和愧疚。

    “对不起雨萱，乔同志在路上出了车祸受了点伤，我忙着带她去检查，忘了去接你……”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秦雨萱泛红的眼。

    “你……哭过了？”

    秦雨萱后退了一步，躲过他要为自己擦拭眼泪的手。

    她看着岑牧野眼里明晃晃的紧张和心虚，勉强扯了扯唇角，故作轻松地开口。

    “没事，路上被风吹的。”

    她不想再让自己更加狼狈了。

    岑牧野神情一紧，连忙将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

    一边叮嘱：“那别站在这里吹风了，快进屋去，我给你打热水泡脚，别感冒了……”

    他说着，揽着秦雨萱的肩就要带她朝房间走去。

    秦雨萱最后看了一眼披在乔冉冉肩上的军大衣，眼眶一酸，匆匆收回了目光。

    ……

    夜里，岑牧野没再打地铺，在秦雨萱身边躺下。

    “雨萱，今天的事是我的错。”

    他声音低沉，带着十足的愧疚：“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我没法放着乔同志不管……”

    “我已经反省过了，媳妇，下回有事我一定托人给你传个信。”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委屈，说着说着，又将手伸到了她的腰侧。

    “我明天就要去出差了，你消消气，咱们今晚……”

    秦雨萱没有开口，只是默默避开了男人伸到腰侧的手。

    “我累了，早点睡吧。”

    她不明白，岑牧野既然不想跟她有孩子，又为什么还要和她同房？

    身后岑牧野的动作一僵，半晌才收回了手，将身体转向另一侧。

    第二天。

    他没有留下任何消息，就直接去了外省出差。

    秦雨萱没有放在心上，仍然在按部就班地做着离开前的准备。

    她开始整理到时候要带的行李，还特意在房中的日历上圈出了离开的日子。

    岑母看到了她的举动，意有所指地嘀咕道：“画圈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生日了？”

    秦雨萱顿了顿，才反应过来。

    离开的那一天，正巧是她的生日。

    上辈子自己嫁给岑牧野十年，在这个家里却从未庆祝过一次生日。

    反而小虎和乔冉冉的生日，岑牧野每次都会准备礼物认真庆祝，从没落下。

    秦雨萱垂眸，无声吐了口气。

    没关系，再过几天，她就会彻底离开这里，拥抱新的人生。

    这就是她能给自己最好的生日礼物。

    过了两天。

    岑牧野出差回来，如约给秦雨萱带回了整盒的点心，还拿出一件做工精良的大衣。

    “雨萱，这是省城款式最新潮的大衣，我觉得合适就买来了。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他声音温柔又深情，一边说一边将大衣披到秦雨萱身上，为她穿上。

    秦雨萱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抿了抿唇，还是收下了这件衣服。

    这几年她为岑家付出了全部，这是她应得的。

    然而当晚。

    秦雨萱路过乔冉冉房间门口的时候，却听到屋里传来岑牧野带着歉意的声音。

    “抱歉了乔同志，那件大衣是我买错了尺寸，下次再托人帮你带件新的回来。”

    “我记得小虎也喜欢吃川城的点心，正好我带回来很多，等会儿让雨萱多分些给你们。”

    秦雨萱脚步一顿，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衣服是乔冉冉穿不上，岑牧野才退而求其次送给自己的。

    就连哄自己的点心，都被他这样大方的拱手让人。

    他对乔冉冉实在是贴心到了极致……

    秦雨萱一颗心仿佛被浸再冰水里，冷得透彻。

    她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压下眼眶上涌的泪意，默默转身回了屋。

    ……

    岑牧野回房时，就发现大衣摊在一旁，没有被收起来。

    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雨萱，你怎么不收起来？不喜欢这大衣吗？”

    秦雨萱坐在床头看书，闻言瞥了眼衣服，看向它的眼神里没有了最初的喜欢。

    她很快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地说：“没有，只是发现衣服上有瑕疵。”

    她说着顿了顿，抬眼对上岑牧野的目光，一字一顿认真开口：“我不喜欢有瑕疵的东西。”

    不论是事物，还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