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想了很久，问题的答案并不明显，但至少对于他面前来说，“技能”到底是什么还重要吗？</p>
反正没有活到明天重要。</p>
他躺在实验室的沙发上，看着窗外投来的月光，迷糊的端木呢喃的讲：“明天……去一趟超市好了……”</p>
他望着窗外的世界，在凌晨十二点的倦意中迟迟睡去。</p>
……</p>
第二天上午十点。</p>
……</p>
他看着绳索下的尸潮，心中有一丝惧意，丧尸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从早上八点便开始了暴动，他们不选择目标，随机攻击着自己视角里仅有的一切，那些在自己身旁游荡了许久的其它同伙。</p>
他摇了摇头，不再关注着脚下的尸潮，前往超市的道路还是天台的绳索，短短十多分钟，他已经爬到了超市顶楼。</p>
他顺着先前走过的路，一路回到了超市当中，他望着先前战斗后残留的痕迹，向着天台一路走去，目的十分明显。</p>
“至少……我现在有能力了，得给你收个尸吧……”</p>
这是其一，一个多月的相处大家早已有了感情，先前那是没有能力……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她已经没必要再爆尸荒野，那既然能做到，他自然也想为她捡回尸首。</p>
而在数日前他杀死的那头丧尸，便是他此行的第二个目的。</p>
“死亡”一个多星期的丧尸还能否提取到基因，这也是他非常好奇的一个问题。</p>
如果可以，他大可找个城区守在外面，反正守城士兵不会对普通丧尸的遗体进行处理，没有生物比人类更懂合作，即使是曾经名为人类的他们也不行。</p>
各种能量武器与动能武器是对碳基生物的特供宝具，末世里有没有生物能进化到与武器抗衡？或许有，但肯定不会是这个时候。</p>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还不足以完成基因多样性的积累，人类发展了几千年的文明远不至于这么脆弱。</p>
“文明在一夜之间被毁灭”的戏码永远不会在现实中上演，那太离奇了。</p>
他撇去脑中的胡思乱想，人已经走到了超市边上。</p>
在离天台的不远处，是上次杀死了宁纱的那头丧尸，它仍然倒在原地，吸引着大量蚊虫。感谢渐渐变凉的气温吧，至少它的尸体还没散发出明显的异味。</p>
他略过了脚边的尸体，向天台继续走去，他看着熟悉的天台……大脑在此刻漏转了两拍。</p>
曾经的血液已经发黑结块，撒落一地的粮食长出了白毛，那究竟是哪不对……</p>
他愣了片刻，才忽然间发现这天台上少了什么。</p>
“宁纱的尸体……不见了。”</p>
他看着脚边，凝固的鲜血没有拖拽过的痕迹，远处撒落一地的食物被刻意避开，他仔细的寻找，却仍然没发现一点被踩坏的粮食。</p>
这意味着她的尸体并非被闯入的丧尸带走，她是自己……自己离开的。</p>
“我没有阻止她的感染过程？不应该啊……大脑被损坏的死者还没有过发生感染的先例……”</p>
他不敢自信的看着血痂，但神色中渐渐泛起了一丝惊愕与明白，他想了起来，她和自己并非与常人完全一样。</p>
他们两人有着致命的不同，他们都曾注射过自己研发的解药。</p>
“是我的疫苗？！”他颤抖着说着，一丝恐惧从声音里透露出来。</p>
“我到底研究出了什么东西……”他止不住的在想。</p>
“我到底为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啊！”他止不住内心的焦躁，一腿踢开了脚边的食物。</p>
一场灾难为人类带来了莫大的恐慌，但他们还未被毁灭，也不会因此而毁灭；这场灾难的源头尚有终结的方式。</p>
他们的脑袋，亦或是摧毁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主体。</p>
但端木创造了什么？他创造了一个“免疫”死亡复活的“已死之人”。</p>
他创造了一个“从病毒中重获理智”的不稳定因素。</p>
他真的感到害怕了，不是出于对自己安危的认知。</p>
“这个世界……可能会因我彻底毁灭的……不行……我不能让她的病毒扩散出去。”</p>
他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谁也不知道人类的极限何时会到。没人敢赌，他当然也是相同，他不敢再为这个岌岌可危的世界增加负担。</p>
他没法想到，那些已经倒下开始腐败的尸体再一次站起来是何等景象。</p>
他俯下身体，右眼的赤霞开始亮起，脚边的痕迹开始显示在了物体身边。</p>
发霉的薯片</p>
霉菌繁殖超过4天</p>
检测到特殊基因，基因量过少，无法分析</p>
混泥土块</p>
普普通通的石头</p>
检测到微量基因，无法分析</p>
他看着脚下被一排文本指出的道路，心中升起一丝困惑，物体的表面明显没有血痕，她曾经留下了什么？</p>
他有些好奇的在想，指尖从石块上勾下一缕残渣，碎石、尘土，却没有他想见的事物。</p>
他摆了摆手，散去手上的尘沙，向道路指向的深处走去，他没有估计先前留下的那头尸体，他的心中有种危机……</p>
或许对方与曾经的自己相同，她……也需要时间进化。</p>
他走了很久，大多数时间花在了寻找道路，道路并不是一次直达，他经历了两次弯路。</p>
一次的终点是冷鲜区，在那的冰柜遭到拆除。</p>
一次的终点是电力控制处，她打开了超市中早已被合上分区电闸。</p>
他仔细看了一下，在冷库的电闸上有明显留下的残渣。</p>
“冷库？她为什么要去这个地方……”</p>
他有些疑惑的在想，但思绪并没有拦住他前进的脚步，冰冻货物的冷库在这层超市的另一头，他走了片刻，便已经到了冰库门前。</p>
他感受着丝丝凉意传来，遍体肌肤泛起点点颤栗，他侧耳旁听，竟听见冷库里有“嘶”“嘶”作响，他心中擂鼓大作，几个转身便已经贴到了冷库墙上，他望着黑暗中的空间，眼眶处的赤霞在黑暗中如同星光般耀眼，他来不及隐去光线，便察觉到黑暗之中有人握紧了自己的双手。</p>
“你来了？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她如同疯枭般大喊。</p>
“你果然来了！不……你不应该来！”她捂着脑袋跌坐到冷库中央。</p>
她的身上有声声嘶啦作响，她身体上的烟雾笼罩了黑暗中的房间。</p>
端木看着眼前一片黑暗，双手已经在墙上不断寻找起来，灯光的开关永远在入门处一旁，他找到了房间中的光明。</p>
但光明带来的并非全是益端。</p>
他看到了房间中央的那个人，他看到了那熟悉却又陌生的那个人。</p>
他看着宁纱的身体残缺不堪，她的身体上满是伤痕；他看着她撕下手上的皮肤，鲜红的血肉赤裸在寒冰之下。</p>
他看着那坚冰与血肉相融，一摊清水向四周流动，它没流上多久，便成为了房间中的一抹气流。凝华，再到液化。</p>
“不……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嘶哑的嗓音在大喊，猩红的双眼中理智慢慢消散。</p>
“你……你发生了什么。”他颤抖的双手微微举起，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p>
他想过对方会变成什么，但他想不到对方会变成这个……一个浑身褪了层皮的丧尸。</p>
他的迟疑收入了对方的眼底，她惨淡的笑声开始在冰库中回荡，她凄惨的声音开始说着：“我应该感谢你啊……谢谢您给予我的最后一击，每天夜里，我都会回想起大脑被刺穿的恐惧、每天梦里，我都会在疼痛与噩梦中醒来。</p>
但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现在能说上话的可轮不上我来决定。”</p>
她继续说着，她的身影开始在烟雾中慢慢走来。</p>
“要不是你，她或许不会怎么轻易的放下良知。</p>
如果不是你，她不会那么轻易的让我掌握身份。</p>
就是因为你，她将身体拱手让人！她为了逃避这份苦难！她宁愿将这份灾厄强加于我！因为你！”</p>
她嘶吼着叫着，身体已经在冰库中跑了起来，高温的双脚踏开了每一寸与其接触的冰面，恶劣环境带来的影响对她是微乎其微。</p>
当那利爪从他眼前掠过的那一刻，当那高温仅仅从他的身前插身而过的一瞬。</p>
摄取被触发。</p>
“当受伤时”的条件，竟是已经满足。</p>
“你！”</p>
他大呵一声，双手不敢与对方发生接触，他拉过身旁的产品，一件接一件的向她抛去，他也见着，那一件又一件的商品，再下一个瞬间被高温烤熟、碳化结束。</p>
她便如同猫戏老鼠，在这不大的冰库中玩起了凌虐的游戏。</p>
“她是为了克制自己的高温才进到冰库里来的？”他呢喃说着，右眼的赤霞已经开始点亮。</p>
种族已确认，导入记忆模板完成。</p>
宁纱、人族。</p>
基因偏向性：能量控制。</p>
进化趋向：血液。</p>
力量：1</p>
速度：1</p>
能力：炽炎（失控）（燃烧己身，烧却诸尘）</p>
“失控？”</p>
在这一瞬间，他停下了闪躲的姿态，高温触碰到了他的肩膀，零点几秒不到的时间，他已经感觉不到左手的存在。</p>
“宁纱？我可以救你。”</p>