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栅栏外面空空荡荡，像是缺少了什么似的。</p>

    程永望微眯着眼想了老半天，突然福至心灵，猛拍大腿跑到院子外。</p>

    几米高的树已经没了，地面只留下一个半臂宽的树坑。</p>

    他老眼昏花，差点晕过去，“我的杉树啊来人啊，抓贼了！”</p>

    没人理他。</p>

    那棵价值不菲的杉树，此时还在钱多手里。</p>

    被他当宝贝一样捧在怀中。</p>

    他从小力大无穷，抱着几米高的树，依旧健步如飞。</p>

    姜初完全不明白，她去会会程家前后不过半小时，这两人是怎么突破重重关卡，把一棵几米高的杉树给带出小区。</p>

    “很简单啊。”唐知指着不知哪里顺来的垃圾车，“我们跟环卫大爷说好，垃圾车借我们挪一棵树。作为报答，我们帮他骑着垃圾车倒垃圾。这不，刚从垃圾厂回来呢，不信你闻闻我身上的酸臭味。”</p>

    “滚！”姜初连忙踹他一脚，警告他老实点。</p>

    她围着杉树转圈，蹲在茂密的树冠跟前，摸了摸。</p>

    双眼发光，像是发现了一个大宝贝。</p>

    “小伙子！”环卫大爷的声音隔着公园的铁网穿过来，伴随着几声狗吠，“我来拿车了！”</p>

    “好嘞。大爷您等等！”</p>

    钱多瞪着垃圾车的三轮，把车子踩出呼啸飞车的动感。</p>

    姜初和唐知也跟着过去。</p>

    狗见一群人靠近，发出低吼的威胁声，吠得更厉害。</p>

    环卫大爷蹲下安抚，笑眯眯道：“哦呵呵呵，小军乖！乖！他们都是好孩子，你也是。”</p>

    猎犬的狂吠引来了路人的围观，有保安看他穿着环卫工的衣服，跳出来骂：“这公园是你们这种人能进来遛狗的地方吗？赶紧走赶紧走！”</p>

    他一说，旁边其他路人也在附和：</p>

    “是啊，自己都养不活，还养这么大的狗！”</p>

    “一看就是个孤寡的老不死！万一被狗溜死可脏了这园林的风水！”</p>

    “打狗大队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赶紧打电话，让他们把这狗抓走！万一这畜生失控咱们就遭殃了！”</p>

    ……</p>

    “别别！别打电话！我这狗上了户口，我这就走，这就走！”</p>

    环卫大爷点头哈腰，给路人和保安赔罪道歉。</p>

    “实在是对不住，吓到各位了。”</p>

    “不用跟他们客气！”钱多气不过，忘记自己怕狗，拿起一块砖头冲在环卫大爷面前。</p>

    用力一摔！</p>

    砖头立马四分五裂…</p>

    他怒吼：“再长一张嘴逼逼叨叨，就别怪砖头不认人！”</p>

    这可是砖头啊，不是玻璃！一下就被摔得粉身碎骨！</p>

    几个路人看到他气大无穷，骂骂咧咧，“神经病！”</p>

    “走走走。估计又是哪家人造孽生的傻儿子！犯病打伤人都不用赔钱的那种。”</p>

    他们推推搡搡着离开，只留下保安在原地孤军奋战。</p>

    姜初认出这狗狗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军犬，不是普通的猎狗。</p>

    至于为什么会被环卫大爷养着，就不得而知。</p>

    但她知道，想培养出一只合格的军犬可不容易。想起她爸以前跟她去看的军犬比赛，她动了恻隐之心。</p>

    姜初跳下台阶，问环卫大爷：“爷爷，您这狗能借我用半天吗？”</p>

    环卫大爷想都不想就拒绝：“这狗烈性凶得很，你这种小姑娘可碰不得。”</p>

    “是啊。”钱多最怕狗，被狗一凑近闻闻脚边，一蹦三尺高躲到一边，完全没有吓路人的气势。</p>

    他哆嗦着脚，“我说姜奶奶，咱们还是别…”</p>

    “不怕。”姜初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双手揣兜走过去。嘴巴吹着有频率的口哨节奏，她噙笑，从兜里掏出一颗糖。</p>

    糖纸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七彩缤纷的光，她剥开，将圆圈薄荷糖含在舌尖。</p>

    口哨突然变调。</p>

    猎犬没反应过来，呆滞在原地。它愣头愣脑，歪侧着头看向笑得明媚的女孩。</p>

    记忆突然蜂拥而至，它记起自己曾经骁勇善战的样子。</p>

    汹涌的斗志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嘤嘤呜呜的叫，尾巴疯狂摇晃。</p>

    姜初始终噙笑，下巴扬起一个自信的弧度，“爷爷，绳子松开吧。”</p>

    环卫大爷犹犹豫豫：“可是…”</p>

    “我说大爷！”唐知永远是姜初的拥护者，姜初想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信任，站在她这边。</p>

    “您就信她一回吧！”他解开环卫大爷的绳子，往地上一丢。再低着声冲大爷使眼色，“她可是…这个！”</p>

    大拇指竖着，语气自豪：“顶呱呱的驯兽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